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秋吟一脸“你脑子很快嘛”的欠揍表情。
三子儿青筋暴起:“我就知道!”又在陆宛思的名字后面加上秋吟,这俩字写得格外熟练。
“你们不都习惯了嘛。”秋吟笑呵呵地挥别去飞书的三子儿,然后一把掐住大鹅的脖颈,止住它鹅生最后的尖叫,温温柔柔地问,“老头刚才就用的你毛偷袭我的吧?”
阿溪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清心经。
“二师姐,飞书发出去了,你和陆小师妹的罚一样,面壁一个月——”
三子儿给陆宛思飞书后,又处理了一些训诫堂的紧急工作,再回到正殿时,人去屋空,徒留满地的骨头和飘散的烤鹅香味。
三子儿:“……”
三子儿仰天大喊:“秋吟你又逃罚!!”
另一边,妙春峰门前,阿溪忐忑地问:“二师姐,这样真的好吗?”
秋吟不在意:“怕什么,训诫堂的心脏都硬着呢,你以为是你们‘柔弱不能自理’的丹修啊?”
她一路探索太清宗,脑子梳理着剧情。
书中秋吟没来得及找陆宛思,而陆宛思照样见到了南恨玉,梨花带雨纠缠一番,南恨玉态度依旧冷漠,但不想被继续打扰,最后收下了无心草。
陆宛思便安慰自己师尊心里有她,但又被南恨玉的冷漠所伤,心里拧巴得难受。她可舍不得再打扰师尊,于是体贴的温柔乡秋吟派上用场。
私拿无心草给他人的不快被陆宛思三言两语哄好,接下来一个月的相处,若即若离的依赖让原主越来越疼惜陆宛思,自己受着伤未痊愈,还陪着陆宛思外出南下斩妖,结果被魔道埋伏。
陆宛思有原主护着,再加上女主光环,自然无事,可秋吟却二次重伤,伤了根基,才会后来逐渐被陆宛思后来居上,最后堕入魔道。
……不行,下个月绝对不出门!
脱离太清宗的方案只得先拖一拖。
妙春峰四季如春,永远一副生机不尽的盎然之意,秋吟送阿溪回来,迎着微风,身心头的烦躁跟着消散不少。
可眼前是春意,秋吟却无端想起悬月峰的雪,白衣仙子归于雪中,隐匿在风声中的低咳犹在耳畔。
她突然想到,书中高不可攀的仙子与她所想并不一致。
南恨玉是当今距离化神最近之人,不尘剑下败敌亡灵无数,有“一剑不尘一世仙”的美誉,怎会是那副苦药灌出来的病秧子样?
第一仙宗的剑仙也会有人世生死三千疾吗?
书中只写南恨玉对女主如何冷淡,并未写她是否身负内伤,其中恐有隐情,而这些剧情未提及或有出入的点,正是她的突破口。
原主对战四尾狰受重伤,更多是皮肉之痛,要温养静养,涉及不到灵脉和灵骨,根本用不上无心草。
反正她的目的是别让陆宛思拿到,防止她继续祸害自己,至于南恨玉……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可能因为设定是对谁都冷漠地一视同仁,以此在结局对女主动心来表现女主魅力多么得大?
管他呢,反正她的便宜师尊是个货真价实的仙女。灵草给仙女用,她不心疼。
于是秋吟问:“阿溪,你们妙春峰会熬无心草吗?”
第3章 告师父
秋吟再登上悬月峰顶时,第一件懊悔的事就是没多穿几件。
雪划着她俊俏的脸蛋,发麻,秋吟用灵气护着汤药和自己,敲响了悬月殿的门。
陆宛思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敲开,秋吟本以为也要敲许久,结果刚敲一声,门应声而开,空茫庭院直铺到尽头,了无踪迹。
秋吟心下诧异,试探地喊了一声:“师尊?”
没人应答。
但门开应该就是放行的意思。秋吟安心跨进门,庭院主殿寻了一圈,在后院的长亭里看见了南恨玉。
白衣仙人坐在亭内,人淡如画,眺望着远方,白玉似的手虚搭在茶杯的边沿,热气氤氲她的眉眼,她问:“知道那边是什么吗?”
