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想了想,又道,“那不然,你去缠着我的小青鸾分身也行,就在师尊那。”
“蝉不知雪”微微动了下,似乎有所动摇,最终却还是没有放开。
沈星河试着用手解开它,试了半晌,“蝉不知雪”分毫不动。
它又是师尊的武器,沈星河也不能用刀砍它。
最后只能像哄孩子似的摸了“蝉不知雪”半晌,又承诺,待他巡视回来,一定让“蝉不知雪”缠个够,“蝉不知雪”才终于依依不舍放开。
沈星河立刻一溜烟跑出了别院,边跑边在神魂中问君伏,【‘蝉不知雪’到底是什么东西?】
【已生了灵智的武器吗?】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君伏并未回应。
沈星河便明白,君伏很有可能也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出了别院后,沈星河的脸色顿时爆红,一时间简直恨不能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害羞得脚趾都微微蜷缩起来。
一想起自己之前在师尊面前哭成那样,沈星河就恨不能重新回到师尊刚醒来时。
但他紧接着又想到,就算重来一次,他恐怕也还是会把小青鸾分身的事,告知给师尊。
虽然他现在依旧后怕,怕师尊会因此而厌弃他,把他逐出师门,但……他是真的不想再骗师尊。
一个谎言总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填补。
除了重生以及君伏,沈星河不想隐瞒师尊任何事。
他也不想师尊再有任何意外。
这次师尊忽然被传送走的事,是真的吓到他了。
而且,若之前他没有提前把本体中的大部分力量,提前转移到小青鸾分身中,昨夜怕是连带师尊出那无名城都做不到,也无法战胜那循香而来的狐妖。
所以,用小青鸾分身守着师尊这件事,显然也有可能出现意外。
从今往后,起码在七月十五那段时间,沈星河想亲自守在师尊身边。
如此,他才能真的安心。
也多亏了师尊并未生他的气,还那么温柔地包容了他所做的这一切。
想到师尊,沈星河眼中又是一热。
但他很快又想到昨夜。
昨夜那妖狐曾言,她是因某种引人情动的“异香”而来。
虽然沈星河什么也没闻到,但他还记得,在那狐妖之前,也曾有许多动物,因某种香气而聚集在别院附近,控制不住疯狂发情。
想到这些,沈星河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不由自主紧抿起嘴唇。
他又想到师尊说的“天罚”,终于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他低落地在神魂中问君伏,【君伏,你昨夜曾说,我设下的隐匿阵法,无法隔绝气味。】
说到这,沈星河咬了咬牙,这才艰难道,【你说的气味,难道真是……源自我师尊?】
君伏沉默。
片刻后,见沈星河仍执拗地在等答案,这才轻叹一声,道,【是。】
沈星河眼中顿时一热,立刻仰起头来,深呼吸好几次,才强压下渐渐弥漫上来的酸楚和痛意。
他尽量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想,【所以,那降在我师尊身上的‘天罚’,难道真是……让他在七月十五失去意识,灵力全失,浑身无力,不知道会被传送到什么鬼地方……他身上还会散发让所有生物都控制不住,强行发情的香气……】
说到最后,沈星河差点忍不住又哭出来,声音也低不可闻。
半晌后,才又听君伏说,【是。】
沈星河顿时气得不行,眼泪又“唰”地落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这狗天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是穷凶极恶之辈,也不过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但它这么对我师尊,根本就像是要让我师尊受尽折辱!】
【我师尊……】
【我师尊他明明那么强,浑身上下都干净得像一捧雪,这狗天道怎么能……这么对他……】
一想到师尊上一世真的曾经历过那么多恶心的事,沈星河顿时气得浑身颤抖,难过得不行,简直恨不能立刻劈了那狗天道!
似乎察觉到他在哭,那存于他腕间玉珠中的“思无邪”很快飞了出来,安慰地蹭了蹭沈星河的脸颊,帮他擦去泪水。
看到“思无邪”,沈星河难免想到“蝉不知雪”,继而想到此时正需要他保护的师尊。
想到师尊,沈星河终于渐渐冷静下来,虽然心中还是很难受,却还是强行憋了回去,抱住“思无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缓过来一些。
他也再一次清楚地知晓,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如此,或许才有可能从天道的恶意中保住师尊。
他看着眼前于烈日下变成金黄的无边大漠,终于退去所有软弱的神情,手握长刀,开始在这附近巡视起来。
或许是因此地还残留着他昨夜与那妖狐战斗的气息,那些发情的动物们直到现在仍不敢靠近。
沈星河走到昨夜狐妖出现的沙丘附近时,腰间忽然一动——是他存放寻宝鼠的宠物袋。
沈星河立刻把那寻宝鼠放出来,寻宝鼠一落地,便一溜烟跑到一处空白的沙地上,而后开始往底下钻。
没过多久,便给沈星河叼回来一只古朴的戒指。
沈星河谨慎地用隔绝毒物的手帕把那戒指接了过来,又给寻宝鼠放了好几打净身诀,还检查了一下身体。
确定寻宝鼠没染上任何毒物后,沈星河才奖励它一块上品灵石。
寻宝鼠最喜欢有灵气的宝贝,最喜欢的食物便是上品灵石。
只不过几乎没有人像沈星河这样,会真的用珍贵的上品灵石给这灵宠做食物。
沈星河对此却不甚在意,很快把那抱着上品灵石的寻宝鼠收回宠物袋。
在这之后,沈星河才重新回到别院前,检查起这明显带有昨夜狐妖气息的储物戒指。
这戒指明显是那狐妖昨夜与沈星河打斗前埋在那里的,可能是出于谨慎?
沈星河很快抹去那戒指上的印记,打开翻了翻。
在看到里面竟然存了一堆散发着狐媚香气的各色花笺,以及各种真丝肚兜、情趣服装、春宫图之类的东西后,沈星河顿时眉头一跳,立刻就想把它们都烧了。
但他紧接着,又看到许多放在花笺下的身份令牌。
那些令牌对应的身份,上至正邪两道大小宗门宗主、太上长老,下至正邪两道精英弟子,甚至连一些沈星河闻所未闻的小宗门入门弟子的身份令牌都有。
而那些令牌之上对应的花笺,则是那狐妖与那些令牌主人的通信往来。
沈星河用神识大致扫了下,发现里面大多是些互诉衷肠的酸诗,还有不堪入目淫词艳曲。
沈星河:…………
想不到,这还是个海王狐狸精。
脸上一时间火辣辣的,沈星河皱眉捏着那戒指,又是想把它彻底烧了,又冷静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东西还有用。
最后,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和玩具都烧了,之后才仔细检查起那些令牌来。
在看到其中竟然还有丹阳仙府的长老令牌后,沈星河忽然想起,昨夜那妖狐曾说过,她并不是为那无名城中的炎照长老报仇的。
他很快又自一个看似不起眼却设有重重禁制的小盒子中,找出一枚魔道合欢宗长老令。
与其他令牌不同,在这枚令牌上,沈星河明显能感觉到那妖狐精血的味道,上面也清楚刻着“狐妙”二字。
倒是与那妖狐十分吻合。
那些花笺上,开头也大多有“妙妙”二字。
所以,那出窍妖狐的真正身份,是合欢宗长老?
丹阳仙府内,竟然有长老与那“狐妙”有染?
丹阳仙府最近不是正与乾元王朝联合,打算对魔道宣战么?
怎么自家内部,反而出了这么大纰漏?
不过,想到昨夜自那无名城中听到的,丹阳仙府近一年已假借除魔卫道的名义,迫害了不少正道宗门,沈星河又觉得,丹阳内部如此,好像也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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