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他一边转移话题,一边问道。
半晌,虞北洲才缓慢地摇头,脸上依旧潮/红一片。
他的神色有些委屈,许久才说:“师兄......我......我好难受。”
宗洛正想问他哪里难受,就感觉有坚硬的东西铬了过来。
方才虞北洲喝药时稍稍松开了手,他们便没有那般贴近了。再加上宗洛为了掩饰,刻意分开了点距离。
结果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两个人又陷入了上回在这暗室里一样的境地。
“这里。好难受。”
鸦羽似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扑了下来,眨巴扑闪着,眼尾红意灼人。
宗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僵硬得更厉害了,他的眼神开始闪躲,又忍不住回到眼前的那张绮丽的脸上,片刻后,他感到些许心塞,只尴尬道:“你现在还不想吐吗?”
像是感受到白衣皇子身上稍冷一些的温度,红衣青年忍不住凑上前去,把人抱紧了,忍不住蹭了蹭,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难受,沙哑着声音道:“......只有那个地方想吐。”
宗洛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方才在大巫祠的时候,他因为太急,没把太巫的话听完。现在看来,他根本搞不清楚虞北洲这个“想吐”到底是不是太巫说的排毒,还是像之前发病那样激起来的生理渴求。
按照巫术来说,只要是排出的东西,应当都算排毒的一部分。
说过一遍难受后,虞北洲就不吭声了。
然而宗洛依旧能够从他攀升的温度和颤抖的眼睫看出不对劲。
“滴答......噼啪......”
暗室里静谧无声,只能听见滴滴答答的血和火折子燃烧的噼啪。
明天,他要么会死,要么就要离开皇城。
在火折子熄灭的刹那,宗洛闭了闭眼,垂在一旁的手缓缓抬起。
他觉得自己铁定是疯了。
不然这只手怎么会贴在滚烫的胸口,往下,再往下,贴到太阿剑上?
太阿位列天下十大名剑之一,是一把通体火红的邪剑,剑成以人祭铸成。而如今,这把剑坚硬,滚烫,鼓作一团。
终于握住的刹那,甚至还在白衣皇子修长手里弹了弹。
宗洛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松开,然而靠在他肩头上的青年喘气声却愈发粗//重,粘稠的鲜血顺着脖颈滚落到白色的衣服深处,声音里仿佛都多出了一丝渴求,又像是在跟他撒娇。
他忽然冷静下来。
送佛送到西,宗洛已经把药给虞北洲喂下,不说他们的身份还是不死不休的宿敌,中间又横贯着这么多恩怨。
帮忙喂药,已经算是仁尽义至,若是他想走,随时都能走。
然鹅,或许是一想到从今往后,他同虞北洲都不会再见面。
“最后一面”四个字,原本就带着一种叫人坻死缠绵的疯狂。
这四个字叫人恍惚,叫人沉沦,叫人模糊理智。
叫人给那些道出真相前,自己也没能明白的模糊悸动,一个最后放纵的机会。
宗洛从来没给别人干过这样的事情,如今比头一回带兵打仗还要紧张,额发鬓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他的动作太慢了,以至于烧得糊涂的人骤然找回了自己的本能。
下一秒,白衣皇子的手腕就被攥住,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天旋地转地翻了个面,两个人的姿势一下子发生了对调。
“——!!!”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
先前是宗洛朝着虞北洲,现在变成虞北洲将人抱在身上。
“师兄......”
