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的。”他的存款也不能任他这么消耗下去了,虽然兰城这边消费水平低,但一直坐吃山空,还是很让人心慌。
“好,我期待你能正式来我的实验室上班。”白向晚看了看表,“我先回去了,还有个报告要写,你前几天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在查资料,等我准备一下再跟你讨论。”
“好,回头见。”
沈岱抱着丘丘去送白向晚,开始丘丘还乐呵呵的,可白向晚刚打开房门,他预感到了什么,“哇”地一声就哭了,小手冲着门的方向在空气中抓挠。
“好了好了,别哭了,动静可真大。”沈岱感觉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白向晚忍着笑,又退了回来,他包住丘丘的小爪子,轻轻“嘘”了一声。
丘丘立刻停止了哭嚎,噙着眼泪,一抽一抽地看着白向晚。
“师兄,你别这么惯着他,他太依赖你,我们就更难哄了。”
白向晚走了过来,突然低下头,贴着丘丘的脸蛋,释放了一点信息素,轻声哄道:“不闹了,丘丘乖。”
丘丘很明显地平静了,可他就在沈岱怀中,离得这么近,白榆那温厚、稳重的信息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侵入了沈岱的神经,沈岱愣了愣,一瞬间有种头皮过电的感觉。
自从一年多前他洗掉了标记,他的腺体功能就变得比以前还迟钝,不仅昙花信息素的味道更淡了,对他人信息素的感知能力也下降了。洗标记本就是会对腺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何况他当时没有打麻药,那是他最不敢回忆的一段经历,当时像条待宰羔羊般被绑在手术台上承受的剧痛,至今还会造成他的后颈时不时传来神经质的刺痛,而且,因为他的惨叫和挣扎,医生做起手术来自然心惊肉跳、束手束脚,手术效果和术后恢复都大打折扣。
不过,腺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果不是为了抚育自己的孩子,那几乎就没什么用,受损就受损吧。但方才感知到白向晚的信息素,甚至身体有了接收到异性信息素入侵时的正常反应,证明他的腺体功能已经康复一些了。这也算是好事吧,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零部件有问题。
白向晚站直了后退一步,凝望着沈岱:“不好意思。”比起不小心冒犯到别人的歉意,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探究。
“没事。”沈岱抓起丘丘的小手挥了挥,笑道,“跟白叔叔再见。”
白向晚走后,小蝶也收拾完了,她洗了点草莓,仨人挨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影。
“丘丘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小蝶随口问道。
“你白老师在他身上留了点信息素。”
“哦,听说白老师的信息素很好闻的,白榆树?”
“嗯,好闻。”
小蝶扭头看了沈岱一眼,笑着说:“沈老师,白老师对你们可真好。”
“是啊。”沈岱感慨道,“他专门去医院给丘丘做了信息素精油,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哇。”小蝶眼里直放光,“白老师这个人是个工作狂,平时对人挺高冷的,我看他就对你最温柔了,也拿丘丘当亲儿子一样。”
话说到这份儿上,沈岱再不明白小蝶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装傻了,可惜他也只能装傻:“师兄只是不擅交际。”
“确实,所以白老师对你……”
“有点晚了,我先去哄丘丘睡觉吧。”沈岱无法接这样的茬。他和白向晚之间,就不该有任何往那个方向考虑的意识。
小蝶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岱,犹豫了一下,没往下说。
沈岱取了温好的奶瓶,抱着丘丘进了房间。丘丘开始还吃得很香,但吃着吃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最后眼睛也睁不开了,小嘴儿还在一下下地嘬着。
沈岱就那样盯着丘丘,脸上不觉爬上笑意。
