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也不意外,问他:“大概几点回来?”
聂文柏隔了会才回他:“估计一点才能结束,不用等我。”
这个点确实有点晚,但经常这样饿着也不行,商渝思考了会,才说:“要不,我给你带一份过去?”
他斟酌着补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聂文柏那边估计又忙起来了,商渝把手头的东西全处理完后才收到新消息:
“好,辛苦你了。”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再一次认知到聂文柏这人究竟有多坦荡磊落——跟聂文晋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沉默的地下恋人,因为对方一直告诉他同性恋是见不得光的。
久远的思绪在脑中打了个转,商渝嗤了声,自言自语:“哪里是同性恋见不得光,那狗东西是觉得我太丢人拿不出手吧。”
他也就随口提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把聂文晋抛到脑后,转身进厨房给聂文柏准备午饭去了,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值得被放在心上,如今的商渝再看聂文晋,只觉得他是无关紧要的尘埃,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提不起来。
而相隔不远的大厦顶层,聂文柏坐在上首,眼神专注而严肃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周身的气压颇为低沉凝重,而围坐在桌边的人全都沉默得好似鹌鹑,徒留一位站得笔直的经理直面老板的怒火。
倏地,聂文柏嘴边隐约浮出点错觉般的笑意,连周身气势都收拢了些,可惜还不等其他人发现,他就重新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态度,肃声说:“好了,我不需要听你们的解释,半小时内,给我一个正常人会给出的解决办法。”
站着的那人顿时脸色一白,忙不迭地鞠了个躬坐下,跟周围的同事一起探讨解决方案,而聂文柏依然冷着脸专注地看自己的屏幕,商渝的新消息已经在聊天框中停留了好一会,他飞快地打字:
“出门记得带上伞,不要晒到太阳。”
商渝:“我当然记得,等会到了的话,我在一楼等你?”
聂文柏:“李可已经在楼下等你了,你跟她上来后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
商渝简短地回了个“好”字,聂文柏这才关掉聊天框,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他敲了敲桌子,提醒自己的员工:“你们还有二十五分钟,我并不希望休息日还跟在座的各位一起消磨时光,请抓紧动动你们的脑子。”
简直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也多亏了他一贯的积威,商渝到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一群穿着正式的精英从会议室鱼贯而出时刚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李可以及她身后那个漂亮得像是女人的陌生男人,他们看了眼商渝,飞快地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这是谁?为什么能上顶楼?
站在李可身后的商渝也产生了点尴尬,只是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看见聂文柏走出了会议室,正好越过人群朝他看来。
“商渝,”他听见聂文柏用温和的声音呼唤自己,“过来,你自己吃过午饭了吗?”
这语气实在太过自然,好几个人被吓得露出点震惊之色,商渝也难得脸皮薄了回,对他摇摇头。
“早餐也没吃对不对?”聂文柏穿过人群朝他走来,“你肯定没有吃。”
商渝对这种大庭广众下的亲昵其实不太习惯,因此只是很低地嗯了声,主动牵了下他的手。
旁边的人轻轻咳了声。
“聂总,这位是——?”
聂文柏看向他们,眼里含了点笑意:“之前提起过的,我爱人。”
这个称呼实在太老派正经,商渝莫名就有了种老夫老妻般的熟稔亲昵感,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在场的这些人其实并不太清楚聂文柏的性向,但能混到这位置的绝对都是人精,听到聂文柏这么说也只是和善地呵呵笑道:“那我们就先不打扰聂总休假了。”
商渝往旁边让了点路,聂文柏则是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跟一众人礼貌道别,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少数几个人没克制住的震惊眼神。
商渝忍不住轻轻掐了下他的手臂,但聂文柏浑然未觉,他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进了电梯,才侧头去调侃那老家伙。
“你居然还跟他们提过我?”
聂文柏坦坦荡荡地承认:“我认为对一段恋爱关系的最大尊重就是广而告之,让身边人都知道。”
他牵着商渝往自己办公室里走,关上门后问他:“腰疼?”
“也不算疼,”商渝含糊地说,“就是有点难受。”
他忍不住瞪了眼聂文柏,说:“还不是因为你。”
“嗯,怪我。”
聂文柏从他手里接过饭盒,温声说:“先吃饭,等下饿过头了。”
商渝跟他面对面坐下,一边给他递筷子一边说:“对了,我过几个星期要回老家一趟。”
“我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作者有话说:
莫名其妙就老夫老妻起来了呢……
第63章 忌日
商渝每年都会找时间回老家一趟,只是每次都匆匆忙忙,待上一天就重新回来,继续累死累活地工作。
当然,不能否认有部分原因在于聂文晋根本不能忍受他消失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中。
而今时不同往日,聂文晋已经被送到大洋彼岸,今年的日子又刚好赶上周末,只需要请一天假,就能拥有一个三天的假期。
说不定还可以更长。
聂文柏看了他眼,主动说:“我会认为你这么早告诉我,是想带我回去见家长。”
商渝用再随意不过的语气问他:“那你想不想见见她?”
他说得轻飘飘,聂文柏却笑了。
“我认为你想让我见她,对吗,商渝?”
商渝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的确是我想带你回去,你都把我介绍给公司的同事了,那我也得让妈妈见见你吧。”
“只是这样么,”聂文柏含着笑意问他,“作为一种交换?”
“你不要明知故问,”商渝给他夹了块肉,“就说愿不愿意吧。”
“我怎么会不愿意,”聂文柏从善如流,“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商渝看了眼日历:“下下周五吧,坐早上的飞机回去,在那边待两天。”
“会不会太赶了,”聂文柏提议,“多待一天吧。”
“那得多扣一天工资,”商渝笑着拒绝,“没了全勤本来就已经很亏了。”
聂文柏就没在行程上发表多余的意见,商渝其实也是个隐形的工作狂,同为工作狂的他心知肚明这事没得商量。
不过三天的假期也不算太短。
于是他说:“我让李可订票。”
“私人行程还要麻烦助理,”商渝笑骂他,“真不愧是资本家。”
“我给她开的工资比市场价多一倍,”聂文柏解释道,“私人出行同样在她的职责范围内。”
他想了想,补充了句:“是写进劳动合同里的工作范围。”
商渝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聂文柏默契地换了个话题:“下午是想回家休息,还是出门逛一圈?”
“我想去买点秋装,”商渝显然早就有打算,“虽然这边没有秋天,但那边已经开始降温了。”
我才不要回去,他腹诽,现在回去,今天都别想从床上下来了。
……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商渝天天两点一线地跑,还被许姨的菜喂得胖了两斤,往太阳下一站简直容光焕发,抓眼得不行。
而聂文柏依然在忙,商渝跟他在一块住得久了,实在好奇这人究竟是怎么维持这种全年无休的高强度工作模式的,据许姨所说,从她刚到别墅做事起,聂文柏就已经常年不着家了。
不由让人好奇他是怎么能好好地活到现在,甚至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是极度健康的。
商渝想,这大概也能算是一种天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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