毛茸茸的头埋在白衣皇子肩头。下一秒,仿佛无师自通般,太阿剑顺着那截紧绷笔直的腿挤了进去。
宗洛瞳孔有一瞬间的骤缩,然而他还是忍住了,甚至......屈膝更加靠拢了些,夹住那把剑。
紧接着,黑暗里落下狂风骤雨。
几乎将胯/骨撞碎的力道一次次将人抛起,狠厉猛烈,鼓点般急促,毫无章法。偏偏又被揽在身前,于肩头交握的大手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毛茸茸的头贴在如玉般修长的脖颈旁,又.舔又咬,留下一个个色泽艳丽的吻.痕,再饕餮般卷走上方渗出的血。
爱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一晌/贪.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洛甚至觉得自己要被撞碎,撞到散架,撞到坏掉。
布料摩擦生热到起火,那截锐利的宝剑才终于顺着脊.背摩挲,刻着一节一节脊柱,最后抵在尾椎骨上,或许还要更没进去一些。
些微水声在什么也看不清的暗室中响起。
布料瞬间被濡湿。红衣青年喉咙深处里发出餍足的喟叹。
烫,极致的烫。
几乎是同一时间,宗洛也终于克制不住,咬住下唇,瞳孔失神。
明明隔着层厚厚的布料,并未坦诚/相见,却像毫无阻碍般,依旧弄得到处都是。
无力垂落身侧的手心满是汗水,又被另一只到处搜寻的手摸索着扣住,十指相握。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即使意/乱/情/迷,谁也不用为谁负责。
等待这场漫长的排毒结束,白衣皇子这才摇晃着身体,甩开身上的手,缓缓起身。
他带着满身洗也洗不去的黏稠,跌跌撞撞地朝着暗室门口走去。
被过度使用的双腿有些站立不稳,宗洛不用猜都知道内侧肯定通红一片,布料摩挲带着疼痛,走动间甚至能感受到流淌的痕迹。
大渊男性的长襟设计的十分独特,两边有开口。平日里走动带风,会朝着两旁掀起,正有些翩翩君子潇洒如意的味道。
可能就是这种独特的设计,使得旁边漏了一块出来,下方才是长裤和绑腿。正因如此,先不说前面自己的东西,背后的那些全部弄到沟壑之内,黏答答的糊作一团,让一向洁癖的宗洛感觉难受极了。
逃也似地从暗室跑出来后,他在书房里停顿片刻。
三世为人,宗洛很少失控。
他仅有的几次失控,都发生在虞北洲身上。
然而不管是恨,还是那些未曾说明的悸动,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这纠缠了两辈子的孽缘,总算是要结束了。
就在今夜过后,快刀斩乱麻,也该结束了。
‘再见了,虞北洲。’
宗洛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深深地闭眼,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哒、哒、哒。”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步离开的瞬间,黝黑深不见底的暗室里骤然伸出一截滚烫的手,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脚腕。
白衣皇子猛然低头。
因为太过惊愕,他甚至没来得及再朝前走哪怕一步。
清浅的月光从窗台上越入,冷冷地映在暗室的石阶上。
那里每一节台阶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青年身上的红衣已然分不出那些是原本的颜色,那些又是流出来的血。原本精致又好看的锁骨上刻着两个深深的血洞,其中还有一个甚至残留着一截断裂的,因为大力挣脱而没有来得及卸下的铁钩。
足有手腕粗的锁链落在地上,伴随着动作,在台阶上拖曳作响。
静寂的夜空里,这声音诡谧,震耳欲聋。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长长的乌发淌落,逶迤蜿蜒。
浑身是血的人缓缓抬头,面容昳丽如同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脸上却带着仿佛珍宝被掠走的茫然惶惑,懵然的眼尾甚至有水光在盈润。
他收拢手指,即使神志不清,满身狼狈伤痕,口中呢喃依旧。
像是感觉不到痛楚的木偶人,硬生生挣脱束缚自己的寒山陨铁,全然依靠本能重复着一句话。
“不要走......师兄,不要走。”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几乎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 宗洛才拖着满身疲惫,从北宁王府离开。
天知道发高烧的虞北洲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平日里发病困住他的寒山陨铁给弄断, 浑身是血地从暗室里爬出来, 攥住他的脚。
这一段流程的时间还都不长, 几乎宗洛前脚刚走, 他虞北洲后脚就迷迷糊糊上演一段自残式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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