光圈慢慢缩小,看似触手可及,实则咫尺天涯。
“别走、别走呀!”鹤见述跌跌撞撞地追着,喊道:“等等我——”
“等等我!”
“zero!”
鹤见述猛地惊醒,坐起,惊魂未定地低低喘着气。他缓了一会儿,自然而然地扭头去寻找身旁的金发男人。
想要拱进男人的怀里,寻求安慰。
“零哥,我……”
鹤见述的话音一顿,凭借本能,茫然地把剩下的话续完:“……我做噩梦了。”
“零哥?”
身旁的枕头空空荡荡的,像是最近半夜偶尔会惊醒的夜晚,也像是梦中怎么追都追不上的光芒,更像是从前无数个蜷缩在结界内的日子。
如同海市蜃楼,南柯一梦,醒来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鹤见述茫茫然地伸手摸了摸床单,还有余温,看样子男人刚离开不久。
意识到这一点时,鹤见述猛地跳下床。
他还有点腿软,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险些崴了脚,好在反应及时扶住了柜子。
这个意外让他多少恢复了几分理智。
鹤见述本想直接跑出去,目光触及可可爱爱的猫猫拖鞋,脑海中又想起了降谷零三令五申的叮嘱——“不能光着脚在家里跑来跑去,家里又没有每一寸都铺上地毯,当心着凉”。
鹤见述认真地把鞋穿好,才用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跑出卧室。
说是跑,其实是稍微快一点的快走,毕竟……走快了真的会扯到疼。
他找遍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连哈罗睡觉的狗窝都没放过,连一根金发都没找到。
哈罗摇了摇尾巴,不清楚为什么妈妈半夜把灯打开,把他薅醒。
“哈罗,你爸呢?有没有看到他啊?”
鹤见述认真地问。
哈罗:“汪汪!”没看见哦!
“好吧,他可能在一楼,你继续谁吧。”鹤见述连哈罗的狗头都来不及撸,匆匆忙忙地把灯一关,就下楼了。
鹤见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挪。
耳尖听到了一楼传来的动静,似乎是玄关那边大门的声音。
幽灵是碰不到家具的,所以只能是降谷零。
鹤见述睁大金眸,想都没想开口喊道:“零哥!!等等我!”
玄关处,降谷零也正准备出门。
听见动静,他扭头回看。
“阿鹤?”降谷零疑惑地扬声问道,“阿鹤,你喊我么?”
“是我!”那头传来应答。
降谷零脱掉自己刚换好的外出球鞋,往里箭步走去,刚走出玄关,就看见了“极速跑来”的少年。
“别跑,慢点。”降谷零皱着眉上前,扶住他:“怎么醒了?”
鹤见述紧张地问他:“你要去哪里?又是任务吗。”
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有点大,一楼客房陆续飘出三只揉着眼睛的幽灵。
“大半夜的,这两个不睡觉在客厅干嘛?”松田阵平无语。
降谷零没空理松田,他在安抚鹤见述的情绪。
“是做噩梦了吗,慌慌张张的。”降谷零轻轻吻了吻少年的眉心,摸了摸他的脸颊、手臂和后背。
还好,没有虚汗。
鹤见述乖巧点头。
“别怕,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降谷零朝他伸出双手,“来,我先抱你上楼再出门。”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房的,又不是走不动路。”
鹤见述揪住他的衣袖,他知道轻重,没有硬要拦降谷零。
少年鸦羽般浓密的眼睫颤了颤,金灿灿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望过来,软绵绵地问:“零哥,你是要去哪里呀?是任务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降谷零摸摸他的脑袋:“很快,天亮前就能回来了。”
他刚转身,袖子被拽住。
降谷零回身相望,耐心道:“怎么啦?”
鹤见述慢慢松开手,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眼巴巴地跟着降谷零身后往外走,把人送到了玄关。
三个幽灵你看我、我看你,挠挠头,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躲在玄关柜后面偷看。
想知道这对小情侣又在闹什么矛盾。
降谷零看出了鹤见述有点不对劲,但几个小时前少年还乐呵呵地跟他说晚安,除了有点过分粘人,情绪还算平稳。
鹤见述看着他穿鞋,忍不住追问:“零哥,是任务吗?如果是机密任务,我不用知道细节,只需要告诉我是任务,就可以了。”
他问了降谷零两次是不是任务,这是第三次。
前两次全都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故意回避的。鹤见述才想着再问一次。
如果是,他就放人。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他?
再不济,带他一起走啊。
只是别留他一个人。
在感情里,鹤见述从来都没有危机感,直到西格玛的凭空诞生,他才突然意识到感情并不是没有破裂的可能,两个相爱的人也可能因为一些观念不合而被迫分开。
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类似的想法。因为他跟降谷零太契合了,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他们都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鹤见述目光灼灼,等待着降谷零的回答。他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但鹤见述不知道,降谷零这个时候其实内心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此行的确不是任何与任务有关的事……
而是为了那台B超机!
他委托风见裕也替他采购的,最新款的B超机!
一旦说真话,必然要解释买B超机的始末,进而会暴露自己误以为阿鹤怀孕的黑历史……
降谷零明明可以撒谎,他演技一流,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可对上少年水汪汪的金眸,他又倏地心软了。
对爱人,就是要坦诚啊。
“不是任务,是一件私事。”降谷零温和地说,“处理完就回来,不危险的。”
私人行程!
鹤见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就带我一起去!”
降谷零一口拒绝:“不行。”
众人大跌眼镜,只因在原则之外的大小事,降谷零基本没有拒绝鹤见述的时候。
连鹤见述都愣住了。
“为什么啊?”他犹犹豫豫地说:“既然不是正事,带我一起去,不好吗?”
“难道零哥在外面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吗?”
少年的声音很软,因为哭过且刚睡醒,还有点哑。
平平静静还有几分温顺,却让人头皮发麻。
萩原研二等人疯狂朝降谷零使眼色:是女友的死亡提问,要好好答啊!
降谷零看不到萩原研二使的眼色,就在一分钟前,牛眼泪的时效正好过了。
但他情商在线,不用提醒也能意识到。
他很想说不,可他又不想撒谎。
犹豫的这一秒,鹤见述不可思议地提高音量:“还真的有?!”
一个谎言尚且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何况是被当场抓包。要是任由小猫发散脑洞,那估计能歪到外太空。
降谷零叹了口气,社死就社死吧,他决定坦白了。
“其实我约了风……”
“不许去。”
鹤见述仰起脸,金眸越发夺目。他咬牙道:“除非是正事、大事、跟你的事业有任何关联,否则你不许出门,不许去见那个人——无论是谁!”
降谷零试图上前:“阿鹤,你冷静一点。”
鹤见述冷静不了。
他克制不住了。
“不准去……”
那双从未将锋芒对准降谷零的金眸,第一次以另一个方式将男人完全映入眼底。
金眸中似有异光一闪而过。
降谷零对上了那双眼睛,脚步当即顿住了,神情恍惚了一瞬,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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