秋吟用药碗抵住茶杯往前推,光明正大地“偷梁换柱”,无心草汤药正停在南恨玉的手下:“我课业那么差,太清宗除了训诫堂和吃喝玩乐的地儿,我都不熟,更别说宗山之外,您快别为难我了。”
南恨玉沉默看着她的小动作,倒没计较,不咸不淡来了一句:“确实比来悬月殿勤。”
秋吟慢一拍才反应过来师尊的意思,是说她去训诫堂和放飞自我,比来悬月峰顶勤快。这是什么意思?碧华仙子不是不爱搭理人吗,她来做什么,讨嫌?有陆宛思一个就够受的了吧。
可秋吟再看天地无声处似的雪峰,又觉得寂寞是件理所当然的事:“这不来了。师尊,我思前想后,自己皮实得很,无心草给我,无异于百年松当柴烧,大材小用,还是烧给您、不是,给您喝吧。”
南恨玉无言地盯着倒霉徒弟熬的汤药,没动静,秋吟进退不是,干脆心一横,把药端起来吹了吹,准备服务到底,亲自喂她师尊。
耳边忽然捕捉到一声嘶嘶的响动,埋伏多时的雪色白蛇从地上一跃而起,咬向秋吟的手腕,秋吟刚适应灵气不久,反应到底慢了一步,药碗落地,汤药散尽雪里,被白蛇一溜烟的吸食殆尽。
秋吟火了,伸手就要逮小偷的七寸,被南恨玉一手板打得嗷嗷叫,白蛇瞬息间消失,如水归海,再找不着了,秋吟不服:“师尊,偷吃的是它,你打我干嘛?现在好了,争了半天的草,最后谁都没捞着。”
胳膊肘往外拐,她想。可下一刻,秋吟突然愣住,起皮疙瘩爬上后脖颈,原书中南恨玉无奈收下无心草后,并未使用,随手放在一边,最后也是被一条伪装在雪里的白蛇吞了!
怎么会……剧情又绕回来了?
南恨玉端起被倒霉徒弟推远的茶杯,抿了一口,轻飘飘瞥她一眼,才道:“宗内都说,悬月峰二弟子,惊才绝艳,二十年金丹,能继我衣钵。可我二十时,未有过灵气不稳,被灵蛇偷袭成的事。”
秋吟心猛地一跳,一瞬间以为暴露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假装玩过头的劣徒,有些心虚道:“……那是意外。”
南恨玉没理她尴尬的辩解,再次眺向亭外远天:“太清山在北,悬月峰在太清山之北,而悬月峰再北,就是传说第一位仙人化神的地方,也是每个踏入仙门的人,终身遥望的地方。”
秋吟的心还跌宕于又转回来的剧情和误以为暴露,她下意识跟着望去,除了白茫无际什么也瞧不见,心一下跌宕不动了,空落落的。她这师尊不知多少个日夜远眺,也会有这般心情吗?
都说南恨玉是当今仙界最接近化神的人,于是秋吟像凡间的孩童询问母亲离开之人的归处一样,近乎懵懂地问:“师尊有天也要去那吗?”
南恨玉似乎愣了一下,垂下眼,懒得搭理她似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北临天神境,南入万魔窟。各相修士朝北走,一心得道化神,不见几人能至,唯独你,有至北之才,却被俗事牵绊,心向南下的人间,贪图玩乐。”
秋吟弱弱地反驳:“我没有。”
南恨玉淡淡看向心里没个数的徒弟。
秋吟一秒认怂:“是弟子心志不够,疏于修炼,让师尊费心了。
您放心,我肯定远离那些有的没的,以后我也陪您一起望北。”
绝对不会和陆宛思南下做任务的!
南恨玉没应声,吊了秋吟许久,等到小徒弟忐忑地快忍不住,她才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结束了这番师父对徒弟的敲打,继续喝茶看雪。
这是,她可以撤了的意思?秋吟试探地后退一步,见南恨玉无动于衷,于是松了一口气,准备撒丫子跑路。
真是的,汤药没送成,还挨了师尊一顿批,她图个什么。
天边有白鹤扇着白羽向悬月峰顶飞落,有白蛇偷吃在前,秋吟高度紧张,在白鹤要落进亭前,秋吟控灵气化风,立刻如绳般直取白鹤,把仙气飘飘的仙兽五花大绑成待烤的大鹅,她支棱起来了,颇为自得地证明自己:“师尊你看,我就说刚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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