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来,旁观的秋吟低声:“张继闻。”
她竟然和万剑归一的玄灵前掌门相识吗?
小秋吟警惕地握住悲风剑:“你在打我本命剑的主意。”
“别说的我像个小偷,你既然是南恨玉的弟子,剑肯定不差。”张继闻笑了,“拿来给我看看呗,就当你报我救你的恩,我别的不多,宝剑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用一把更好的剑和你换。”
他别有深意地说:“而且你不是不喜欢这把剑吗?”
“我不喜欢那也是我的东西,要杀要剐我说了算。”
小秋吟呲牙,一扫对悲风又骂又砸的恶劣态度,护犊子地笼在怀里。
再吵再烦……这也是师尊送给她的礼物。
张继闻挑眉,不客气地手一招,悲风剑就脱离小秋吟的怀抱,毫不抵抗地飞向他,小秋吟愤怒地瞪着悲风剑,活像被背叛的仇视。
秋吟啧了一声,难怪她被悲风剑捅的时候,更多是愤怒而不是震惊,怕不是身体的本能记忆了,这剑从一而终的狗。
张继闻不顾小秋吟阴狠到要撕碎他的目光,大概哪怕小秋吟再惊才绝艳,不同反响,曾经的第一人也难对刚筑基的小朋友提起认同的警惕心。
他不客气地观察起悲风剑,手摸过冰冷冷的剑身,一推注入灵力,却如穿过透明的空气,无法留存,他一顿,诧异的又试了一遍,遗憾地摇头:“可惜了,竟然是……”把死剑。
小秋吟手一勾,悲风剑突然一个后摆,剑锋险险甩过张继闻蒙脸的破布,转回小秋吟手中。
张继闻赞叹:“不错,小小年纪能做到这般掌控自如,后生可畏。”
“谢谢您,家师也常这么说。”小秋吟扯了扯嘴角,“剑看完了,我能走了吗?”
“你被会化雾的魔头纠缠好一会儿,身上都是它的魔气,你出去就是个活靶子,不是我贬损友宗,以那魔头的滑溜样,天海阁可能搞不定。”张继闻说,“而且我也算和碧华有点缘分,好不容易看见你这么个学剑的好苗子,可别折在一把破剑上,这样,你师尊曾经也在道法上对我多有启迪,看在她的面子上,我让你挑一把剑如何?你这刚筑基吧,就当作前辈的送个贺礼。”
“老天爷都不掉馅饼,”小秋吟假笑着后退一步,“你烙的我更不敢吃。”
“话别说得太死。”张继闻从芥子中抽出一个灰布卷,旧得发黄褪色,他推手一展开,格格不入的琳琅宝剑一字排开,差点闪瞎小秋吟没见过世面的眼。
张继闻兴高采烈地为小秋吟介绍起每把剑的名字能力和威风往事,秋吟凑近扫了一眼,看到几把熟悉的剑,包括在听风楼拍卖的含川剑。
小秋吟无动于衷,用小疯子的阴冷眼神盯着傻子似的前第一人,剑痴到这份上,已经不是娶剑当老婆,是三宫六院还雨露均沾了。
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
“含川也看不上,啧,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挑。”
张继闻为难地提了提面罩,安静下来时,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像一面镜子,照着每个对视者的皮囊,他又抖了抖布卷,更多的剑被抖出。
他寻看半天,抽出一把秀气而精美的细剑。
秋吟猛地一怔,这是!
“这把剑怎么样,够好看吧,还是旧神剑,多适合你们这种漂亮小姑娘。”张继闻递过剑,“它叫空羽。”
已经收回袖中的悲风剑贴着小秋吟的肌肤,什么动静也没有,像死了一样,但小秋吟却莫名觉得发烫,她忍住没表露丝毫异常,和刚才别无二致的嫌弃道:“有什么区别吗?这不都长得一样,而且这剑花里胡哨的,真能杀人吗?”
