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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洛城这一去, 少说两个星期,多则一个月。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不单月凨受不住,闻人律自己也不情愿——两人刚上过床, 没能趁此机会关系进一步不说, 还要强行冷却!……想到洛城去泰国之后有可能出现的冷淡态度,闻人律心里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可又能怎么办呢?为了比赛的胜利,泰拳的特训是必要的。就不说洛城了,闻人律自己都明白此次泰国行的重要性。他心里所有的纠结, 只不过是私心与理智反复拉扯,令他发现了自己有多不堪而已。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洛城收拾好行李, 转头打个的把月凨送了过来:“宝宝,爸爸要出国特训, 你乖乖地跟叔叔待几天, 好不好?等爸爸训练回来,就接宝宝回家。”
月凨虽然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被他送到闻人律这儿,但由于之前突发热潮期造成的两次前科,她对爸爸的离去完全没了信任感,更别提这时洛城还表情歉疚地反复安抚。月凨敏锐地察觉到不妙, 不由搂紧他的胳膊哇哇大哭:“昂……爸爸!爸爸!呜呜呜……”
九个月大的小宝宝哪里懂得什么是训练,什么是比赛,她只知道自己最爱的爸爸要离开很久, 一时间哭成了小泪人儿。无法,闻人律和敏姨只得齐上阵,围着她耐心安抚:“月凨,爸爸出去忙一阵儿就回来啦,你在这里陪奶奶和路易,好不好呀?路易好喜欢月凨,奶奶也喜欢,咱们一起玩嘛,对不对?”
月凨窝在洛城怀里不肯离开,小手紧紧揪着爸爸的衣服:“爸爸,爸爸……”
闻人律也劝:“月凨,这几天跟叔叔住吧?你看,叔叔和奶奶每天都陪你,路易也陪你,你不喜欢我们么?我们可是很喜欢很喜欢月凨的,你不肯留下来,叔叔心里很难过。”
闻言,月凨吸吸鼻子,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闻人律的手背,安抚似的。但她另一只手依旧攥着洛城的衣襟,显然还是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无奈,洛城只得叹口气,暂时妥协道:“我再陪她一会儿吧,等她睡着再说。”将月凨抱起来,走进了客卧里。
在门口看着那母女二人躺在床上小声说话的身影,闻人律心中郁郁,忍不住露出了苦涩的神情:“我以为月凨在这里待久了,能把我们也放到第一位。想不到,她最爱的还是洛城。”
敏姨无奈地笑笑,道:“没办法,我俩都乏味,只会照顾她。小孩子还是喜欢陪她玩的,更别提洛城跟她朝夕相处九个月,我们哪里比得上呢?”
……也是。想到月凨被洛城逗得乐不可支的场景,闻人律突然醍醐灌顶:月凨像我,我枯燥乏味,就偏爱洛城这样耀眼夺目的人,她不也是一样么?异性相吸,大抵就是这个道理了。
半个钟后,洛城将月凨哄睡着了,蹑手蹑脚地爬下床,退出房间。闻人律看见他做贼似的身影,想到易感期结束那天,他大概率也是这样从自己床上爬下来的,心情不禁极为复杂:“等月凨醒来,见你不在,又哭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洛城也颇感无奈,叹气道:“她喜欢狗狗,你用路易哄哄她吧,或者带她出去玩玩。反正未来的半个月我是顾不上她了,只能辛苦你跟敏姨。”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生疏。苦涩地扯扯唇,他撇开眼,尽量轻描淡写一些:“等你到了泰国,找个时间给月凨打视频电话吧。她是个聪明孩子,事情已成定局,想必她也不会哭闹太久的。”
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面对无法改变的现实,只好逆来顺受。
“唔。”低低地应一声,洛城的视线在他脸上掠过,也不说一声再见,径直离开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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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两点,洛城和曹教练、靶师小秦到达了泰国普吉岛。
临出发的前一天,洛城去医院打了最后一针补充剂,又验了一次血。数据显示他的睾酮已经恢复到正常值的较低水平,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会继续回涨。在飞机上,洛城不住抚摸自己的下巴——胡茬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看来他的剃须刀和剃须水是带对了。
去酒店办好入住,当天下午三人便去老虎拳馆跟西提猜打了个招呼。四十二岁的泰拳宗师不算高大,身材将将一米七五,但那一身的腱子肉却更胜从前。看见洛城,他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鞠躬,点头打招呼。洛城也模仿着鞠了个躬,只不过幅度更大些,以示尊敬。
拳馆内常驻有中文翻译。西提猜将人叫过来,带着他们沿着被绿植掩映的道路朝拳馆走去,一边前进一边介绍:“我们拳馆常年有选手来做特训,当今世上知名的踢拳格斗家基本都来过。由于大家做的是进阶特训,所以实战场地会比较多。器械都布置在拳台边缘,有需求的可以去练,不做专门的区域划分……”
东南亚的拳馆基本都是半开放式,整个建筑像一个四面无墙的厂房,在场地中可以直接看到外面茂盛的绿植。翻译暗戳戳地跟洛城说:“你来的这个时间还可以,不算太热。要是盛夏来呀……啧啧啧,闷热得要命!稍微动一下,那汗水跟下雨似的往下淌。之前有几个北欧的选手夏天过来特训,不夸张地说,直接热晕过去了!后来只能去酒店开了空调房。”
又道:“11月15号是普吉岛的水灯节,你们训练结束后可以去玩玩。”
……水灯节啊!三人面面相觑,好像都无甚兴趣:家人没来,恋人也没来,三个人高马大的alpha,有什么好玩的?
