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宗洛只剩冷笑:“爽,爽到不可能和你有下一次。”
说完,他转身离去,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看着宗洛远去的背影,虞北洲纤长的睫毛缓慢地眨巴眨巴两下,好看的面容上显露出不加掩饰的困惑。
不管有多聪明的脑袋,他都想不通,方才还愿意同他说上两句话的师兄为什么忽然一下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想了一会,虞北洲才终于想出些头绪。
他一手成掌,一手握拳,猛然相击,自言自语道,“嗯......不可能有下一次,师兄的意思是说,原来可以有很多次?”
这么一想,所有疑云都被驱散。
红衣青年恍然大悟,唇角笑容愈发深邃几分。
他愉快地背负着双手,口中哼着不着调的歌,跟着背影追了上去。
......
接下来的半天,宗洛都把自己关在鬼谷疗伤的地方。
隐藏在山壁的冰窖位置极其巧妙,内里不仅有瓶瓶罐罐,各代鬼谷留下来的圣药,还有疗伤万用宝物寒玉床。
宗洛的伤严格来说不是实际上受的伤,他是亏空损耗,急需进补。
寒玉床上运转内力疗伤,疏通经脉,事半功倍。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给自己上个药。
他冷着一张脸去了鬼谷后山的温泉,忍着滚烫热水漫过伤处的钝痛,将自己清理了一番,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冰窖里。
结果没想到,某人竟然早早地在寒玉床上等好了。
看见他来,虞北洲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笑容甜蜜:“师兄。”
宗洛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在冰堆砌成的架子上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师兄是在找这个吗?”
滚烫的手臂从背后饶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指节上攥着一个上好的白玉瓷瓶,上方还贴着朱红色的标签。
宗洛要找的就是这个。
鬼谷弟子疗伤神药,分为内服治疗外伤版和外敷版。
练武跌打损伤都是最基本的,故此这一块经历了数百年的钻研,鬼谷伤药堪称登峰造极,效果只比当初渊帝放在湛卢剑里乾坤的那瓶神药稍微逊色些许。
“拿来。”
看着白衣太子朝他摊开的掌心,虞北洲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他拿着白玉瓷瓶,指腹触碰到后者微冷掌心的刹那,忽而变拳为掌,滚烫的大掌如同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蛇,牢牢扯住那截紧绷的手腕,扯到自己面前来。
宗洛还真没想到,这臭弟弟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内力。
一时不察,踉跄着被扯上前两步,扎入那个绝对算不上温柔的怀抱里,膝间撞在冰寒彻骨的寒玉床上,骨头都被铬得疼。
“我来帮师兄上药吧。”
红衣青年不大满意地掂了掂身上略显瘦削的重量,一只手牢牢将人固定,另一只手顺着对方肩上伤疤滑到面前,拧开了药瓶的玉塞。
宗洛挣扎了一下,挣扎无果,便也默许。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上个药而已,根本算不得越界。
他自暴自弃地想,在鬼谷里做的荒唐事又不止这一件。
这也绝对不会是离谱的最后一件。
虞北洲调动内力,用指腹温开一团药,待到凝固的膏体完全融化后,这才笑道:“师兄应当同我换个位置,至少得让师弟看到伤口不是,否则怎么上药?”
宗洛:“......”
宗洛:“瓶子给我,我自己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一通阅读理解后)对自己技术满意且颇为自得。
洛洛:......滚呐!
鱼鱼洗刷耻辱,接下来要继续身体力行证明自己很行√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和外面的风吹雨打不同, 鬼谷冰窖里静悄悄的。
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头顶照明,火烛在这里是点不燃的。玉床上虽然冷,但是冷到极致,那块冷玉反倒会反哺疗伤者。
虽然被强行扯了过来, 但不管虞北洲怎么说, 宗洛都咬死不松口:“要么你就这么上, 要么你就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就算在鬼谷里, 暂时放低了底线, 不代表宗洛跟虞北洲一样,脸都不要了。
一想到勉强同意帮忙上药还不够, 这臭弟弟竟然还要看着伤口来上, 堪称打蛇上棍得寸进尺, 宗洛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以为这些伤是谁弄的?
这场激烈的欢.好宗洛并非没有预见。
即便到现在,被虞北洲半搂半抱, 隔着层薄薄的殷红衣物, 接触到对方身上滚烫的温度时, 宗洛仍旧恍恍惚惚, 有着如坠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不久以前,这具身躯还软趴趴地倒在他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了无生机,嘴唇泛着濒死的青黑。
然而现在,红衣青年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墨发披散,唇红齿白,昳丽的面容上挂着懒散笑容, 眼里满是戏谑的光。怎么看怎么一副生机勃勃,铬得他生疼,一副还未尽兴大可多来几次的模样。
宗洛相信,不仅仅是他,虞北洲应当也是一样的感觉。
这种咫尺天涯,恍若隔世到一念之差便是天上地下,就像两种冷冰冰的物质,经历火焰的炙烤后冷却下来,碰撞在一起后骤然发生的化学反应。
只有痛入骨髓了,才能确定他们还活在尘世,彼此还拥着对方。才确定那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会哭会喘,有血有肉的活人。
温柔而甜密的伴侣关系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呢,只有咬痕和淤青才能留存着仇敌拥抱过的证据。
虞北洲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烂到家了。
明明这人“把师兄撞死在床上”“好想全部塞进去”之类的骚话一箩筐一箩筐张口就来,但是一到实际操作就见了真章。当真应了那句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一方面,痛是真的痛,冷汗涔涔。但转念一想,有这种技术,也恰恰佐证了虞北洲和他一样没经验,这么想想心情又诡异地平静下来。
当然,话虽这么说,不代表宗洛可以给虞北洲好脸色看。
毕竟这人硬件条件实在是不错。技术差一点也没关系,可是退一万步说,至少也要做个先前准备吧!!!
早知道一点准备都没有,打死宗洛也不可能在大殿鬼迷心窍。
看宗洛脸色不妙,虞北洲举起双手,适时妥协:“好吧,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能占便宜,自然是见好就收。
他扬了扬自己手上用来疗伤的玉瓶,唇角弯起:“既然这样,师兄应当换过一头,坐在我身上,同我面对面才行。”
宗洛累得不行,眼皮直打架,只想睡一觉再说。被虞北洲这么连哄带骗状似退让,犹豫了一下,还是屈起腿,顺着对方诱哄般的力道照做。
这样,宗洛便凭空高出虞北洲不少。
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红衣青年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在苍白的脸上投射出一片诡谧的扇形阴影。
一个时辰里,即便经过细心清洗,也掩盖不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
单单只是一截脖颈,就得以窥见激烈一斑。
趁着白衣太子走神的功夫,烫到不正常的手指带着一块融化的药探了过去,撩起那捧长发,隐没在层层叠叠流泄的发丝里。
甫一触上伤口,宗洛便疼地往后瑟缩,下意识抬高去躲。
“师兄,别动。”
箍在身上的手臂如同青山般岿然坚定,将他整个人固定在这里,不给猎物任何得以逃离的机会。
从外面倒是看不出来,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罪魁祸首还在一点一点试探,凭借触感评估,心底没有半分愧疚,甚至还想更过分一点。
多么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碰见了这人也得偃旗息鼓。更何况虞北洲从来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性格。
大致探了一圈,虞北洲便知晓了大致情况。
感受着手臂下极度紧张下紧绷的肌肉,虞北洲破天荒地收起自己满肚子的坏心思,上药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轻缓。
他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只知道发/情的凶兽,关系到未来几天的幸福生活,自然慎重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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