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啧了一声,恐怕平阳能知道这地方,是晚儿受了沈静竹的指示,故意透露,为得是借平阳的口来透露给她,将她引到此处困住。
如果未猜错,此时平阳已经被带走,说不定已经上花轿了。
老王八魔尊眼睛挺毒,这么了解她愿意拆别人的“姻缘”吗?
迸发的魔气汇聚在剑锋,直指门上的法阵。
用魔气与死剑仿剑仙的一剑,恐怕她是天下最大逆不道的人了,就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师尊保佑她,速战速决。
南境,血海通开的长路旁群魔低俯,按捺住残暴的天性,静待魔尊大人突然抽风娶来的魔后。
打从魔窟深处传来铃响,一声接着一声,恶鬼抬着一座大红花轿从深渊而起,飘荡在尸身骸骨之上而过。
“向这边来了。”常海早已在南境和尤作人会合,逮住跑到南境的二殿下,平阳未找到,刘涵自然不肯回去,僵持中,持剑就未放弃过一个人的常师兄自然败给刘涵。
尤作人无所谓,给钱就行,于是两人联合起来救人。
然后这几天尤作人就靠着他的人脉和本事,在南境打探到魔尊要娶魔后的消息,联想到被抓走的平阳公主,刘涵差点没当场冲进魔窟送死,还是尤作人为了酬金才客气着拦了一下。
潜伏多日,可算蹲到大红花轿。
尤作人一眼认出花轿前方圆得像个球还没有脚的魔,正是带起南境互食狂潮的魔窟右护法,尤作人和常海对视一眼,能让大护法亲自护送,是魔后无疑。
尤作人安置好刘涵,常海在魔中无声穿梭,绕到轿子前方不远处等候。
魔头的大圆脸像天天泡黑水似的肿胀,青紫可见跳动的血管,堆在撑开的脸皮上,比□□头大的眼睛定定看着前方,指挥手下牵着花轿前行。
花轿经过的一瞬间,常海暴起,剑劈向右护法,迅速和右护法缠斗在一起,尤作人趁机牵起花轿就跑。
右护法被埋伏,仰天大喊,放出的声音却像漏气似的,刺耳得紧,追着尤作人就来。
常海紧随其后为尤作人争取时间,尤作人头也不回,冲着黑水便跑,比一众回神追赶的魔们还熟悉南境的地形。
渐渐把他们甩得越来越远,尤作人却突然感觉不对,停下脚步。
从他牵起这花轿时,花轿里就没传出过一点声音,他放风筝似的狂奔,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却比他心态都稳。
常海不是右护法对手,能拖的时间有限,被甩飞后大喊:“作人你在做什么,快带着人跑!”说着又要爬起缠上右护法。
却见尤作人猛地跳开花轿周围,花袖毒蛇似的擦着尤作人的衣角而过,又钻回轿子,轿子里的人矫揉地叹息,骨手挑开红帘,露出那张浓烈的妖女脸。
晚儿捋了捋头发,还有闲心开玩笑:“小公子不带着奴家亡命天涯了?”
“不了吧。”尤作人心凉半截,左右护法齐出动,看来是为钓他们上勾,转移真正平阳公主的下落,他提剑后退,“魔后我可不敢惹。”
“魔后”两个字精准踩到晚儿的痛点,左后护法直接暴起将两人围剿,修为高出太多,尤作人还能撑一撑,常海很快捉襟见肘。
在晚儿一击狠辣的掏心下,远处少女的呼喊传来:“师兄!”
晚儿的攻击被冯子迈的剑挡开,常海很快反应过来跟上。
尤作人觉得有些耳熟,循声望去,看见陆宛思淡粉的长衣落身前,长剑在手:“我来帮师兄。”
尤作人顿了顿,不合时宜地真诚问:“你谁?”
“南境直入魔窟的路。”那不就是她来的路,秋吟靠在关押平阳的洞穴旁,此时法阵已破,人去楼空,她晃了晃倒霉被她逮到的魔,“那个贪吃鬼大皮球送着花轿去那里了?”
“是……啊啊!”
