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柏又坐了会才起身告辞,商渝跟着站起身,玩笑似的说:“怎么办,我有点舍不得,要不今晚就住我这?”
聂文柏面不改色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胸前提起来:“你自己说的不愿意跟我回去。”
“我要的又不是空房间,”商渝顺势亲了亲他的手背,轻佻地眨眨眼,“不如再考虑一下?”
而不出意外的,聂文柏没抽手,只是冷静地说:“听话,明天来见你。”
“这么听跟在偷情一样,”商渝笑他,“聂先生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给我个名分?”
聂文柏瞥了他眼,也流露出点笑意。
“还有两个多月,”他说,“商渝,你自己答应的。”
商渝原本也没想过让他跟自己挤在这么小的房子里过夜,于是顺从地松手,不怎么惋惜地说:“好吧,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聂文柏拒绝了他,眼神里颇有深意,“我怕等下就走不掉了。”
商渝忍不住笑出声:“说得好像我会直接把你扒了似的,放心,就跟你再多待一会儿。”
他这回的确没有再闹聂文柏,只目送着那辆奔驰掉头离开,挥挥手慢吞吞地上了楼,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时难得天色尚早,商渝久违地给自己准备了顿早餐,顺手给聂文柏发了条消息:
“昨晚睡得好吗?”
男人没有回,他放下餐具,又发了句:“我睡得不太好,梦里都是你。”
发完后连商渝自己都被恶心得笑出声,还没来得及撤回,就看到聂文柏发过来的消息:
“嗯,我也是。”
商渝莫名其妙就想到了自己跟聂文柏之间仅有的那次亲密接触,他直觉就认为这老男人是个重欲的,绝对不如表现出的形象这么……淡然自持。
也不知道真逼急了会是什么样的。
这问题实在能引起商渝的好奇心,等见到聂文柏时他还忍不住盯着那张过度冷淡的脸看,聂文柏看起来的确有些睡眠不足,眼珠上爬着点红血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怎么了?”
商渝勾了勾嘴角,说:“感觉你最近变了挺多的。”
“哪方面?”聂文柏对此不置可否,“说说看。”
商渝就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感觉是个挺严肃的成功商人,你应该也知道聂文晋是怎么形容你的,反正我现在都认为那会差点就要被你扔出门了。
“后面每次见你都觉得挺严肃,一本正经的,怎么逗都没反应,结果现在居然会对我笑。”
他说着,忍不住轻笑了声:“还能给我发那种消息。”
商渝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两人中更主动的那个,他在聂文柏面前肆无忌惮地释放天性,时刻把神秘风情的浪荡子人设烙在脑海里,结果印象中的严肃正经老男人并不是他以为的禁欲款小白花,反而闷骚得可以,一直以来都是故意钓着他不给下口。
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了。
聂文柏低低笑了声,说:“上次不是告诉过你,我有过一段叛逆的年少时光。”
喔,商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差点忘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男人就是在夜晚的酒吧街。
“还有,”聂文柏侧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应?”
商渝愣了愣,被他捏了下耳垂。
“不要低估自己对别人的吸引力。”
聂文柏说完,主动提及了自己的过去:“以前跟你说过,聂文晋总是觉得父亲更偏爱我,他是老来子,比我小了八岁,父亲一直都更喜欢他一些,喔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因为太听话太省心,他才一直不在意我。”
商渝跟他靠得很近,听到这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所以我在高中毕业时跟他出柜了,”聂文柏的语气平淡到好似这根本不值一提,“他当时气疯了,差点把我揍进医院,直到这两年也没放弃给我介绍女性相亲对象的打算。”
商渝用玩笑般的语气问:“那他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会不会让我滚蛋啊?”
“不会,”聂文柏说这话时颇有信心,“虽然没放弃给我介绍女性,但他对我的选择还是保留了尊重。”
“因为你那时和前任在一起了很久?”商渝顿时猜到了重点,“你们那时候感情应该挺好的。”
其实他挺想把“应该”去掉,但商渝并没有把年少时狂热的迷恋捅到当事人面前的打算,毕竟这满打满算也只是他一个人在十八岁的时候发癫,时隔多年再翻出来实在有种事后道德绑架的意味。
“商渝默默喜欢了聂文柏很多年”这件事不应该用来博取聂文柏的愧疚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因为喜欢和迷恋本来就是单方面的,默默无闻的一桩小事。
聂文柏没发现身边人的短暂失神,接着说:“我的确不能否认这个事实,那时候我跟他刚上大学,或许是突然放松了的原因,他很喜欢去各种娱乐场所。”
“酒吧?”商渝适时地问了句,“还有电玩城和网吧?”
聂文柏的确全都去过:“也是在跟父亲赌气,后来聂文晋被他养歪了,他觉得是我没有做好榜样。”
“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商渝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聂姓先生凭空生出点恶感,“又不是你逼着他变成现在这样的。”
“后来我亲自参与到聂文晋的教育当中,”聂文柏对此已经没有太多的在意,甚至能称得上平静,“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不容易管教的孩子。”
商渝默契地岔开了话题:“不说那狗东西了,今天准备去哪儿玩?”
“还没想好。”
聂文柏从善如流地牵起他的手,两人在阳光下坦荡地并肩而行。
他说:“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说说话。”
商渝不由轻快地笑起来。
“那就随便去海边公园走走吧。”
……
商渝的离职报告交上去后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他每个月的业绩都挺不错,工作能力和人情来往都做得到位,即使颜少爷闹着要他收拾东西走人,也没人想着那么早就辞退他。
毕竟接任的新人还没招到呢。
不过商渝才不在意他们招不招得到人,说实在的,没有颜星跑过来搞事他也最多干到年底,这里的工资开得实在低,要干的活又一大堆,鲜少有员工能在这干到两年的,总之离职报告一交,他三十天后就能直接走人。
结果颜星不打算善罢甘休,商渝前脚才交了离职报告,后脚就被总监叫进会议室谈话了。
谈的内容也不出他的预料,说是他最近工作态度消极,造成了不小的运营事故和公司损失。
“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工作范畴,”商渝毫不留情地跟他针锋相对,“这几个账号从上个月起就不再由我负责运营,工作内容调整是由您直接下发的,我这边保存了当时的交接记录,需要给您看看吗?”
总监抬着下巴看他,冷哼道:“不仅如此,你这个月的考核等级排在最后一名,经过讨论,我们认为你不太适合继续待在这个工作岗位上了。”
公司的考核指标是在月初时订的,当时还算上了后头移交给颜星的那几个账号,显然总监在那会就决定了要摆他一道。
商渝不动声色地对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微笑:“所以,您是打算把我调到别的部门吗?”
“前台最近有个同事离职,”总监勉为其难地说,“我跟上面申请了很久,老板才勉强同意让你继续待在公司,不过嘛,薪酬待遇方面肯定是要调整的,这个稍后HR会跟你谈。”
商渝跟刚离职的那位前台同事还挺熟,对方走的时候还拉着他吐苦水,说这鬼地方一个月工资才四千,房租都交不起,她才不接着干。
“抱歉,我并不接受这种岗位变动,”商渝保持着礼貌的语气,飞快地瞥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我上周时已经提交了离职报告,计划是在下个月25号离职,您如果觉得我的能力不够胜任这份工作的话,可以立即辞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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