参观完场馆,又同馆内的选手们一一打过招呼,洛城跟西提猜敲定了明日训练的时间和内容,随即作别众人,回到酒店休息。
这次他们在酒店只开了两间房。其中小秦跟曹教练住一间,洛城作为比赛选手,要注意休息,所以单独住一间——这倒是大大方便了他跟闻人律打电话。
略有些疲惫地趴到床上,洛城拿出手机,正是傍晚六点。心想闻人律这时候可能在开车,没空接电话,他便先去酒店自助餐厅吃晚饭。
备赛期不能吃猪肉,洛城随便拿了些牛排、煎鱼和蔬菜,草草对付一餐。泰国这边的口味偏酸,调味中总有一种特别的浓烈香味,他不大吃得惯,有些食不下咽。
放下叉子,洛城叹口气,不禁开始怀念以前闻人律给他做的那两餐。这人也是奇怪,以前从没下过厨,临时照着食谱做,居然能做得这么好吃!而且他还没架子,哄他两句,他就做了,倒是比自己以前那些女朋友更好说话——当年跟小晴在一起时,她可是一餐饭也没做过的。
不自觉地比较一番,洛城失神地露出个笑,没滋没味儿地又戳了戳盘子里的鱼。半晌,他机械地把饭菜一点点塞到嘴里,咽下去,随即急匆匆地往回赶——中午闻人律发信息说,月凨哭了两次,自己可得好好安抚一下女儿!
迫不及待地靠到床上,向闻人律发出视频邀请,洛城心里飘忽着,说不清自己更期待的是那张成熟的脸,还是稚嫩的脸。几秒钟后,对面接起来,屏幕中出现闻人律摇晃的身形,似乎是在赶往某个地方:“你等等,月凨在洗澡。”
“在洗澡啊?”不禁直起身板,洛城稀罕地望着,就见镜头来到卫生间外,紧闭的磨砂门随即打开,露出正泡在澡盆里的小丫头,光溜溜像一头肥嘟嘟的小猪仔。
敏姨用小水瓢往她身上冲着水,一边冲一边望过来:“怎么啦,爸爸干嘛来看我们小月凨洗澡呀?”
“洛城打电话来——”说着,闻人律走到澡盆边,单膝蹲下,将镜头对准月凨。一旁的敏姨明显露出了不大自在的表情:“啊,是阿城啊!”
……她刚才那声“爸爸”明显指的不是自己,洛城察觉到这一点,心里默默地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他没说什么,勉强露出一个笑,呼唤女儿:“月凨?哟,咱们月凨在洗香香呀?”
看见爸爸的脸,小丫头立即两眼放光,小手直直往手机上抓:“爸爸!爸爸!”
闻人律赶忙把手机拿远些,生怕她把通话给挂了。月凨着急地扒住澡盆边缘,顶着一头泡沫哼哼叫:“昂,爸爸,啊昂昂……”眼看着又要哭出来,闻人律只好让敏姨赶紧把她冲洗干净,随即用浴巾裹好,搂在怀里走向沙发:“月凨不急,咱们坐到沙发上,跟爸爸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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