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脖子, 徐应白全身上下全是这样的吻痕, 脖子这片其实还不算最重, 可怕的是腰腹到胸口和大腿那的, 只不过徐应白现在衣裳穿得整整齐齐, 看不见。
付凌疑不说话,抱着脑袋盯着那成片的吻痕, 喉结上下滚了滚, 眼里闪着危险的光,好像下一瞬就能扑过来。
徐应白:“…………”
“不许看。”
徐应白伸手掐住付凌疑的下巴, 付凌疑十分乖顺地顺着徐应白得力道转过头去。
他瞄一眼付凌疑就知道付凌疑这混账东西脑袋里面在想点什么脏东西——因为昨晚他已经见识过这人那无法无天的架势了。
平日里的乖顺到了床上全是碎渣。
一开始他仗着徐应白躺着动不了,故意逼着徐应白连着好几次登顶。因此还被惹恼了的徐应白用手堵住狠狠修理了一顿。但他竟然也不消停,反而还越来越猖狂,眼睛都冒绿光,好像看一眼徐应白他就能兴奋。
到后来……差点晕过去的徐应白恨不得给付凌疑前后两个嘴都安个铁笼子。
他本来对情爱一事无甚知晓,这一次算是尝了个彻底,身上的弱点全部被试了出来——当然,他也小小地报复了付凌疑一下。
付凌疑那哑了的嗓子,还有因为跪着给徐应白侍弄太久而磨破皮的膝盖就是证据。
以及徐应白终于知道付凌疑喜欢什么样的了……付凌疑的喜好——那可是十分的混账。
徐应白看了一眼付凌疑,又看了一眼床上摆着的那根属于自己的旧发带。徐应白的目光只在发带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又回到了付凌疑身上。
付凌疑脖子上、手上,都有一道很深的勒痕。
这人真的是……要人不要命。
看着这勒痕,再想到那些吻痕,徐应白只觉得眼睛疼。
“下次不许这样了,”徐应白嗓音沙哑,语气还算温和,却有十足的警告意味,“也不许这么亲了,再这样,我就刻个章子,给你全身上下也盖满印子。”
没承想,付凌疑的眼睛竟然还跃跃欲试地亮了一下。
徐应白:“………”
他忘了付凌疑和常人不一样,正儿八经的警告,在付凌疑眼里看来可能是奖赏……
他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又敲了一下付凌疑的脑袋,把刚才从军医那拿过来的药膏塞进付凌疑手里。
“给你……”徐应白顿了一会儿,委婉道,“擦膝盖……还有后面。”
毕竟是第一次,他们都无甚经验,难免有所损伤。
付凌疑双手接过来,把药揣到胸口里面,而后他抬眼仔细地看了徐应白一会儿,抬手扫了一下徐应白的眼睛。
指尖扫过那一小块皮肤,徐应白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皮,乌黑长睫扫过付凌疑的指尖。
付凌疑的手倏然停住,然后飞快地收回来,手上多了点黏稠的米白脏东西。
“刚、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付凌疑罕见地结巴了,“没、没擦干净。”
徐应白愣了一下,昨夜的记忆翻滚而上,温热液体溅到脸上的感觉分外明晰。
那玩意儿是付凌疑的——
徐应白深吸了一口气,一向温和清正的神情隐隐龟裂,他无语凝噎了片刻,难得咬牙道:“………你真是无法无天。”
而后他伸出手来,付凌疑以为徐应白又要敲他一个脑瓜崩,正开心的等着,没想到徐应白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膝盖磨破了还跪着干什么,”徐应白叹了一声,语气温和,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训了一句,“腿不要了?”
