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光溜溜地走过去,只见秦烬就着已经风干,但因为浸过水而完全皱起来,导致上面的字体都有些模糊的纸张帮我改论文。
每个被红笔圈出来的地方,一个一个或棘手或令我完全搞不清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有条不紊地一一解决。
秦烬刚劲有力的字迹落在空白的地方,冷峻的侧脸上神情认真。
他听到动静,微微侧过头来。
这个男人究竟还能有多性感呢?我迷蒙地想,他让我动心的画面实在太多了。
我突然脑中冒出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这篇论文就像是我的孩子,那我简直就像给我的孩子找了另一个爹,或者它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俩的亲生孩子。
异性情侣可以名正言顺地结婚,得到受法律认可的那一本小红本,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某年某日,谁与谁喜结连理,他们可以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因此得到一张幼儿的出生证明,来象征代表爱情的结晶。
如果白纸黑字能成为一种真切的对于感情的证明,它的的确确存在于过我和秦烬之间,以一种更隐晦、更不起眼的方式。
毕竟我的论文后来应该是被永久保留在学校的图书馆了,在网络上,也永远会有它存在过的痕迹。
任何人找到它,打开它的扉页,都会在最前面看到一段致谢词。
“感谢我的指导老师、感谢曾教导过我的系主任、任课老师……”
时间回到毕业答辩的那一天,我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发胶,站在台上。
底下坐满了来听的同学和老师,我当着他们的面,这么一字一句,对着话筒,郎朗地念出这段话。
“最后,我要特别谢谢我的学长,秦烬。”
我顿了顿,抬起眼,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台下第一排中央那个难得被我怂恿而出现在学校来听我答辩的家伙。
他难得穿得正式,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郑重地念他的名字,尽量不显得刻意、不显得用力,这个曾经在心底摩挲过许多次的名字如同音律,而我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每一个角落。
“……他也是我的朋友。”我说。
他也是我的男朋友。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这篇论文的诞生……”
我望着底下的秦烬,如同虔诚的信徒望着自己的神明和信仰。
如果没有他,我此刻站在这里,便只是我自己。
此时,我却像是肩负了两个人的荣耀。
这种感觉令我无比地热血沸腾。
他在台下注视着我,我想,我应当毫无掩饰地让眉目深情,让声音珍重,我将一句最诚恳的表白和示意掩在最庄重正经的文字之下,当着全校所有人的面,在摄像机直播的镜头下,款款地说出——
“大学是一场孤独的旅行。”
“如果不是你,我这场漫长的行走就没有终点。”
如果不是你,长风见日,落雪满天,我从未如此热爱过这个世界。
秦烬坐在底下,依然是一副傲然冷漠的神情,却在我陈述完的第一刻率先鼓起了掌。
我站在台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色都通红了,只是站着,望着他,有些拘谨又有些开心地笑起来。
接着,所有人的掌声如雷鸣如潮水般随之响起,轰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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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我们曾有个孩子(叉掉
第48章 你好贤惠啊(二更)
一下午聊得都挺愉快,洪教授因为年纪大了,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后来我们又陆陆续续遇上几个同班的老同学,他们不约而同地对我和秦烬一同出现表达了强烈的好奇,探究的眼神一直往我边上全程极少说话、沉默寡言的秦烬身上瞄。
“陆伊橙,你怎么把秦兄这位大神也请来了呀?”其中一人直白地问出了与早上在食堂门口我们遇到的那个年轻姑娘同样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朋友而已。”我毫不犹豫地搬出了与先前一样的说辞,睁着眼说瞎话,“正好有空,就约着一起来了。”
“这样。”那人道,“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有联系,羡慕羡慕。”
一边的秦烬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神情意味不明,我直觉他周身的气场都变冷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多说。
晚上的时候这几个老同学便提出要一起去聚餐,就在学校附近找家火锅店,热闹一下。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太情愿,倒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意见,主要是吃火锅必然身上会沾一身味儿,秦烬恐怕一定是受不了的。
以前我就曾邀请秦烬过陪我一起去食堂吃饭,他从来都是硬声毫不客气地拒绝。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对这位大少爷来说,要要他接受学校食堂十五块钱的廉价套餐,叫他忍受排队、被前后的学生来回推搡拥挤、捧着大盘子焦头烂额地找座位、吃完身上沾满了食物的气味仿佛从油锅里滚过一圈……这一系列糟心的体验,恐怕着实比登天还难。
我们约会也一向是秦烬提前安排好餐厅,根据我多次体验后总结的经验,他向来偏好装潢富有格调、菜品极其昂贵而精致、服务态度极其良好,最好还能够让他整个直接包场的私人庄园。
讲究得过分,烧钱烧得毫无负担。
至于火锅这种东西?那显然是不存在的。
我正欲委婉地推拒:“要不还是……”
到嘴边的话尚且还没有说出口,那帮老同学便道:“哎,陆大老板啊,你现在是事业有成堂堂上市公司的CEO了,估计每天都是美酒佳肴不断,怎么?不会是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地方了吧?”
对方这样说,我反而不好拒绝了,显得我像是在耍大牌,故意嫌弃他们一样。
我转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烬,想询问他的意见,他没表现出不愿也没表现出乐意,整个就是毫无表情,连眼神也没什么波澜,如同一个非常称职的跟在我身边的装饰物。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又回到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隐隐约约觉得他有点不高兴。
我纠结了片刻,又想到我和秦烬两个人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家里也没有留吃的,干脆还是同意了。
老同学们在前面走着,我落在最后,拍了拍秦烬的背,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秦总,今天带你体会一下吃火锅涮牛肉的平民生活,很好玩的,开心点呗?
他转过深黑的眸子,“嗯”了一声,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哇,看。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句有点子奇奇怪怪的感叹。
他可真好哄。
叫句秦总就笑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进了店里,浓郁的肉味扑面而来,食客们烧开的锅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闷热的空气中荡漾着汤底沸腾飘散开的白色蒸汽。
整个火锅店里人声鼎沸,聚餐的气氛十足。
虽然秦烬看着没表现出特别不介意的样子,我进了门后第一件事还是把他和我身上的羊绒大衣和围巾都脱下来,叫店员找个密封的柜子收起来,免得沾上味儿。
“陆伊橙你好贤惠啊。”一个嘴特贱的同学见我干完这一串动作,阴阳怪气地说,“你还帮秦师兄脱衣服,干嘛呢这是,都是大男人,吃个火锅这么多讲究啊?”
我沉默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老底被掀了:“……”
好在其他人也没当真,哄笑玩闹了几声就散了。
我们在一个大圆桌落座,秦烬理所当然地靠坐在我旁边,紧挨着我。
他真的对吃火锅这件事毫无研究,去拿料的时候他冰冷着脸,端了个空空的小碟子对着一桌子红红绿绿的调料,表情凝重仿佛碰到了什么无解的难题。
他是不是在想……这么多调料,一共能排列组合出多少种(能吃的)可能性呢?
好吧,开个玩笑。
我甚至从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中瞧出了一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我怀疑他刚开始来我家时,在我家厨房试图烧菜的时候大概也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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