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34)
她一脸郑重:“早几百年前没有分化一说的时候有句话叫做‘妇女能顶半边天’,而今迈步从头越,道理都是一样的,在我看来omega没有什么不好,你们掌握了世上80%的生育权,3/4的人类出生都得靠你们,未来是捏在你们手里的,只要你们想,完全可以终止这一切,所以同志呀,咱们工人阶级要联合起来打倒特/权阶级啊,实在不行,不婚不育不标记,弄不死他们那些AABB的!”
那个时候十六岁的她言论非常大胆,破天立地,敢为天下后,一腔热血的恨不得立马奉献了自己去改变这个世界,到处打抱不平,大街上遇上殴打omega的beta或alpha时二话不话,直接就上去帮忙。
当有人说被打被骂的omega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只是因为家庭纷争引起的时候,她当场就指着对方鼻子骂人傻X,“那你把脸伸过来,我扇你一巴掌你看响不响?”
十年后的她早已学会了明哲保身,看见那些不公正的待遇之时除了轻叹一声以表同情以外别的任何实际行动都不会付出。
别惹得自己一身骚是每个成年人都默认又心照不宣的约定,她在不知不觉的成了最保守的那一派,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身为一个alpha所拥有的所有特权,处处谦让着omega与beta,以彰显自己处于绝对领导权的地位。
早已记不起自己当年的愤世嫉俗,满腔热血。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是周颐在记起那些从前的往事之后脑子里留下来的唯一念头。
或许重回十八岁,老天就是为了让她看清自己的。
第25章 醉生梦死
展信佳走后周颐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但那顿午饭却吃的如同嚼蜡,尤其是当她坐在一群中学生的食堂里听着前后左右的少男少女们意气风发的谈论着对未来的憧憬,她那个二十六岁的灵魂显得是那样的卑劣丑陋。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也如他们一样,只是后来岁月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地不再期待未来,只想有着安稳的生活,只想维持着现状。
所有改变世界的人最终都会被世界改变。
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只知道等她一回头,等她再度重返到十八岁的时候,她才惊觉后来的自己错的是那样的离谱。
午饭吃得很不合胃口,除了藏有心事外,更多的是对食堂大锅饭的不喜欢,这些年她早已习惯星级大厨为她专门烹饪的各种高端的食材,吃惯了山珍海味,骤然再去吃平价低廉的食材时,连张口都是一种很需要勇气的事。
昨天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身处梦中,对于细节要求的并不是那么多,今日再次尝试,她发现自己真的办不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个道理以前周颐是听过的,也明白的,但她向来以为将其适用在自己身上并不合适,她本就是从平民家庭出来的,重返平民生活只是回归原点,不会不习惯。
可当她吃了第一口饭菜她便皱起了眉头,廉价的食用油,低端的食材,没有丝毫技术的烹饪方式,再加上针对大众口味的批发菜式…一切都那么的让她这个过惯了好日子的豪门赘婿难以接受。
她想起最开始和宋溪让结婚的时候对方对她的改变,她喜欢点外卖吃炸鸡喝啤酒,于是宋溪让便专门让旗下的洲际酒店星级大厨为她专门服务,24小时待命,只要她想吃,随时都能给她端上最新鲜酥脆干净又卫生的炸鸡。
至于啤酒,宋溪让自然是不会允许她喝那种几块钱的廉价液体的,喜欢啤酒,宋溪让就为她专门把地下室腾空来做酿酒,找了最好的师傅选了最好的食材为她酿几天也喝不了一次的啤酒。
她当然觉得太过浪费,也劝过对方数次不必如此,但当宋溪让温柔地问她难到要她看她过的不好么时她就讪讪的闭上了嘴。
她总是太笨,说不赢妻子。
不得不承认她的妻子宋溪让很会抓住她的弱点,但她知道她也是真的为她好。
只是两个人原本的阶级地位处事方式本就不同。
宋溪让对她的好是很直白的,和宋溪让结婚之后她不是没有看得出来宋溪让花了很多的心思在她身上,她都是感受得到的,手机上看个风景区的推送,她随口说了句不错,然后第二日早上宋溪让就别人给她送来了酒店机票,安排好了行程让她去玩。
她担忧这样花对方花得钱太多了,她本就不是冲着对方的钱来的,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难接受的,但是宋溪让却是润物细无声的那般让她慢慢适应,慢慢接受,还笑道:
“有什么好担忧的,按照你这样的花法,兴许再活个上千年的话才有可能花得光我的钱。”
“……”周颐被妻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也就算了。
衣食住行样样宋溪让都为她安排的妥妥贴贴,想吃什么提一句,最晚不超过当天晚饭时就会出现在她的餐桌上,至于她喜欢的电子产品游戏机之类的,宋溪让更是霸道总裁般的但凡出新款就必为她买来,后来为了给她放她给她买来手办,宋溪让直接买了套两百平米的房子拆空了做置物架安放,就为了博她一笑。
她对于那样好的宋溪让当然是又喜欢又惶恐的,也曾半开玩笑地跟宋溪让说过对方对自己这样好好似霸道总裁圈养小娇妻。
宋溪让听后轻笑,结果转头就给她拿了张无限额高级黑卡附属卡过来送她,“这样子的话会不会更霸道?”宋溪让咬着她耳朵问道。
她愣地半天都没说话。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一个经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最经受不住的诱惑就是香甜可口的软饭,何况还是家破人亡过的周颐。
如果有的选,这世上当真没有几个人不愿意不劳而获,就算是自己愿努力,可这个社会那么难,很多事不是靠你努力就可以实现的。
毒打一个有梦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是世界最爱干的事,没有之一。
努力并非就能得到一切,读书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没有人情味的现实呢?
她戏言说自己是妻子圈养的小娇妻,虽半真半假但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孩子出生后她有跟宋溪让提起过自己想回公司上班的事,“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总不能老是这样呆在家里被你养着吧?都快废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忐忑,怕宋溪让会多想什么。
但宋溪让只是失神了片刻,然后便十分自然地望着她回答道,“好,听你的…”
宋溪让同意了她回公司的事,她兴高采烈地准备着重返职场的事宜,可就去公司报个道个功夫半道上就接到了家里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女儿发烧了,妻子带着孩子送去医院了。
她愣住,那日宋溪让是要出席很重要的一个会议的,她本就空降管理层,根基不稳,再忽然缺席,难保股东们不会有所微言。
于是她立马掉头赶往妻子母家季氏的私人医院,繁寻国际医院,到了之后问了女儿在住院部,赶去的时候刚好在病房门外听到岳母与妻子的对话:
“你今天不是该去参加公司的股东大会吗?这可是你接手公司之后的第一次参会啊,怎么没去?”岳母应该是听到孩子生病的消息后赶来的,比她快了点。
听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周颐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隔了三秒左右,她听见宋溪让回答道:“孩子感冒了有些发烧,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妻子的声音有一丝的疲惫,应该是照顾生病的女儿心力交猝所导致的。
岳母不解道:“怎么就是孩子一个人在家了?不是还有周颐吗?她没有在家?”
宋溪让平静的答道:“她去公司上班了。”
岳母惊讶道:“她去公司上什么班?!你这孩子,要她去上什么班???咱们家又不缺钱,她去上班了那孩子怎么办?”
老人们总觉得孩子还小,总需要双亲中的一个照顾着的,她本就事业不如妻子,岳母会如此想也是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