拍散魔燃尽的灰,秋吟却未直接赶去,魔窟空了,右护法在南境大道,可沈静竹明明知道南境有“老鼠”虎视眈眈,还显眼得恨不得给太清宗玄灵宗之类发请柬,缺心眼吗?
护送的恐怕不是平阳公主,几日的相处,秋吟可以确定沈静竹是个极度自负的人,做得出来将左右护法都调走的事。
不在魔窟,也不在南境,会在哪,她不知道的其他地方吗……
等等,有一个地方,轻易不会有人或魔去。秋吟突然想通,悲风剑一起,直奔天痕路而去。
煞白的圣路上,殷红的花轿停在正中间,成为黑天和白土间第三抹颜色,像天地孕育的血胎,诡异而永恒,整条道空无一人——除了同样一身婚衣的沈静竹。
“人的礼仪。”沈静竹踏上天痕路,本如雪般宁静的道路灼热起来,踩出一阵黑烟,他却对天罚带来的疼痛无动于衷,靠近花轿,捕捉到花轿里害怕的细微吸气声,笑了一下,“你不是喜欢这些吗,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灼兰。”
“谁告诉你我喜欢,我最讨厌成婚。”平阳害怕过头,反而不怕沈静竹,她缩在花轿里大骂,“你们男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要逼人结婚?堂堂魔尊,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沈静竹一直的温柔却停顿片刻,陡然阴狠道:“闭嘴。”
“……”平阳又开始怕他,心里骂他脑子有病,一会儿一个样子。
沈静竹又恢复了那张“人皮”,不顾快把他蒸淹了的青烟,挑起帘子:“出来吧。”
平阳看着那只伸进来骨节分明的手,心差点跳出嗓子眼,迟迟没有动作。
沈静竹的耐心一点点耗尽,又要来次精彩的变脸,突然听到有人叫他:“魔尊大人。”
“无嘴。”沈静竹似乎并不意外,静静看着严良才脸上的面具,“南境边境已经封锁完了吗。”
“毕竟是您的任务,不敢怠慢,只是大人,”严良才沉声,“左右护法好像遇到麻烦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对手都是金丹筑基的小鬼,这都搞不定他们就去死吧,正好护法你来做,缺的再挑就是。”
沈静竹不耐烦地摆摆手,低下身,紧盯着平阳的眼睛,又催促了平阳一声,“出来。”
“大人,不是普通的麻烦。”严良才沉声,没眼力间地打扰“小夫妻”间互动,“太清宗来了一个女修支援……恐怕与天痕路有因果。”
平阳便见沈静竹脸猛地一沉,人皮险些掉了似的,像是被踩到尾巴骨,魔气动荡冲得她步摇乱响,轿帘一落,看不见人了。
严良才展开手,露出一片剑的碎片:“这是大人一直在找的剑吗?”
沈静竹伸手接过,轻轻摩挲碎片,有些遗憾:“不是。”
他话音刚落,如他一般尖锐的魔气从碎片中钻出,直击沈静竹的面门,红光大盛,悲风剑锋直指他的心口而来,露出秋吟冷锐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万魔窟
南恨玉虽是第一人, 但手下败将并不多——只凭她单压魔尊沈静竹一头,就能安稳隐在悬月峰头化神,什么时候沈静竹敢推到太清宗,仙界才算有了危机。
但换句话说, 除了南恨玉, 沈静竹就是当今的“第二人”。
哪怕偷袭先手, 秋吟几乎被沈静竹压着打,平阳紧张地落在轿内忐忑,不一会儿轿子外就没了动静。
“在想什么?”温温柔柔的声音突然贴近耳侧,平阳整个人一激灵, 应激地躲开, 被瞬间出现在轿子内的沈静竹按住。
“不像你。”沈静竹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追忆道,“你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 好像天地没有界限似的, 吃遍苦头回来,现在明白了吗, 其实是有的。”
平阳没听懂,害怕地缩在角落, 低头不看他,崩溃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因为他想娶你娘。”秋吟的传音几乎明目张胆, 沈静竹修为高她, 显然也听到,轻轻一挥手, 平阳便听到轿外秋吟奄奄一息的痛呼。
平阳慌了, 抓住沈静竹的手:“你别杀她,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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