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闻言立刻看了眼沈星河,顿时也被吓了一跳,“沈师弟你怎么了?!怎么脸和脖子全红了?!”
沈星河听后立刻捂住脸,却又担心会被众人看出什么,很快又放下,默默在心中给自己刷了好多遍清心诀,才强行把那想要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的尴尬强行压在心底,强装淡定告知大家自己没事,而后立刻拉着摇光火速出门。
刚一离开众人尤其是师尊的视线,沈星河立刻忍不住在心里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刚才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啊啊啊!!!】
【好想砍了这只刚才摸了师尊的手啊啊啊啊!!!】
识海中,沈星河举着左手疯狂捶地,一想到自己刚才摸了师尊的分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浑身很快又红了起来。
因为怕被摇光看出来,这次他还在自己身上用了层障眼法,这才没再次陷入被摇光追问是否生病的尴尬境地中。
但沈星河还是觉得,两辈子以来,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尴尬的时刻了!
清楚听到他崩溃心音的君伏:……
云舒月:……
君伏:【你为何故意这么做?】
“故意”二字他咬得尤其重。
云舒月却并未回答他,只安静伏在沈星河耳畔,看着沈星河因羞耻尴尬而变得水汪汪的眼睛,微微舒展了一下叶片。
半晌,才淡淡说道,【我想保护他。】
君伏似乎冷嗤了一声,【有我,有‘思无邪’,有‘白玉珠’,他不可能有事。】
尤其,他们都很清楚,“思无邪”本就是云舒月身上的一部分,说是云舒月的分身也不为过,君伏实在不懂云舒月为何多此一举,刻意做出这种明显会刺激到沈星河的事。
云舒月淡声说道,【之前沈若水提及,宇文珏打算抓走星儿以钳制我时,星儿的反应,你可还记得?】
君伏沉默。
他与云舒月记忆甚至感受共享,云舒月能察觉到的事,他自然也察觉到了。
云舒月:【星儿那时动摇了。】
确切地说,沈星河那时是在害怕。
怕自己真会成为云舒月的软肋,继而成为他人威胁云舒月的工具,令云舒月再次陷入险境。
沈星河那一瞬间的心神动荡,瑟缩犹疑,云舒月和君伏全部感受到了,甚至比沈星河本人更清楚他在想什么。
云舒月:【他想离开我。】
虽然那只是一抹飞速闪过的思绪,但沈星河下意识退缩的动作,还是令云舒月微微错愕,在针刺般无法忽略的心痛中,彻底认清了自己对沈星河的感情。
【我心悦他。】
茶室之中,天光之下,云舒月望着窗外延绵的花海,仿佛还能看到沈星河在花海中打滚的恣意模样。
覆满霜雪的眼底,第一次有了那样温柔到令坚冰都为之消融的热烈之色。
【我心悦他。】
他近乎叹息地对君伏说道,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已无法再放他离开。】
也根本无法再允许沈星河有一天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但云舒月很清楚,在斩断沈星河的孽缘前,在沈星河的心结彻底解开之前,他必须也只能是沈星河的师尊,不能有任何逾矩或暧昧的举动,更不能让沈星河察觉到一丝他的心意,否则,沈星河一定会崩溃。
所以,他还需要忍耐。
这对行事从来直来直往,习惯一力降十会的云舒月来说,有些陌生,但并不难忍受。
虽然不难忍受,但,【我要让他知道。】
【我要让星儿知道,与他想要保护我的心情一样,我也愿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保护他。】
雪色衣袖中,云舒月白如美玉的指尖轻柔地在小青鸾毛茸茸的脸颊上轻抚而过。
小指之上,与沈星河相连的那根因果线,已变得殷红。
……
去往剑宗地牢的路上,见沈星河浑身仍红得惊人,显然还没缓过劲来,伏在他耳畔的云舒月终于传音给他,【星儿可是不喜为师如此?】
那声音明明是在沈星河识海中响起的,可那一瞬,沈星河还是觉得左耳更烫了,一时竟手足无措,险些在摇光面前失态。
但他并不想让师尊误会自己,连忙强忍羞耻说道,【不是的!师尊,我并没有不喜欢您如此!】
【我……我其实知道,您应该是……想要保护我。】
虽然因为不小心摸了师尊而自责羞耻不以,但对于师尊把分身留在自己身上的原因,沈星河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沈星河想,师尊之所以会这么做,应该是和沈若水之前说,宇文珏在打他主意那件事有关。
虽然沈星河现在化神的实力已位列崇光界顶尖梯队,但就像他爹曾说过,在爹眼里,沈星河永远是爹爹的宝贝一样,大概在师尊眼里,无论沈星河修为如何,都永远是师尊唯一的徒弟吧。
所以,在得知有人窥伺觊觎沈星河后,师尊想要保护他,沈星河也能理解。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肯定了沈星河的猜测。
虽早猜到师尊的心思,但这一刻,沈星河还是感动得不行,声音都有些不稳,【星儿……谢师尊如此爱护。】
真说起来,其实重生至今,无论是一开始想方设法把小青鸾分身留在师尊身边,还是若今时今日这般,只要本体与师尊在一处时,总要扯住师尊的衣角袖口,沈星河很清楚,自己才是那个最离不开师尊的人。
很多时候,沈星河也会偷偷问自己,自己这样近乎病态的行为,是否会令师尊感到不悦甚至冒犯。
但他不敢问师尊。
只能竭尽全力对师尊好,希望师尊能留他在身边久一些,再久一些。
留在师尊身边的小青鸾分身,他也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只希望,若有一日,他又像当初在丹阳秘境中时那样被迫与师尊分离,能尽快通过小青鸾分身找到师尊。
至于沈星河自己……
若不是为了保护师尊,沈星河真的,其实并不在意自己会如何。
所以他其实从未想过,师尊也会想要这样寸步不离地保护他。
沈星河忽然想起,曾经在丹阳秘境时,师尊曾说过,很喜欢他。
沈星河也一直能感受到,师尊确实很在乎他这个徒弟。
【君伏,我师尊真的好好啊……】
【两世都能遇到师尊,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庆幸。】
感动和庆幸的同时,心头又忍不住有一丝委屈和难过。
那难过藏得太深太深,沈星河根本不敢也不能让它们露出分毫。
云舒月和君伏却还是敏锐察觉到了。
沉默片刻,云舒月忽然温声问沈星河,【星儿此前为何难堪?】
沈星河怔了下,略微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师尊说的是他之前脸色爆红的事,整个人顿时又不好了。
才刚平复下去的绯红又开始上头,沈星河再次忆起自己片刻前对师尊分身上下其手的事,脚趾都羞耻得蜷缩起来。
【师尊,之前不知道这是您的分身时,星儿曾……多有冒犯,还望师尊能……原谅星儿……】
这话沈星河说得磕磕绊绊,毕竟摸了师尊半天什么的实在……太过大逆不道!
沈星河又想剁手了!
还有些更羞耻的原因,沈星河其实并未对云舒月说。
但能清楚听到他心音的云舒月,早把沈星河那些崩溃的碎碎念听在耳中。
所以他很清楚,沈星河之前之所以反应那么激烈,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之前摩挲“耳饰”的动作,几乎等同于把云舒月从头摸到了脚,还不止一次。
当然,更过分的揣测,诸如【说起来,师尊这个形态到底算穿衣服还是没穿?】【忽然想起来我曾经还摸过师尊的本体啊啊啊!!!】【所以我是不是早大逆不道过了???】【我简直不是人!!】……
虽然早知晓沈星河脑洞清奇,但忆及沈星河那些离谱的心音,云舒月还是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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