小秋吟生怕张继闻再纠缠不休,搬出南恨玉:“我出自剑仙门下,心气高,你有种送我第二把不尘剑,否则我还不如和这破剑将就。”
“不尘剑之所以脱颖而出,是她和你师尊相辅相成。没有南恨玉,不尘剑也只是一把‘普通’的旧神剑。”张继闻一下子卷好布卷,将那些天价的绝世好剑又委屈进芥子,拍拍手,“不要拉倒,错过这村没这店,到时候你可别哭。”
“你真爱多管闲事,老爷爷。”小秋吟嗤笑,“要哭我也找我师尊哭。”
小姑娘转身就走,不想和这个自说自话的怪人再纠缠。
张继闻:“那魔能化魔身为雾,它看见我扛着你往这边跑了,说不定就蹲在路口,等你冒头给你嚼了,魔都是小心眼。”
小秋吟没听见似的继续走,张继闻叹了口气,一把剑飞出勾起小秋吟的后领子,强行带着人往回飞:“和你师尊一样,死倔,要不是看她,我管你死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求签
小秋吟脆弱的脖子被来回摧残, 对窒息感快麻木了,她无力地蹬了蹬小短腿:“我说张爷爷,你又不杀它,又不让我出去, 难道要我老死在这陪你化作石雕吗?”
“不是我不想杀, 是现在的我做不到, 那剑阵不是谁都能破的,却被个金丹巅峰的魔头撕了,”张继闻顿了顿,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丢脸丢大发了。”
小秋吟落地:“那剑阵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 你师尊都使不出来,我们宗一脉相承的剑法, 能用的修士寥寥无几。”张继闻精神了, “那可是玄灵的根基,天下最强的盾, 山海剑阵,是其中‘山’的一部分。”
旁观的秋吟蹙眉, 张继闻明明就是山海剑阵的鼻祖,现在却装起玄灵宗的弟子, 那又何必透露“姓张”和“爱收集宝剑”两个明显的特点。
小秋吟:“和太清宗的长华剑法差不多?”
张继闻嗤笑, 小秋吟从他嘴里听出剑修的傲慢:“长华剑法的确也是根基, 但和山海剑阵无可比,你用南恨玉的剑来比才行。”
这回小秋吟想都没想:“那肯定是我师尊更厉害。”
张继闻似乎想和剑仙的徒弟好好聊聊, 来场第一人间的切磋, 但和娃娃较劲实在跌面,他只好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让小秋吟想到百宝集街边的拨浪鼓,很有意思,她很喜欢。
但这个不响的破布拨浪鼓就不太招人喜欢了。
“你别告诉我咱们就在这干耗着。”小秋吟打量他,“我对你的难言之隐没兴趣,但我想如果你不能杀它而后快,它很快会不再顾及你,进了寺院把你我一锅端了。”
“这不是普通的寺庙,以前很有名。”张继闻拍拍衣服,起身示意,“走吧,进去看看。”
小秋吟皱眉,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院中的井已经干涸,老树光秃,有怪叫的乌鸦偶尔飞来栖息,秋风扫落叶,匾额半歪提着“菩提寺”三字,结着蛛网,随处可见厚厚的积灰,像将整座寺庙笼进一层灰蒙蒙的雾中。
张继闻已经进门,小秋吟不知他闹什么幺蛾子,还是跟上:“天海阁不是很有钱吗,灵气打扫一遍只是弹指间的事吧。”
“万物有灵,破败也是天地生灵走向凋谢的意思。”
寺庙里没有光,张继闻就像一个高大的影子巨人,说话都裹着灰尘与干冷,小秋吟透过他的肩膀看到殿中脑袋歪了一半的菩萨。
小秋吟直言:“拜佛还是拜鬼?”
“都不是,拜个心安。”张继闻说,“这里原来很繁盛,比天海阁还早百千年,和凡间的灵验寺庙无不同,菩萨能给前来祈福的有缘人以保佑与祝福……
其实就是天地万物降灵的祝福,只是找个媒介,你听过见过的大能说不定以前还来过。”
“修仙还信这个?”
张继闻厚重的声音有些阴森的飘渺:“仙只是会御灵的人。”
这句太轻,小秋吟没听清。
“那怎么破成这样?”小秋吟和金铜灵身的菩萨对上眼,“像被匪帮洗劫一空了。”
“谁知道,百年前荒废了,天海阁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毕竟这庙岁数比他们祖仙都大,以前什么人来过,又许下过什么愿,他们都不得而知。”张继闻说,“也许我们可以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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