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予?”沈岱试探着叫了一声。
瞿末予低低“嗯”了一声。
沈岱摸到床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床,就被一把擒住了手腕,整个人都被拖进了黑暗中,拖进了一个宽厚、结实、强势、温热的怀抱。
喷薄在颈边的热气,伴着瞿末予粗重的呼吸,以及压在身上沉甸甸的身体,都让沈岱感受到了瞿末予的消沉:“你怎么了?”
瞿末予紧紧抱着他,还调整姿势让他们可以贴得更加严丝合缝,他慢腾腾地说:“偏头痛。”
“吃药了吗?我去找恒叔?”沈岱说着就想起来。
“不用。”瞿末予低声说,“老毛病了,偶尔会犯,只能挺过去。”
“止痛药呢?”
“不管用。”
“……是不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沈岱心疼不已,他知道瞿末予每天早出晚归、高强度地工作,他知道瞿末予在顶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去处理数不尽的迎头而来的麻烦,他知道瞿末予除了顶级的基因以外,付出的努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顶级alpha,凭着满身的光环对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可这个会有疲累、有失意、有脆弱的男人,激发了他更深层次的爱意——怜。
“可能吧。”
“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嗯。”
瞿末予答应了,可沈岱要起身他又不让,沈岱几番挣扎,哭笑不得:“我不起来,我怎么给你倒水。”
瞿末予再次沉默,好像在犹豫,而后回道:“不喝了。”
沈岱柔声安抚他:“我又不走,我就给你倒杯水,十秒钟,你嗓子都哑了,喝点水会舒服些。”
“……好吧。”
沈岱慢慢拉开瞿末予的手,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不情不愿,他快速跳下床,用手机的光照着倒了杯水,再快速返回,将杯子凑到瞿末予的唇边:“来喝点水。”
瞿末予两口就把一杯水喝完了。
“我再给你倒一杯。”
瞿末予扣着沈岱的手腕不说话,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在发亮,像一对兽眸,在确认自己到手的猎物是否会逃脱。
“很快,还是十秒钟。”沈岱此前完全无法想象瞿末予会有这一面,他只能哄着,“乖。”
瞿末予喝完第二杯水,放下杯子,就好像迫不及待地将沈岱再次圈进怀里,用半身的重量压着,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问道:“几点了。”
“四点了,你一直都睡不着吗?”沈岱在黑暗中抚摸着瞿末予的脸,他什么都看不清,但可以想象他喜欢的人此时顶着一张怎样的倦容,头疼加上失眠,此时的瞿末予肯定很难受,他也就跟着难受了起来。
“想睡,睡不着。”瞿末予的声线布满了疲倦和无奈。
“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吗。”
“可能吧。”瞿末予低声说,“明天就要公布了,之后的三天假期我们要针对负面消息做一系列的公关,争取稳住股价。”
“影响这么大吗。”
“主要是今年的政策风向依然不乐观,环保指标一年比一年严苛,我们要投入很高的成本去升级设备、优化流程,这几年矿业本来就不被市场看好,公司又有一系列的动作,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造成影响。”
“市场都是周期性的,矿业的低迷跟大环境挂钩,在整个行业都不太好的时候,星舟的业绩也称得上出色,你不用过于担心,股民是有判断力的。”
“希望吧。”瞿末予用手指的骨结顶着太阳穴,想要用疼痛来置换疼痛。
“我给你按一按好吗。”沈岱托起瞿末予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或许能缓解一些。”
“你有劲儿吗。”
沈岱笑道:“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以前常给我姥爷按摩的。”
沈岱先用手指轻柔地顺着瞿末予浓密的黑发,然后从眉心开始横向和纵向的按压:“还满意吗老板。”
瞿末予低笑了一下:“嗯,有点儿劲儿。”
“我是男的。”沈岱觉得这解释挺别扭,但又实在想说,“omega只是我的第二性别,我当然有劲儿了。”
“好,你说得对,又发现了你的一个优点。”
沈岱心里直泛甜:“你感觉好点吗?”
“好些了。”瞿末予吁出一口气,听来好像真的舒缓了。
“你的身体最重要,明天就休息一天,不,半天吧,好吗。”
“不行,明天一定是暴风雨的一天。”瞿末予闷声道,“你听过那个我大伯想分家的传闻吗。”
“听过,难道他真的有这个打算?”
“嗯,他想把化工板块从星舟剥离出去。”瞿末予的声音透出一丝阴冷,“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沈岱想要提醒瞿末予小心瞿承尘,但现在提什么易感期,显然不是时候,瞿末予需要的是平复心情,赶紧进入睡眠。
沈岱便柔声引导他不再去讨论工作,而是聊些无关痛痒的内容,直到他按到手指发麻,腿也酸了,听到瞿末予的呼吸声逐渐轻缓,想他应该是有了睡意,便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挪到了枕头上,小声说:“睡吧。”
瞿末予将沈岱拥进怀里:“阿岱。”
“嗯?”
“谢谢。”瞿末予觉得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了夫妻间相互支撑的感觉,他知道沈岱做不了什么,但在这个他被疲惫、焦虑、头疼和失眠折磨得辗转反侧的夜晚,仅仅是这样抱在怀中,温声细语地说两句话,也胜过许多。
沈岱的回应是在瞿末予的额上落下温柔的一个吻。
第三十九章
俩人并没有睡多久,瞿末予设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沈岱睁开酸胀的眼睛,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白光,判断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瞿末予发出不满地低吟,他按掉响铃,便翻身压住沈岱,大脑还没有清醒,本能已经驱使着他凑向沈岱的后颈,亲吻那散发出昙花幽香的腺体。
身上的重量太沉了,沈岱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他侧过脸问道:“你睡着了吗,好点了吗?”
“好多了。”瞿末予又亲了一下沈岱的脸颊,他之前觉得沈岱的信息素太淡了,习惯了之后发现这样的淡香让他很舒心,平时越淡,激情时就越浓郁,越让他有深度挖掘的欲望,也是难得的情趣。
“现在就要起来?”沈岱想劝瞿末予多休息几个小时,睡眠不足的话更容易头疼,可当他感觉到后腰抵着的东西越来越硬时,他不敢说话了。
瞿末予轻易就扒掉了沈岱的睡裤:“也可以晚点。”
男人在早上的时候大多会有感觉,沈岱也不例外,但他想着瞿末予可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想着今天他要回家,这时候实在不适合干这个,可拒绝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瞿末予已经钳着他的腰顶了上来。
沈岱将脸埋进枕头,身体随着越来越快的撞击而剧烈摇晃,他实在忍不住涌上了喉咙的呻吟,赶紧一口咬住了唇边的布料,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进入这个房间让他有一种偷情的错觉,明明不过是向上平移了一层楼,可这里原本不接纳他,昨夜也是因为瞿末予在病痛中降低了心理防线,他哪怕在这张床上睡着了,也在这张床上被艹了,依然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是主卧,主卧是属于主人的。
瞿末予却不满于听不到沈岱动情时的声音,他捏着沈岱的下巴将那张白皙清俊的脸从枕头里捞了起来:“叫出来。”
沈岱用湿润的眼眸瞥了瞿末予一眼,那含了几分委屈又拼命隐忍的目光,惹得瞿末予浑身发热,他重重地几下撞击,终于逼出了他想听到的叫声。
晨起“运动”结束后,瞿末予一扫昨夜的颓废,神清气爽地去洗漱,沈岱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才扶着酸痛的腰爬起来。浴室是干湿分离的,瞿末予在刮胡子,沈岱进淋浴间冲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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