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让迟也看到他家里乱反而没什么。
喻闻若终于把沙发清出来,招呼着迟也:“坐啊。”
迟也不想坐。
“喻主编,你挺不把我当外人的。”
喻闻若自己坐下来,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他,“都是朋友,这么见外干什么。”
迟也连口罩都没摘,硬邦邦地回道:“你要不……还是跟我见外一点吧。”
喻闻若大笑了两声,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过了外带的盒子,打开冰箱放了进去——迟也顺便瞟了一眼冰箱,嚯,冰箱里东西倒是挺多的,虽然大部分都是水,但摆得整整齐齐,还挺赏心悦目。
看来是真的没空才会这么乱。迟也在心里想。
“手机借我。”迟也没坐沙发,爬到厨房吧台边上,从高脚凳上拿走了一套标着达诺尔的西装袋子,自己坐了上去,“再给我拿瓶水。”他不客气地指使道。
喻闻若把手机掏给他,解好屏,又道:“等我烧一下水,喝热的吧。”
迟也:“不用这么麻烦,冰的就行。”
喻闻若没理他,自顾自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了电水壶里,“你不是肠胃不好吗?少喝冰的。”
迟也:“……”
烧就烧吧,他也没那么渴。
迟也没再跟他多说,打开手机输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喻闻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他也只是在小杭的手机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号,就记住了。
原来他有记号码的习惯。喻闻若摁了一下电水壶的开关,双手抱臂,靠在灶台上看迟也打电话,一边在心里想。是不是因为他总是被骚扰,经常要换号码的缘故呢?
“喂……茹姐,是我。”迟也避开喻闻若的视线,“上回那个神经病又来了……对,又找到我号码了,不停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她现在好像就在我家里。”
“我马上报警。”严茹的声音严肃起来,“让物业先去盯着。”
“嗯。”迟也摁了摁眉心,声音软下来,带了点撒娇的口气,“茹姐,你帮我处理吧。”
“我来跟跟警方说。”严茹叹了口气,有些担忧似的,“你别自己回家啊!现在在哪儿呢?”
“……”迟也转过来看了一眼喻闻若,突然沉默了半刻,然后含糊道,“在外面。”
“手机借的谁的?”严茹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手机呢!”
“被她骚扰得不行,我一生气砸了。”迟也低下头,有意忽略了她第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让小可明天帮我拿一部新手机来,还得带我去办手机卡。”
“好,我跟她说。”严茹没被他忽悠过去,又问了一遍,“可你现在在用谁的手机?明天怎么联系你啊?”
迟也再次看了一眼喻闻若,心虚的感觉更重了,“借了一个路人的。”
喻闻若的眉毛高高地一挑,意味深长地看着迟也。
严茹嗤笑了一声,“蒙谁呢?就你那张脸,你敢跟哪个路人借电话啊?”
迟也抿了一下嘴唇,“借了个外国人的,他又不认识我。”他看了一眼喻闻若,觉得这也不能完全算说谎。
“行吧,你就跟我胡扯吧。”严茹冷笑了两声,“那我明天上午让小可给这个热心的外国友人打电话找你吗?”
迟也本来想说约个时间地点见面,但喻闻若已经含笑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行。”迟也应了一句,然后在严茹还没来得及讽刺他之前飞快地补了一句,“让小可早一点啊人家要上班的!”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喻闻若笑得不行,把手机拿回去,顺嘴调侃了他一句:“我上班其实也没那么早。”
主编总还是有点特权的。
迟也冷着脸看他,“闭嘴吧你。”一边又原地转了两下,看到空旷的客厅边上只有一扇卧室的门。
他转过来,问了喻闻若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我睡哪儿?”
喻闻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走到一个箱子面前,拆开来,掏了好一会儿,掏出来一块巨大的长羊绒毯,上面绣了一个巨大的缠绕的logo,代表着它不菲的价格。然后喻闻若把这条毯子铺到了沙发上,看着迟也。
“我睡沙发?”
喻闻若感受了一下室内的温度,“有暖气,不冷的。”
而且沙发也挺软,虽然不是他自己的家具,但这房子两万块钱一个月,配的沙发是绝对可以睡人的。
迟也委屈地抿了一下嘴唇。
“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应该在邱大少爷家的豪宅里。”他愤愤地摇头,“有专门的单间住着,外面保安守着,楼下佣人宵夜伺候着,我们俩还能在游戏房里玩一把……”
“行行行……”喻闻若举手投降,亲自去给他打开了卧室的门,“请。”
迟也这才把外套脱下来,搭在高脚凳上,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卧室。
跟外面完全不一样,喻闻若的卧室非常整洁。一张床,一个复古的高脚柜子,床头柜上堆了一些纸质的资料,被子没有完全铺平,掀起了一角,给人的感觉好像喻闻若刚刚起床。但是除了那个角以外,被子整体的平整程度让迟也不禁想象喻闻若平常睡觉是不是像躺棺材一样规矩。
卧室连着卫生间,就更齐全了。水台上全是瓶瓶罐罐,几块毛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淋浴间外面的架子上。喻闻若走进来,从柜子里取出一根新的牙刷递给他,顺便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毛衣,感觉穿着这也不好睡觉。
“要我找件t恤给你吗?”
迟也觉得这好像有点儿过分暧昧,正想拒绝,就听见喻闻若含笑道:“反正你穿我的衣服正好。”
“……”
迟也暗自咬了咬牙。
喻闻若笑了一声,先退了出去,“你先洗吧,衣服我给你放床上。”
迟也洗好澡出去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件灰色的t恤叠好了被放在床上,但他没着急穿上,视线一转,看见喻闻若已经把床头柜收拾了一下。资料也都叠整齐了,上面压着一个平板电脑。迟也走过去,看见平板下露出的一页纸泛黄,页脚标注着“环庆县儿童福利院”的字样。
迟也心中一动,悄悄抽出了一点,发现是一张领养申请表,签的字很花,依稀能看出是勾勾绕绕的英文字母,日期标的是二十三年前。底下还压着一本册子,也印着“环庆县儿童福利院”的字样。迟也翻了一下,发现这东西比较新,里面列了现在在这家福利院供职的人的名单,职位高一点的都附着照片。其中一个女副院长被喻闻若拿笔重重地勾了一下。
勾的力道太大,几乎要用笔尖把纸戳破。迟也好像被那笔锋刺到了,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带着一种窥探了他人隐私的负罪感,赶紧又合上了册子,重新放回了原位。
在这叠资料后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相框。
迟也记得他刚进房间的时候,相框是朝着外的。他掠了一眼,依稀看到上面有还有别的人。但此刻相框对着墙,显然是喻闻若把它翻了过去,不愿意迟也看。
照片背面有一行手写的小字,透过玻璃的相框看得清清楚楚。
“layla at her 30' birthday.”
后面跟着一个日期,标注着一年多以前。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迟也手里拿着相框,正看着相册上那个脸上抹着奶油,笑得能看见后槽牙的女孩子,照片上的喻闻若也在笑,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而现实里的喻闻若站在门口,莫名像老了好多岁。
迟也把照片放回原处,“女朋友?”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就是随便找一句搪塞搪塞。
喻闻若微微笑了笑,“不。是妹妹。”
迟也把照片摆正,看着那个大笑的女孩,突然也笑了,“八年前你说她是你的朋友。”他转头看向喻闻若,“你说是她带着你混进那场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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