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霁随即也打了一巴掌,让李恨天的另一边脸也高高肿起,口吐五颗碎牙出来。
“你这厮果真在造谣!但凡了解二三的人都知道,他嗜吃寡言,绝非是巧言令色之徒。若不然他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
李恨天想咒骂白开霁是蠢猪,他但高高肿起的脸颊限制了他扯动嘴角,满口的碎牙和鲜血令他努力张口后也无法清楚言语。
“尊租……方七天……不可能……”
众人听不懂李恨天在说什么,宋祁韫却从他不太清楚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事儿其实很好推理,因你蠢不自知才想不明白。罢了,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
尉迟枫等人正好奇其中缘由,听说宋祁韫要解惑,纷纷用发亮的眼神儿看向宋祁韫。
“当年调换孩子的事是方擎天一手操办,之后他便退隐江湖,通过科考为官的方式一直留在沈惟慕身边,当了他十多年的师父。
以此为前提就反推结果,便很容易得到真相:
方擎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调换孩子,且故意将错误消息传给老教主,让老教主误认为真正的沈家幼子就是他亲生子。”
“‘鸠占鹊巢’必定是最高机密,魔教内部知情人甚少,而清月教老教主又是一位武痴,疏于关注孩子,方擎天便是维持两者关系的关键,也便是偷梁换柱的关键。
刚出生的婴儿在长大后容貌会发生变化,若俩孩子相似的五官替换起来就更容易了。所以接下来,方擎天只要做到让“武痴”短时间内看不到孩子,事情基本上就大功告功了。
至于方擎天能留在沈府,留在沈惟慕身边十几年,想必沈府尹早就是知情人吧?”
以他对沈玉章的了解,沈玉章绝不会蠢到十几年都发现不了方擎天身上的问题。除非他早就是知情人,且还有意护着方擎天,并支持方擎天的计划。
沈玉章叹了口气,点点头。
“那时候的清月教正以极快的速度壮大,他们致力于招揽世间狂徒共谋恶事,所招揽的穷凶极恶之徒颇多,令百姓们谈之色变。
比如当时的清月教二长老为练邪功,掳走了上百名童男童女为祭品。七长老因好女色便四处采花毁女子清白,短短半年,便令仅三十名未婚女子因失身而自尽。
类似恶事,数不胜数,刑部档案中皆有记载。
更有一些奸恶之徒在加入了清月教之后,互帮互助,成了团伙。他们互相配合作恶,神出鬼没,朝廷想抓这些人难如登天,竭尽全力仍收效甚微。
后来朝廷出兵清剿,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强势镇压清月教,才算重创他们,灭了他们的嚣张气势。”
“我记得当时我大哥当时任大理寺卿,花费五六年的精力想琢磨办法,要彻底铲除清月教,却最后分我说清月教很难铲除。
其教内规矩森严,人员宽进窄出,贯以蛊毒控人,分堂遍布全国且高度自治,想要彻底铲除他们,就要打入他们的上层,获得更多信息,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便更难于将他们一举剿灭。”
当时沈玉章尚且年轻,资历很浅,官场上遇事很多时候还要向兄长请教。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方擎天会找上他,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跟清月教教主扯上关系。
方擎天与张星河都是武痴,在江湖上一见如故后,便将彼此奉为知己,做了二十几年的朋友。
方擎天起初并不知张星河的身份,后来知道张星河的身份是清月教教主后,出于对兄弟的爱护和信任,他屡次对张星河进行规劝,希望张清河能带着清月教改邪归正,但都没什么结果。
后来,朝廷联合武林盟主及各大门派一起镇压清月教,张星河每天忙于应对朝廷的攻打自顾不暇。刚好在那时候,张星河妻子在躲避官兵追杀时难产生子而亡。张星河在愤怒之下便想到了一个“鸠占鹊巢”的计划,将刚出生的儿子托付给了方擎天。