丘丘睡着了,沈岱给他擦了擦嘴,把他放进了婴儿床,继续安静地看着。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刮风下雨,但看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心灵就能得到短暂的宁静和慰藉。他每一天都感恩丘丘的存在给予他无尽的力量,让他可以面对令他恐惧的一切。
他该去面对了,为了他和他的孩子的未来。
第六十一章
沈岱第二天就去医院取了用白向晚的信息素制成的精油,白榆的香味非常浓郁,留存时间也很长,只要在丘丘的日用品和活动空间里多使用一些,就能模拟出一个alpha陪伴着他的环境。
医生还建议沈岱用白榆的精油制作一些香水,平时自己也喷,本质上还是为了模拟一对正常的AO夫妻的家庭氛围,这样对于丘丘的情绪安抚会起到更好的效果。这个建议虽然好,但沈岱并不打算启用,他用白向晚的信息素制成的香水,俩人得多尴尬。
不过到家之后,沈岱意识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并不是他突然想通了,而是在他给丘丘用上白向晚的信息素精油后,他发现自己也根本躲不开这个气味。
小蝶下了班回到家,也闻到了白榆的香味。beta原本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但精油里有其他配方来做调和和稳定,会让信息素的气味凸显出来。
小蝶贴着丘丘使劲嗅了几下,惊喜地说:“哇,这就是白老师的信息素啊,好好闻啊,就是那种又稳重又温柔的感觉,跟白老师一模一样。”
“嗯,难怪丘丘很喜欢。”丘丘果然就像有白向晚在身边一样,乖巧安静。
“白老师虽然人有点严肃,但是对我们特别照顾,特别好,他们一直都说白老师的信息素好闻的,我还是第一次闻到。”小蝶拉着丘丘的小手,夸张地说,“祖宗,你现在有你喜欢的AO信息素了,以后可千万少闹腾些,饶奴婢一命。”
沈岱笑道:“小蝶,我今天去完医院,去了家政公司,面试了几个阿姨,我想尽快找一个夜班阿姨,不然耽误你上班,这几天就会定下来。”
“那太好了,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变得特别忙了,研究所要进新项目了。”
“什么新项目?”沈岱来了兴趣,新项目就意味着会有更多资金和更多实践,他又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了。京城的研究所虽然代表了星舟最高的技术水准,但那里只做科研,而兰城是真的有矿的,这边的研究所要参与探矿、开采、初筛、前处理、预加工等过程,用通俗的话说,兰城研究所虽然也研究稀土的萃取精炼技术,但更偏重前期的探采矿和加工,是真正在配合生产部门制造商品,每年给星舟带来非常可观的盈利。他在这两个地方能够接触到的知识是有区别的。
“新的生产线!”小蝶的眼睛直发光,“总部那边已经决定跟龙科重工合作,升级咱们的生产线了。”
沈岱有些惊讶:“可是,新的生产线不是打算放到新的矿区吗?”
国家为了实现碳排放的减排目标,督促矿企升级、改进开采技术和流水线去适应新的环保标准,毕竟矿业是污染重灾区,可是这种升级所耗巨大,很少有企业能够承担高昂的成本,不得不减产或停产,这也是近几年行业低迷的主要原因。
星舟对创海的并购完成后,将创海最有发展前景的塔里喀木矿区收入囊中,这个矿是个处女矿,试错成本低,最适合落地新的设备和技术。沈岱想起当初他和瞿末予聊过这个话题,俩人的想法基本一致,瞿末予还提出让他去主导组建一个团队,许诺他。
想到俩人当时是在怎样亲密的氛围下有了那么一番对话,沈岱的心还是会不自觉地揪紧。这一年中,他虽然也抱怨辛苦和疲累,但有时候又会庆幸辛苦和疲累把他的生活和精神塞得满满的,让他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去思考那段不堪的感情,他甚至会在克制不住想到瞿末予的夜晚,期待丘丘的哭声响起,这样他就能把汹涌的情绪转移掉。
小蝶道:“是有这个说法,但听师姐说,上面改主意了,可能是觉得落地新的生产线太慢了,所以就两头并行,咱们这边的就原地升级。”
沈岱点点头,淡然地评价道:“合理。”瞿末予在和周晓初订婚后,很快就通过周家的关系谈下了一笔银行的巨额融资,率先升级生产线,这一步就走在了其他竞品公司的前面,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一公布,股价定会迎来一波上涨,瞿末予真是步步为营,所有事都在规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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