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都是聂文柏身上的香水味,和他们在深夜中相逢时的一模一样,商渝终于闭上眼,徒劳地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
明明他的身形也不算瘦弱,可如今被聂文柏抱在怀里,却能被轻易地镇压住所有反抗。
“商渝,”聂文柏在间隙匆促低沉地叫他,“听话,忍着。”
他也就是这么说一句,商渝迟钝的意识在许久后终于反应过来,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聂文柏想做的话就一定会做。
在这方面上,聂文柏从来都十分的……有主见。
并不是聂文晋那种自顾自的主见,虽然同样很想逃,但商渝实在不肯丢脸地承认眼下的自己是因为有点承受不住聂文柏的热情,而并非是觉得这老男人技术太差。
可惜酒精令他头昏脑涨手软脚软,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他早已失去了从聂文柏身上爬起来的力气,所幸意识也没剩下多少,避免了在大庭广众下产生过于强烈的羞耻感,只是趴伏在男人肩头张着嘴喘息,眼神一片迷离。
“还喝吗?”他恍惚间听见聂文柏问自己,“还是有点困了。”
商渝先是缓慢地摇了下头,又点点头,很轻地“嗯”了声。
聂文柏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呆滞迟钝的模样,商渝的眼睛总是晶亮而含着笑意的,令人根本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他不由抬手碰了碰商渝细长的睫毛,而怀中的漂亮男人也只是含糊地唔了声,飞快地眨了眨眼。
“干什么?”
聂文柏收回手,终于勉强变回了冷静自持的平常模样。
“带你回去,”他故意问商渝,“还走得动吗?”
果不其然,商渝摇摇头,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语句咬得慢吞吞:“走不动了,聂文柏,怎么办呀?”
聂文柏不由笑了声,端着表情继续问他:“真的一点路都走不了?”
其实还是能勉强走两步的,但商渝只是挂在他身上埋下头,声音闷闷地传到聂文柏耳边:“一点——都不行。”
聂文柏的笑声愈发明显,低低地扑在他耳边:“那你不要乱动,我抱你回去。”
商渝现在倒是听话,把脑袋埋进聂文柏怀里后就再也没动弹,虽然他留着长发,但身形从不会被错认成女性,聂文柏目不斜视地抱着他出了酒吧,一路上还是引起了不少的侧目,进电梯是他低头看了眼很乖地缩在自己怀里的商渝,自语般说了句:“太轻了。”
商渝搂着他脖子的手臂微微收紧,聂文柏似乎没发现,让礼宾帮忙刷了房卡按好楼层,隔了好一会才轻声说:“以后要多吃一点。”
商渝含含糊糊地嗯了声,在铺天盖地的,属于聂文柏的气息里昏昏欲睡。
直到进了房间他才清醒了点,原本的打算在脑海中冒了个尖,接着就是汹涌的困意涌了上来,商渝打了个哈欠,直接搂着聂文柏的脖子闭上眼。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缓慢地思考,聂文柏这种正经人肯定会把我扔回自己的房间,要不直接装睡?
但装睡好像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他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根本没发现聂文柏压根没有把他扔回自己房间的打算,反而说:“喝完酒不能马上洗澡,要不今天就算了?”
商渝迟钝地应了声,接着又反应过来,皱着眉说:“不行。”
聂文柏却已经替他做了决定:“先睡觉,今天只是出去逛了一圈,不脏。”
他弯腰将人往自己床上放,商渝终于没办法装作一无所知,睁开眼跟他对视。
“你要去哪,”他的语气有点恼,“我想睡觉了。”
很没有逻辑的一句话,但聂文柏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哪里都不去,”他用堪称温和的声音说,“商渝,睡吧。”
商渝却固执地睁着眼,一只手始终抓着他的手腕,聂文柏无奈地扬了扬眉,单手解开衬衫扣子。
“我也准备睡了,”他说,“不骗你。”
商渝这才松开手,注视着他把身上发配饰和硌人东西都解了下来放到一边,接着就被聂文柏重新抱住。
啪嗒一声,灯被全部关掉。
“不是困了么,”聂文柏在黑暗中抱住他,顺手扯开被子,“晚安。”
他的一连串动作实在太自然,给商渝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于是他醉酒后的思维主动停止了思考,只是低低地嗯了声,蜷缩进聂文柏怀里闭上眼。
一个吻落在他的额上。
聂文柏低声说:“晚安。”
隔了好一会,他怀里那团柔软的躯体动了动,在过冷的空调里跟他依偎得更紧。
黑暗中响起商渝含糊不清,如同梦呓般的声音:
“晚安。”
作者有话说:
一些人借机行事,一些人也在借机行事(指指点点)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章了嘿嘿
第48章 理由
醒来时商渝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我会转告他的。”
他勉力睁开眼,在昏沉的头痛中皱了皱眉,喉咙干哑得不行,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围的环境熟悉又陌生——一个套间里的不同房间在布局和软装上通常是相似的,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商渝的视线在卧室里慢吞吞转了一圈,最后在落地窗边跟聂文柏对上。
他眨了下干涩的眼,低声说:“早。”
聂文柏还穿着昨晚的衬衫,布料皱巴巴的,看样子也刚起没多久,商渝看见他朝自己走来,手里握着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有个号码一直在给你打电话,”聂文柏捋了捋他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未接来电有十几个,我自作主张帮你接了,他说他是你的亲人。”
亲人?
屏幕上显示的那串号码无比熟悉,商渝抱着被子迟钝地思考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昨天碰到商笛的事。
想来是商笛连夜跟父亲告了状,这才大早上的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而这个点……
他看了眼右上角显示的七点十分,顿时明白了自己父亲的另一个用意。
“没事,”商渝随意地将手机丢开,“不用管他。”
他坐起身,后知后觉地发现聂文柏依旧在盯着自己,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
聂文柏说:“一开始不知道是你的家人,只是想让你多睡会。”
商渝不由失笑:“没关系,我的手机里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且一下打十几个电话,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即使没有秘密,也应该是你的隐私,”聂文柏顺手扶了他一把,“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能有什么事,”商渝嗤笑了声,“亲爱的,还记得我们昨天碰见过我的弟弟吗?”
“他这个点打过来,就是得到消息后来查岗的。”
聂文柏一下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没什么歉意地说:“看来我并不该接通电话。”
商渝轻描淡写地回他:“放心,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们交换过住址了,他没办法到我家楼下蹲守你的。”
聂文柏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你跟家人的关系,比我想得还要恶劣一点。”
“大胆点说,”商渝背对着他,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件浴袍,“是非常恶劣,其实我一直都认为,从我妈走后,我就没有家人了。”
他不太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于是转身笑着问聂文柏:“你要先进去洗个澡吗?”
聂文柏看着他手里的浴袍,心知肚明商渝只是随口问问,好终止上一个话题。
“不用,”他说,“你先去吧。”
商渝却突然对他眨了下眼:“其实也可以一起洗。”
他说完就顿时失笑,颇有肆无忌惮你能耐我何的意味,而聂文柏近乎纵容地看着他,突然说:“商渝,我其实是会记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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