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商渝的嘴角依然是勾着的,“什么?”
聂文柏见他没反应过来,平静地补充道:“你猜一下,以后要还多少债?”
男性在晨起的时候脑子总是跟着下半身走,商渝直接顿悟了他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暧昧。
“那不是刚好,”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呗?”
聂文柏笑了声,意味不明地说:“你还挺积极。”
商渝莫名就浑身一紧,从他微微拖长的语调中感觉到了危险。
“反正你也不会答应,”他嘁了声,神色自若地转身离开,“那再多几笔账也没什么。”
聂文柏的确没打算在这场旅行中下手,他没再说话,只是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视线轻飘飘地拂过敞开的门扉。
多几笔账也没什么?他很明显地笑了声。
那就接着记上吧。
……
晚上的时候商渝敲开了聂文柏的房间门,嘴里说着十分敷衍的理由:“刚刚不小心把水倒在床上了,亲爱的,让我再借睡一晚?”
他认为自己坚持那么多天已经算是忍耐力不错了,聂文柏的吸引力实在太强,商渝心想,随便换个人来都不可能有自己这么能忍。
因此他并不打算继续跟聂文柏角力——何苦折磨自己呢,反正昨晚是聂文柏主动把他抱回房间的,这不顺着杆子往上爬,他就不是商渝了。
他敲开门时聂文柏正坐在窗边看平板,鼻梁上架着防蓝光的金丝边眼镜,听见开门声后就转头看过来,一本正经到令商渝有些燥。
“可以打电话让room service上来换一套。”
聂文柏给他提供了另一种解决方案,商渝顿时忍不住,嗔恼地瞪了他一眼。
“不会,”他说,“而且那么晚了,也不好麻烦他们。”
他明明晚上还点过送餐。
聂文柏不动声色地摘下眼镜,将平板放到桌上,语气慢条斯理:“这是他们应该提供的服务,包含在房价里面的那种,商渝,顶级酒店卖的不仅是房间,还有顶尖的服务。”
商渝险些就要绷不住自己的神情,聂文柏说这话时的神情实在太冷淡,惹得他心痒牙痒,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朝着那张唇咬上一口。
可他还没来得及再编造个很随意的借口,就看见聂文柏站起身朝自己走来。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订一个套间?”聂文柏忽然问他。
商渝才懒得在这种时候思考这些无关问题,只是哼哼地说:“我怎么会知道您在想什么,每次都没猜对过。”
“是么。”
聂文柏的眉尾微微扬起,手臂越过他身侧,咔哒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商渝愣了下,总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聂文柏的陷阱里。
“我一直在等你哪天晚上过来敲门,”聂文柏从他怀里抽出枕头,语气像是夸奖般,“忍耐力还挺不错。”
商渝霎时睁大了眼。
“你就是故意的!”他笑着去抢自己的枕头,“我生气了,要回去睡。”
聂文柏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的手,将枕头往身后的床上一扔,顺势环抱住商渝的腰。
“真生气了?”他明知故问,正经的神情渐渐被明显的笑意取代,“那吻你一下,能消气么?”
他也没打算征询商渝的意见——总归都是会同意的,因此商渝未说出口的话直接被唇舌堵住,他们理所当然地如同所有热恋情侣般在房间内接吻。
但也只是接吻而已。
……
不过商渝直觉地意识到,有些于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事即将要发生,准备动身离开的那天他难得看了眼日历,此时距离他们的一月之约,还剩下二十天。
他们在这个海边消磨了十多天的时光,与其说是旅游,倒不如说是悠闲度假,远离了繁重的工作后商渝只觉得每一天都充实而愉快,以至于上车后还有些恋恋不舍。
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观赏游玩的地方了。
“下次有机会可以去别的地方,”聂文柏精准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去哪里。”
商渝唔了声,惋惜地说:“但下一次的长假估计就是过年了。”
“想去看雪还是避寒?”聂文柏问他,“可以去北方,或者我们到南半球去看袋鼠。”
于是遥遥无期般的下一次瞬间就有了具体的轮廓,商渝弯着眼认真思考了片刻,说:“两个选择都很不错,等过年的时候再决定吧。”
他说到这,补充了句:“但你应该要回家过年来着。”
聂文柏告诉他:“只需要年三十回去一趟。”
“那就到时候再看看,”商渝做了决定,“我现在对袋鼠比较感兴趣,但到时候就不一定了。”
他坦荡地展示着自己的善变,聂文柏却只是平静地说:“好,那就到时候再计划。”
他们驶上了返程的路途,商渝被沿路的阳光晒得有些昏昏欲睡,过了好一会才在导航声中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换了条路走?”
聂文柏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跟他解释:“另一条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正在堵车。”
商渝了然地点点头,重新闭上了眼。
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车速在渐渐变慢,最后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停下,商渝奇怪地睁眼,问道:“怎么了?”
他转过头,看见聂文柏解开了安全带,同样朝他侧头,说:“下车。”
商渝顿时心跳一漏,有了点预感。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后视镜中倒映出的脸竟还带了点紧张,所幸聂文柏提前一步下了车,商渝这才有了整理情绪的短暂时间。
这是一条完全架在海上的公路,高楼和绿坡隐没在极遥远的地方,商渝怔怔地朝聂文柏走去,被男人握住手带到公路边缘。
粼粼的海面和广阔碧蓝的天穹在他的世界中延展至尽头,商渝不由发出声赞叹的惊呼。
“以前出差的时候来过一次,”聂文柏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当时就觉得很美,所以就想当做一个惊喜送给你。”
商渝从飞鸟与明光之中收回视线,忍着失序的心跳笑着问他:“只有这一个惊喜吗?”
聂文柏也低低笑了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
商渝微微睁大眼,嘴唇动了动。
难道那一年的冬夜——
可这念头才刚冒出来,聂文柏就打破了这个可能:“你大学的时候参与过一次聂文晋他们社团的团建,去马场骑马,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当时不知道你是商渝,只是单纯觉得你很漂亮,很想认识你。”
商渝飞快地从记忆中找出了那一次团建,那是他还没和聂文晋在一起的时候。
于是他问道:“那怎么没来跟我认识一下?”
聂文柏的语气里带上了点微不可查的感慨:“你摔了一跤,我刚想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看见聂文晋跑过来,把你从地上扶了起来。”
后面的话不用再提,聂家俩兄弟向来不对付,商渝想,那时候的聂文柏肯定把自己跟聂文晋划到一起,变成了不愿接触的那类人。
于是他用玩笑般的语气说:“所以那会就有点喜欢我了?”
“嗯,”聂文柏承认得坦荡,“或者可以说是怦然心动,我当时就该先聂文晋一步走到你面前。”
商渝也觉得可惜,如果那时就能遇见聂文柏,他又怎么会让自己颓废下去?
于是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其实现在也不算晚。”
他顿了顿,又突然想起些什么,不由笑了声。
“怪不得你一看到我,就说要帮我处理伤口,”商渝轻轻捶了下聂文柏的肩,“好哇,你其实那会就已经图谋不轨了吧?”
“嗯,”聂文柏眼中也带上明显的笑意,“商渝,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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