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秋吟散漫地笑了一声,“因为可以哄你高兴啊,那不一样。”
南恨玉一愣,被秋吟不正经的话撩拨地心中一动,她对上秋吟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产生“她现在就是在求夸求赏”的想法,于是理所当然地“为人师表”起来,低头吻住秋吟的唇,以作奖励。
秋吟在暧昧的摩挲间低笑,顺从地倒在桌上,红衣铺开妖艳的花,自愿做起刀俎上鱼肉,她从头发丝算到衣摆尾,袒露出任人宰割的芳华绝代来,狐狸精似的朱唇微启,吐出邀请:“要做更高兴的事么,请?”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赴宴
秋吟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这世上没她不敢说的, 没她不敢做的,除了她师尊。
她乐得说任何令两人更加亲密的话,但不代表她真的会付出行动。
不知何时就会走向灭亡的危机如影随形,亲吻和拥抱是她争来的甜头, 再走一步就是奢侈了, 无论说着多么好听的话“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但连她自己都没有那样的信心,死过一次的痛彻心扉告诉她,头顶这片天是一个精明且无情的敌人,铲除异己, 只手遮天, 一丁点的“傲慢”都是在它面前自寻死路,她得时刻清醒着, 要么迎来日出, 要么归入永眠。
仙魔眼里她怎么人渣都行,但秋吟自己得清楚那条最后的“界限”在哪里, 不是说她还留着什么未泯灭的善性,多有求于这根垂入水中的绳, 只是她师尊多管闲事的毛病犯了,给她这个魔头留了一条后路, 那就得守好了——因为可以哄她师尊高兴。
对, 她高兴就可以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情?”
秋吟昨晚寻药的时候, 正碰上她的左护法将玄灵宗那些老王八的芥子宝物送来鳞穴,妖娆的魔女靠在一边, 白脸浓妆明灭在昏暗的穴中, 像话本里由爱生恨,徘徊在黄泉入口, 逮着每个前来的倒霉蛋问些模棱两可话的女鬼。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说吗?”秋吟不在意地说。
“当然不是指这个,大部分人对自己一侧之外的人都很无情,只是他们会用‘道义’装犊子。”女鬼不客气地说,一脸见识过世态炎凉的不屑,随即话锋一转,“你比他们真诚多了,但也有点真诚过头了,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ma,简直是心剜出来全安那女人身上一样,说你无情并不是说你对别人无情,在她面前,你对自己也无情,秋吟。”
这是晚儿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这话不是对南境魔主说的。于是秋吟瞥了她一眼,看在晚儿拿着一堆芥子恐怕要忙到昏天黑地的面子上,她体谅地咽下“管好你自己”,敷衍地嗯了几声,捧着药回去了。
“活下去再说吧。”她随口道。
秋吟回神,看着南恨玉越发深邃的眼神,一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感顺着后脊蔓延全身,她这回真瘫在案面,有些僵硬地觑着俯身笼罩她的师尊,咽了咽口水。
她好像玩脱了。
南恨玉的冷香侵略感十足地逼近,秋吟终于体会旁人对上剑仙威慑的退避感,尽量面不改色:“师尊,这么晚了,您是不是该休息了?”
南恨玉又凑近些,欺身上前,近乎将秋吟整个人压在案上,让她无处可逃,宣布道:“现在就休息。”
“……”秋吟脑子有点放空,休息什么,是她以为的那个休息吗?
不可能不可能,她师尊光风霁月,是她思想太龌龊了,怎么能以己度人呢!
然后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南恨玉的那句:“我并不像你想的一样高风亮节。”
救命不能再想了,她要……她要坚持不住就范了!
南恨玉神情淡漠地贴近秋吟的胸膛,轻轻靠上,声音压得很低,像酒的沉香,闻个开头就醉了:“心跳得怎么这么快?”
“见你我有心不快的时候吗?”秋吟绷紧自己的身体,但又不想认输,云淡风轻地假风流,“还不去休息,是要我抱你吗?”