“坐椅子上,我给你上药。”
付凌疑手无足措地站着,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徐应白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后眼睛倏地亮起来。
徐应白把药膏一点一点抹到付凌疑磨破的膝盖上。
他动作很轻,很温柔,付凌疑几乎觉不出疼,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应白看,直到眼睛都发酸也舍不得挪开。
徐应白把膝盖上完,付凌疑喉结滚了滚,小心翼翼又得寸进尺地开口:“那后面……”
闻言,徐应白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沾药的竹木条落在盛药膏的小盒子里面。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自己的眼。
付凌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你……”徐应白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拒绝,只叹了一下,温声道,“趴好。”
付凌疑那阴戾的眉目都阳光起来了,兴致勃勃地趴好。
等上完药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去吃早饭,等吃完,徐应白捡起昨天没看完的卷宗,找到先前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看去。
付凌疑则换掉了昨日胡闹时弄脏的被子,又捡起挂在营帐内的狐裘披在了徐应白身上,紧接着凑过去,把徐应白揽到怀里面,下巴轻轻搁在徐应白肩膀上,偷偷去嗅徐应白身上的味道。
热乎乎的脑袋挠得徐应白颈间有点痒,他反手摸了一下付凌疑的头,要付凌疑别贴那么严实,付凌疑却用脑袋在徐应白的手心蹭了两下。
徐应白眼角弯了一下,夸奖似的拍了拍付凌疑的脑袋。
付凌疑条件反射地全身一颤,喉咙仿佛回忆起了昨天的感觉,满是异物感,眼里差点又泛绿光。
就在这时,徐应白翻看卷宗的手一顿,目光沉下来。
“凌疑,”徐应白问,“你还记得一个叫王晖的人吗?”
第56章 相像
付凌疑搁在徐应白肩膀上的下巴轻微地动了动。
徐应白苍白的指尖落在卷宗末尾的名字上面, 付凌疑盯着看了一会儿,听见徐应白说:“这个叫王晖的人,曾经是武安侯部下的游击将军。”
付凌疑眼睛动了动, 久远的记忆如洪水冲开了堤岸, 一股脑涌了上来。
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
当年付达还守嘉峪关, 他和兄长付凌疑也随军来到大漠。
少时他们调皮不懂事,总喜欢偷偷溜出嘉峪关去玩,每次都是被这个叫王晖的游击将军给逮回来。高大威猛穿着铠甲的青年着着急急把他们追回来,一手拎一个小孩,一边走一边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认识, ”付凌疑低声说, “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叔叔。”
说完迟疑了一下, 开口问:“他现在还好吗?”
徐应白反手顺着付凌疑的头发,温和道:“他现在在灵州当百户。”
当年武安侯一案, 武安侯一家满门抄斩,兵权收归皇家。当时又为了避免哗变, 武安侯旗下数万亲兵被打散重新整编。而武安侯坐下的亲信则有些被杀, 有些堪堪保住了一条命, 或被幽帝下旨贬为庶人, 或跟随亲兵迁贬分编至各地。这些被迁贬的亲信因为始终背着罪臣之名, 基本上都没得到重用。
能保得住一条命已然是万幸了。
徐应白目光在这一个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 感觉肩膀上的脑袋沉了沉。他叹了一口气,毫不费力地猜到了付凌疑的心思。
“别担心, 他没摊上什么大事”徐应白温声道, “在武安侯旧部里面,他算得上幸运。”
“只是在宁王手底下做事, 又是罪臣,恐怕会被为难。”
付凌疑沉默了一会儿,耷拉着眼皮道:“能活着就很好了,当年死的人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营帐门被人敲了两下,暗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主子,属下有事启奏!”
徐应白指尖一动,低声对付凌疑说:“起来,见人还这样抱着,不成体统。”
付凌疑乖巧顺从地把自己从徐应白身上扒下来,站到一边去了。
徐应白这才对门外的暗卫道:“进来吧。”
暗卫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好端端坐在椅子上,脖子上面突兀地生着一片青紫痕迹,而自家凶神恶煞的头儿阎王一样站在主子身边,一瞬不顺地盯着自己。
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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