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会回家么?”
他在深夜中只穿着一件宽大衬衫,随意地扣着两颗扣子,注视着聊天框顶上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接着又飞快跳出新消息:“回,但应该很晚。”
商渝满意地翘了翘嘴角,扑通一下躺回床上闭眼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汽车驶入花园的声音令他从浅眠中苏醒,商渝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抬眼跟窗外绚烂的夜景对视。
走廊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先是在远一点的地方停了下,又在他门口顿了顿。
商渝忍住笑意,飞快地眨了眨眼。
他故意没有关那边的房间门,就为了让聂文柏知道自己在哪里。
可男人的脚步只是停顿了片刻,隔壁的房门传来很轻的闭合声,商渝不算太意外地挑了挑眉,慢吞吞地坐起身。
聂文柏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慢吞吞走过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光景,赤裸着双足打开房间门。
别墅里漆黑一片,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商渝站在主卧门前,屏住呼吸试探地扭了下把手。
没上锁。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缓慢而坚定地扭到底,无声地将房门打开。
黑暗中他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床上躺着的模糊身影,勾了勾嘴角。
似乎是想笑。
聂文柏不会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干坏事。
轻浮下贱的商渝会。
他还会像聂文晋说的那样,爬上这老男人的床。
反正都是要走的,他想,怎么走也无所谓。
只要……能稍微让自己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快乐就可以了。
一点点就足够了,不管是用什么方式。
作者有话说:
一些我期待了很久终于写到的剧情
第26章 挑衅
聂文柏的睡相很好。
不磨牙不打呼不踢被子,仰躺着睡得很端正,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散出微弱的光,商渝安静地站在床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点不对劲。
这人真的会有这样毫无防备心的时候吗?
聂文柏从来都是严谨而周密的,这样一个从来都不会露出自己心思的人,睡着了也不应该对周围的环境毫无感知,商渝慢吞吞的弯下腰,手指轻轻碰了下那张脸。
男人依旧闭着眼,呼吸绵长悠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他无声地笑了笑,膝盖搭上床沿,一点点贴近那张肖想了许多年的脸,他的手指顺着聂文柏过于优秀的眉骨线条往下滑,渐渐拂过高挺的鼻梁和很冷淡的薄唇,而后在嘴角停留了瞬,又继续往下而去。
真奇怪啊,商渝想,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两张脸,为什么在黑夜中还是能分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在他心中,聂文柏是什么了不得的,独一无二的人物般。
但怎么可能呢?
商渝隐没在黑暗中的神情堪称冷酷,喜欢、爱、独一无二是三件事,他的确喜欢聂文柏,但也仅此而已了,剩下的只是年少执念太过,求不得的才是最好的。
不过没关系,商渝无所谓地想,过了今晚就没什么求不得的烦恼了。
什么独一无二不可替代,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会把他当做独一无二。
他按着聂文柏的胸膛,缓慢俯身吻上了那张唇。
手掌下的心脏平稳地跳动着,震得他指尖有些发麻,模糊的笑声从商渝嗓子眼中冒出来,他勾了勾嘴角,微微张嘴舔舐过那点柔软微凉的肌肤。
最好是没有醒,他无不恶意地在心底自语,等后面再醒当然更不错。
于是商渝的动作更加放肆,勾缠间的暧昧水声在夜色中清晰而缓慢,他穿着那件这段时间被自己当做睡衣的衬衫,几乎要坐到聂文柏腰腹间去了,又担心太快把人弄醒而维持着几乎没有的那点距离,别扭而僵硬,腰背都有些发酸,总是止不住地要往男人身上靠。
也得亏商渝有健身的习惯,不然还真的没有体力长时间维持这个动作。
他忍不住扭了扭腰,终于决定结束这个吻,可才将将抬起头,手腕便突兀地被人扣住,紧接着天旋地转,他惊呼着跌进柔软的床被之间,被聂文柏沉沉地压在身下。
黑暗模糊了男人的面容,商渝却直觉地感受到了危险,他忍不住挣扎了下,只是才刚刚动弹就被毫不留情地镇压。
“商渝,”聂文柏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这个点还不睡?”
这话问得很奇怪,正常人在大半夜惊醒时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个人绝不会是这种反应——起码商渝从前被聂文晋折腾醒时都没这么冷静过。
不过是聂文柏喜欢粉饰太平而已。
“睡不着,”商渝很轻地笑了声,“想到聂文晋正在别人床上睡觉,我就失眠了。”
聂文柏扣着他的手握得很紧,有点痛,商渝看见他在黑暗中俯下身,直勾勾地跟自己对视着。
“是么,”聂文柏意味不明地说,“需要我打个电话把他叫回来?”
“嗤,”商渝不甘示弱地仰着下巴,笑着说,“不用,我今天不想跟他睡,太脏了。”
聂文柏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论,他顶开了商渝并拢的膝,微烫的指尖落在他的眼角。
“那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
他低低发出声疑问的鼻音,手指顺着细腻柔软的肌肤下滑,碾开花瓣般柔软的唇。
“商渝,”他沉声命令,“回答我。”
“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商渝主动吻了吻他的手指,而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语气挑衅,“我当然是来睡你的。”
他似乎是铁了心不想让聂文柏继续用模棱两可的态度敷衍自己,直戳了当地陈述自己的诉求,又飞快地舔过唇边的那点指腹,笑得暧昧:“您又何必在这里跟我打太极,真不想的话,不如从我身上起来?”
聂文柏当然是没有动的,他俯下身,压迫感愈发强烈。
“商渝,”他用低沉而危险的语调说,“这是我的房间,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商渝呵笑了声,说:“哪儿能呢,我这不是色令智昏么?”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得好命:“都什么年代了,睡一觉又用不着负责,我也不会找你讹钱,多划算,别人想睡我还睡不着呢。”
聂文柏突然松开手,黑暗中响起几下骨节活动的声音,商渝被他牢牢地禁锢着下半身,几乎没法动弹。
“我不喜欢被人当做替代品,”他慢吞吞地将手搭在商渝的衣领上,解开一颗扣子又重新扣上,“你很聪明,所以商渝,你在为什么生气?”
有一瞬间商渝竟觉得这人已经把自己看得明明白白,微弱的慌乱令他笑了声,才反驳道:“是您生气了吧?要不我道个歉,您就当我没来过?”
这话纯属放屁,换谁来都不可能当这事没发过,可他今晚就是想激怒聂文柏,企图用这种阴暗的方式让对方和自己拥有同样的心情。
至于聂文柏会怎么想都无所谓,商渝想,反正我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自己不开心,就一定要让别人也不开心。
聂文柏却突然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啪嗒一声按开了房间的灯,顺手将商渝也拽了起来。
“商渝,”他看起来有些无奈,语气很认真,“为什么生气?”
聂文柏的头发有点乱,这让他看起来很随意,也让商渝产生了种他们已经十分熟稔的错觉,他缓慢收敛了笑容,说:“我没有生气。”
这种无意义的话重复上好几遍实在令人厌烦,商渝啧了声,毫无预兆地抬手将聂文柏往后一推,直接跨坐在了男人身上了。
“不要老是装作不懂嘛,”他敷衍地笑着说,“都是人精,搁这绕什么弯子。”
聂文柏很明显地皱着眉,看见他解开扣子,一点点露出漫着点潮红的胸膛,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
“没有什么生不生气的,我只不过是想睡你,”商渝俯身在他耳边轻声放狠话,“聂文柏,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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