“不用。”南恨玉依言当真离开了些,秋吟松了一口气,又事多地有些失落,结果还没等整理仪容成魔主的端庄,就被她师尊一把拽走,她有些懵:“师尊,去哪?”
“休息。”南恨玉拉着她就往床边走,瞥她一眼带着笑似的,不过太快了秋吟没有看清,只听她师尊不由分说,“一起。”
“……哦。”秋吟愣愣点头,临到暧昧红帐边,才陡然惊醒她师尊又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嗯??”
南恨玉却没再给她反应的时间,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
“不是,等等!”秋吟这会儿装不住大尾巴狼了,有些慌乱地爬起身,结果被南恨玉环着带回怀里,完全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她真把自己从“八风不动的君子”作成“案板上的鱼”了!
温凉的体温贴上秋吟的后背,将她整个人罩进怀里,秋吟心狂跳着跌进惑人的温柔乡,任由南恨玉埋进她的颈边,不为所动,唐僧见了她都要尊敬地高喊一声“大能前辈”。
当然也没胆子反抗就是了,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她师尊那双茫茫的眼睛深邃得不透景时,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则她师尊能比她还魔头。
秋吟闭起眼睛,神魂放空到千里外的菩提寺立地成佛似的,已经不在此处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在意,她师尊会先做什么。
于是魔主大人逃避的意识回归一瞬,将自己从头到脚感受了一遍,啥也没感受到,两人纠缠的红白衣都完好无损,连一个绳结都没开,而她的师尊将她紧紧抱住便不动了。
敌不动我不动。秋吟心说。
然而耳边轻震开南恨玉微哑的低笑声,酥酥麻麻地染红了秋吟的耳根,秋吟垂眸,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
南恨玉没说什么,心情很好地吻了一下又怂又装的徒弟的额头,烛火随她的灵气而灭:“晚安。”
然后抱着她真的慢慢睡了过去。
直到南恨玉清浅的呼吸萦绕在耳边,秋吟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南恨玉说的“一起休息”真的就是一起休息。
……果然是她思想龌龊。
秋吟贴着南恨玉的侧脸去看她,昏暗中只能瞧见轮廓,但只是轮廓,她便自然地描摹上所爱的眉眼,像见过千百次,早已深种在脑海中,提笔便能跃然纸上。
有一些话是不能说的。
她们都明白,彼此对各自沉默的执拗,那些哪怕她们靠得再近,只要天刃还架在脖子上一天,她们就永远无法坦白的保留。
就像她已经回来,却仍有模糊的上一辈子记忆,就像南恨玉从未提过,她死后做了什么疯狂。
她怀揣与天同归于尽的狠心,但仍然盼着有彼此的余生漫漫路。
但秋吟经常不可自制地想,南恨玉到底为她做了什么呢?
比如,她为什么能重来一次?如何逆流时间的洪流,重回这片故土?
还有悲风剑,悲风剑很怕南恨玉,不是俗世意义上对剑仙的敬畏,而是一看就很有渊源刻进本能的畏惧,好像南恨玉对它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它一见南恨玉就炸毛,警惕到有活力得不像它平日该有的死样子。
而且南恨玉也不喜欢悲风剑,不怎么放在眼里,但要是这破剑死了,她能欣然埋上一捧土。
这和南恨玉一开始交给她悲风剑,并且无论如何也希望她能将悲风剑握在手里相互矛盾。
如果南恨玉都讨厌悲风,为什么要交给她?
——很可能因为剑仙也入了沈灼兰的误区,以为悲风剑是那把能破天的剑。
后来厌恶是因为悲风引她入魔?可还是有些说不通。
秋吟伸手,轻轻探上南恨玉的额头,感受进灵台,还有师尊的伤,草药只能暂缓,但病根不除,只会越发严重,像一直蛰伏的毒不断向四处溃烂,被天道“快马加鞭”抽了两下,更是渗进骨头缝里了。
这是逆天的后果,如果不是因为剑仙当反着众生命运,以身为剑强顶着天,换做别人早被压垮换了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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