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邢家时,晚上的客人已经来了不少。
而邢乐怡越长大越烦人,邢卓刚下车,她就跑来央求邢卓,让邢卓去解决她那场稀烂的球局。
邢卓兴趣不大:“赌了什么?”他直接给邢乐怡钱。
“小东西,但我不想输,哥你要给我赢了他们。”邢乐怡推着又高又结实的大哥去球室。
邢卓正好不想去陪长辈打牌,懒懒散散让她推着,又看眼周围,问:“你妈呢?”
邢乐怡也不知道,说:“取蛋糕去了吧。”
苏禹心取了蛋糕,不想影响口感,要很快送回去冷藏,所以她没有多谈为什么“江月”会变成“江畔”,只说:“江畔我非常感谢你为邢卓的付出,这是邢家给你的一些感谢。”
先礼后兵的苏禹心说:“如果邢卓这么做只是想挑衅我们,他已经做到了,那这件事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痛苦的记忆格外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江畔苦笑,他也想快点结束,然后也可以快点放过他。
“他下学期不是要去费城上学了吗?”
突然提起这件事让江畔眉心微皱,带着困惑点头,“嗯。”
苏禹心说:“如果这件事不能尽快处理好,我会觉得是我教育的失职,他也不需要再去国外了。”
江畔神情微变,微张的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没有说出一个字。
苏禹心看着他,他笑了下,平静地说:“我可以走,但我需要我的护照和身份证。他们在衣帽间的保险箱里。”
“你知道密码吗?”
“只有邢卓知道。”
邢卓比她预想的还要过分。苏禹心心情复杂地陷入了沉默。
在宴会上看到姗姗来迟的苏禹心,邢卓好像就明白了什么,匆匆走过众人,拿出手机江畔打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的忙音中,邢卓突然意识到。
也许会他真的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江畔了。
就和让江畔失望至极的江家一样,没等人发现发现江畔捂不热了,江畔就已经准备一个人离开。
翌日去纽约的机场,邢卓也没看到江畔。
“邢卓你从小就有些霸道,别把这种性格带到感情里去,爱是相互理解。江畔和你在一起也不快乐。分手就分手了。”
邢卓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漫不经心地点头。
苏禹心知道邢卓很要面子,为了甩了自己的人死缠烂打地留在国内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她今天坚持要看着邢卓上飞机,是因为另一件事。——隐藏在邢卓已经扳回正轨的生活下,让她又惊又疑,始终不敢相信。
她问:“上次你说你想和他结婚?”
“嗯,已经结了。”
苏禹心做好了邢卓这次动了真心的准备,但没做好这个准备。邢卓是外籍,如果真的结婚,那他这段可笑的婚姻是有法律效应的。
“嗯,我知道。”邢卓当然知道这些,当初江畔什么都不懂,是他带着江畔去做的公证。他的一部分税也在江畔头上。就是江畔现在突然玩失踪,纽约的税务局也得帮他找人。
苏禹心尚未察觉邢卓已经着了魔,又问他:“签协议了吗?”
邢卓问:“什么?”
苏禹心皱眉:“婚前协议,财产协议”
邢卓轻轻扬眉,吐出两个字:“没签。”把苏禹心气得险些晕过去,好半天没说出话。
有法律效应的事实婚姻、还没有任何婚前协议,根据纽约的离婚律师和婚姻法,邢卓就做好放血养江畔一辈子的准备。
而对苏禹心、对邢家来说,仅仅是这一段游戏般的婚姻,就要分走邢卓一半的财产,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
苏禹心已经被邢卓的叛逆弄得心力交瘁,冷声厉色地告诉邢卓:“结束了就结束了,剩下的我来摆平。但邢卓你必须记住,不是每个人犯了错都有机会修正。你拿你的婚姻来赌气,害了你,也毁了江畔。一旦这件事被你爸知道,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很多。”
怼天怼地、怨气积郁的邢卓明白她的话后,神情倏地凝固住。
邢卓一个人回到纽约,两周后,苏禹心说要将离婚协议寄给邢卓,如果邢卓不想管,就直接寄给他的律师。
江畔果然还和苏禹心有联系。
邢卓开始不分昼夜地拨打江畔国内的电话。
江畔终于接了,“什么事?”
江畔若无其事的声音隔得非常远,邢卓像是被嘴里含着的烟烫了,把烟吐干净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畔你签字了?”
“签了。”
“江畔你很好,有了我妈撑腰,就这么对我。”
邢卓挂断电话,再没有找江畔。
收到离婚协议那天,他看了看。
江畔没有狮子大开口,他要的赡养费非常合理,并且他也签了授权书,由苏禹心找的律师代理后面的程序,他只需要在注销时出面就可以。
邢卓又开始给江畔打电话。
“怎么不多要点,好歹一起睡了那么久。”
“要得多,分起来很麻烦,尽快走完程序就行。”
“哦,我看上面没有说朝思归谁,那就是我的,我给他改名字,现在叫朝三。”
江畔挂了他的电话。
邢卓又把电话打过去。
“干什么?”此时国内已是深夜,江畔忍受他的骚扰听声音,好像就能想到他毫无责备神色的脸。
邢卓不懂他,只问:“国内的房子卖了吗?”
国内的房子属于江畔,不在分割的财产里,江畔都忘了。
“卖了吧。留着恶心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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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章有人误会了,邢卓没出轨,他有心但没有时间和精力,离婚后就都有了哦
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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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最近精神状态其差,作息昼夜颠倒,在夜里接到来自邢卓的电话都成了习惯。
邢卓一遍又一遍的骚扰,时而叫他“畔畔”,时而“江畔”,又成了江畔在无眠夜里的唯一消遣。因为邢卓吵架的时候就像个三岁的孩子,刚刚还非常生气,又突然悄悄看他,然后恶声恶气地要重新一起玩。
江畔也觉得离奇,分手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拿刀往邢卓心上扎,现在听他给自己找的台阶,江畔甚至会想笑。
“国内的房子卖了吗?”
江畔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套房子。
邢卓说:“卖了吧,找个中介。留着恶心我。”
“嗯。”挂了电话,江畔把手机关机,倚窗看着外面路灯点缀的长街,过了很久,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悲哀的人,轻声叹了口气。
苏禹心找到江畔时,目光在剪了短发的江畔脸上停留了片刻。
邢卓会为这样的江畔着迷,不算让人不意外。甚至在她因为处理邢卓的烂摊子而焦头烂额的时刻,看到这样的江畔,会不理智地觉得,是江畔有罪。
苏禹心问:“怎么没回家,一个人瘦了许多。”
江畔还留在国内只是因为苏禹心的嘱托,住在哪里都一样,说:“想一个人待一阵子。伯母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禹心问:“你和邢卓还有联系吗?”
已经好几天没理了邢卓,江畔目露不解。
“我知道你们还有联系。那你了解他都在做什么吗?”
江畔只知道上次邢卓说着要卖房子。
对,邢卓是要卖房子,还找了中介。国内有钱人一把大,他们出手的那套房产算是国内顶尖的,住在附近的都是显贵,房子挂出去不到一周,就被人看上了,买家痛快地将定金打到了江畔卡上。
但邢卓知道这个消息,就反悔了,不仅赔了定金,还不准让卖房子。
买家想知道到底是谁家豪横的败家子,一打听原来是邢大少的房子,把六百多万还给了邢家。
如果邢卓是在其他地方花掉六百万,苏禹心根本不会管,偏偏这件事她是从丈夫口中听到,当时苏禹心后背都生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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