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今天突然这么说,一点也不信任她。
邢卓听了,心想,江畔就是这样,看着生生冷冷,和人有距离感。以至于他对人稍微说话温和些,其他人都感激涕零,有种终于养熟了的错觉。然后被他冷静剥离的时候难免难过失落。
宽慰阿姨两句,邢卓上楼去找江畔。
以为江畔在午休,邢卓放轻了动作,却见床上没人。
邢卓眸光沉了沉,故作轻松地推开浴室门,“畔畔你干什么?”
江畔猝然回过头,“进屋前敲门。”
“故意的。做了什么,这么紧张。”
江畔不理人,从他身旁走过去。为了防着他,把手藏到了身后。
邢卓扯松领带,把他咚镜子前,摸摸他的脸,江畔躲开,他就更用力扳着不让动。
江畔直勾勾瞪着他,瘦了,像精心打磨的艺术品,锋利又易碎,目光像是在说,“你一定要这么烦人吗?”
“我在外面的时候都不敢多待。”说完,邢卓按着他不松手,用还有余力的另一只手拉开江畔身后的柜子 ,将他放进抽屉的外卖带子勾出来,抖出里面的药瓶。
邢卓脑仁疼,掐着他的下巴,问:“吃了吗?”
江畔被抓得很痛,冷着脸,“吃了。”
登时惹得邢卓想按着他催吐,但又见药瓶的封口还在,神色稍缓,暗暗松了口,“别乱吃药。我就是说说,不会有江季。”
江畔嘲讽道:“名字都取好了。”
“说还不让说了?你也不看看你取的名字有多随便。而且都过去几天了,吃了也没用。”邢卓把药全部倒进马桶,冲走,又不放心地看看他,“下午去医院检查,不想去也得去。”
江畔不以为然地走开。
他受了几天的罪,现在慢慢恢复精神,病中自暴自弃的心情不再有,邢卓有眼力见就不该再惹他。
邢卓看看他的背影,视线里夹杂着一丝笑意。然后洗个澡,围条浴巾去找江畔,裸露很性感野性的肌肉线条、腹部青筋。
躺着静静观察的江畔:“……”
邢卓站在床边,拿起杯子,把之前江畔喝了一半的水喝光,轻轻朝江畔斜去视线,“要不要去医院?”
江畔冷漠的表情和往常一样,要离开自己的房间,准备去看午休的两个小孩。
邢卓却把被子压住,俯下身,头发上湿漉漉的水汽落在他额头上,又痒又凉的感觉,目光带着微妙的笑容。
江畔面无表情看着他。
舌头舔了舔嘴唇,邢卓抱着他,亲吻他脖子的皮肤,“畔畔你皮肤好软。”
暖暖的气息落在肩膀,让人不由自主地发抖,江畔满脸怒意,他推不开邢卓,放在被子下面的双手还动不了,所以更加生气,更加不安。
邢卓卷起被子,感觉不到重量一般轻轻松松抱着江畔,像安抚孩子似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别睡,不然晚上更睡不着。今天有精神,和我说下江月吧。”
又是意想不到的话。
江畔突然失去了对抗的信心,怕接下来被触碰到心里哪个角落中的隐痛,皱起眉沉默不语。
邢卓也不着急追问,触碰他的脸,目光让人看不懂。
江畔一脸嘲讽:“发现我是精神分裂了?”
邢卓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直视着江畔:“要是知道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以前就不会让你顶着这个名字跟我回去。”
江畔紧锁着眉头,心事重重地给自己竖起一堵厚厚的墙。
突然被邢卓抬胯顶了下,他惊怒,邢卓泰然自若说:“江月,我以为是你给这起了个名字。”江畔整意识流,邢卓就给他玩下流。
江畔用凶狠地目光看着他,用无比不相信地语气说:“骗子。”
“我?”邢卓摇头否认,“我就离婚的时候骗过你,说可以答应你。”
江畔觉得莫名其妙,“骗了什么?”