张星河之所以敢相信方擎天,一是因为他对方擎天有救命之恩,他认为方擎天会为了报恩暂时摒弃他的原则。二是方擎天当面跟他发誓了,会不惜以性命为代价信守承诺。张星河信他,因为他是君子,向来重诺,一定会说到做到。
然而事实的真相令张星河失望了,方擎天不仅没有信守承诺,还反来一招“偷梁换柱”,令沈玉章的亲子当魔教教主之子。
“那天方擎天突然现身,坦白了他的计划,我一夜没睡……因此,我一直觉得亏欠二三,很对不起他。
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大家都说我偏心,独独偏疼小儿子。实则哪儿是我宠爱他,是他背负了太多,我欠他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完。
他刚出生,只是婴孩儿,就要背负魔教小教主的名头,面对各种威胁……”
沈玉章说到此处,几度哽噎,他急忙去找寻沈惟慕,一转身发现沈惟慕就在他身后。
“我可怜的儿啊!”沈玉章心疼的抱住沈惟慕。
白开霁等人也跟着去抱沈惟慕,感慨他背负太多。
“你也真是的,为何不把这事儿早点告诉我们?刚才也是,什么话都不解释,任由我们那么说你,你该多难受啊!”
沈惟慕指了下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他现在正处在第一个周天的关键恢复期。因为休眠被打断,现在他每日即便清醒着,也要尽量保持半休眠的状态,少言寡语,少行动,低消耗,其实连每日张口的次数都有限的。
所以,沈惟慕会首选把他仅有的几次张口机会献给食物。今天多说了几句话,已经令他觉得很亏了,所以他不打算再说了。
白开霁红了眼,又要落泪:“二三?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说话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情反复,让你不能说话了?”陆阳也内疚不已,赶紧小心地搀扶着沈惟慕在床上躺好,急急忙忙高喊大夫快来。
宋祁韫、沈玉章、尉迟枫和郑成梁也十分担心沈惟慕,围到他床边来,懊恼地忏悔他们刚才只想着回顾过去而忘记关心他。
“你现在感觉有事没有?嗓子难受吗?能试着发声吗?”
沈惟慕眨了下眼,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不得不憋出一句话来:“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开饭?”
第133章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李恨天仿佛魔怔了一般,从听沈玉章讲述当年换子真相开始就频频摇头,满脸不可置信地念叨着“不可能”。
他呆滞了很久,等他再回过神儿的时候,见大家都围着沈惟慕打转儿,关心问候沈惟慕的身体,李恨天讽刺地笑了,突然大叫一声。
“啊——”
叫声刺耳又绵长,带着泄愤的情绪,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啪!
陆阳一巴掌打在李恨天的脸上,“叫什么叫!”
李恨天被打后懵了下,流着泪苦笑,对着东方喊话。
“喔妻余焦哇了!”
“他说什么?”白开霁用心听了,没听懂。
宋祁韫根据李恨天之前几句话的发音规律,做出了准确翻译:“我清月教亡了。”
“哈哈哈,这不是废话吗?”白开霁命人将李恨天的嘴堵上,然后拍了拍李恨天红肿得如馒头的脸,“没事儿就别说废话了。”
李恨天随即就被带了下去,他不再做任何挣扎,满眼颓败。
君澜苑的暗卫也都被带下去审问。
宋祁韫等人之所以能直入君澜苑,恰巧听到沈惟慕与康安云的对话,皆因这些蛰伏在君澜苑的暗卫们不作为。
宋祁韫向沈惟慕求证:“这真不是你故意设套安排?”
沈惟慕摇头。
尉迟枫:“那他们为何察觉到我们来了,却故意隐瞒不报?莫非这些暗卫都是李恨天的人?”
倒没听说谁家的细作能安插得这样齐整,一队人马全都是,一个不落。
“或许是领头的有问题,下了假命令。”这情况好查,命人去审问一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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