邢卓歪头笑眯眯看着他,手抚摸他丝绸一样的皮肤,说:“先去医院看看。”
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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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本来就在江畔建档的医院安排了检查,他同意出门,邢卓顺便把给江亦江亚的体检也安排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江畔有些焦虑地用拇指摁着下唇。
江亦江亚倒不用他担心,体格健康强壮,身高、体重都能在同龄人里排前几名,智力发育更是优越,不管是不是恭维,一直都有人说,江亦江亚是他们见过最聪明的小孩。
最聪明的小孩,打了预防针,呜呜咽咽地晃江畔,要吃薯条和汉堡。
江畔说:“让他带你们去。”
邢卓不依不饶地跟上来,“等你一起。”
幸好检查结果就是低血糖,没有因为江畔的疏忽发生了坏事。
但江畔不敢掉以轻心,距离上一次过去才一周,可能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
邢卓在旁边问:“你很遗憾吗?那我只有再接再厉了。”
江畔握紧双手 ,扔下他和江亦江亚,往前走得很快。
江亦江亚两个小肉仔不明所以,急急忙忙跟上去。
“江畔?”
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邢卓看过去,浅浅眯起眼睛。
叫住江畔的是个护士,年轻高挑,看江畔的目光里有过往的交情,十指也没有戒指。
“咿咿呀呀。”摘下口罩,露出五官素净的脸,“姐姐在工作,就不抱你们了。你们亲亲我。”
江亦江亚也听话地去亲人。
他们分开了近四年,江畔有新的际遇很正常,只是邢卓的习惯不怎么好,下意识地揣度这个女人和江畔交往得深浅。
面无表情走过去,他还没自我介绍,江畔说:“你带他们去买汉堡。”
江畔明显不打算介绍他们认识,而走过来的男人比看起来好说话,对着安惠微微颔首,牵着江亦江亚走了。
安惠看看三人的背影,又看许久不见的江畔,“工作还是很忙吗,感觉你瘦了好多。”
江亦江亚不在身边,江畔下意识想抽烟,他拿出烟盒,想到安惠在,又放了回去,说:“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呀。”安惠微微吃惊,“那你是有了其他打算吗?”
本来打算自己办一个工作室,这样时间自由些,可以多陪江亦江亚。但现在又觉得,江亦江亚没有那么需要他。
江畔摇头。
安惠说:“你们这种年薪人士不需要我这个小护士指导思路,我也只能说你趁现在好好休息。你脸色真的好苍白呀。”
江畔就是提不起精神罢了,闻言勾唇笑了笑。
安惠问:“刚刚那个人,就是他们的父亲吗?”
江畔淡然说:“嗯。”
邢卓在医院外地便利店买两杯热牛奶敷衍了眼泪汪汪的江亦江亚,就带着他们回头去找江畔
江亦江亚抿着吸管,红彤彤的鼻尖一抽一抽,牛奶也喝得很香。
喝舒服了,他们俩便凑在一起嘀咕,渐渐落在邢卓身后。
邢卓停下脚步 ,放低目光,看着两个耽误事的小东西。
“怎么这么多讲不完的悄悄话?”
江亦叹口气,又严肃又稚气,说:“……那你问吧。”
邢卓去看仰起头的江亚,江亚仰望着他,奶声奶气地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邢卓说:“你说。”
“为什么你会像我啊?”
今天护士姐姐总是说,他们好像,这让江亚茫然了。
虽然爸爸就叫邢卓,但舅舅说只是同名。
他和江亦不一样,他很听江畔的话,丝毫不会怀疑真假。
但怎么回事呀?这个邢卓怎么像他呢?
“你俩的事,咿咿呀呀还不知道吧?”
江畔摇头,心底为这事尤为苦恼。
江亚天真善良,虽然知道爸爸叫邢卓,但舅舅说只是同名,那就只是同名。
但江亦……江亦对人戒心很重,他对邢卓的信任和嫌弃,总带着一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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