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宁祁吓了一跳,赶忙把洛城往门外推,同时大声道:“啊,你家夫人出血了是吗?那,那我让护士带你们去做个检查吧?那个,苏林菲——”他冲小护士狂使眼色:“带这位先生和他家夫人去做检查。”
“啊、啊,好!先生您跟我来……”小护士拖着洛城疾步走进了产科B超室里。
关上门,苏林菲脸都吓白了,用气音后怕地道:“你干嘛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肚子里有个孩子是吗?!”
“我流血了!”洛城也不由自主地转成气音,惊慌失措地冲她喊:“你快给我做个检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急,先脱裤子给我看看!”说着,苏林菲伸手去拽他的裤腰,洛城也忘了顾忌,将裤子卷着内裤一齐脱下来,让她看布料上那一痕浅浅的血迹。
小护士紧张地打量几秒,随即吁一口气,说:“就这么一点点血呀!没事,很多孕妇在怀孕期前期都会见红,只要量不大就没问题,你放心……”说着,她抬起头,却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还没等小姑娘反应,洛城便“啊”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扯了上去:“你个小丫头,怎么脱我裤子啊!”
苏林菲后知后觉地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操起文件夹猛打他:“我还没喊呢,你瞎嚷嚷个啥,吓我一跳!看了就看了,你个Alpha害臊什么,你不是前女友一大堆么!”
洛城一边躲一边高接抵挡,轻轻松松全给防了下来:“那怎么一样!我又没打算让你看!”
“不让我看我也看了!以后别一惊一乍的,我还在泌尿科干过呢,阅鸟无数了都,不差你这一个!”
宁祁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洛城撇着嘴一脸憋屈地坐在一旁,苏林菲则骂骂咧咧地满地捡表格,A4纸散得到处都是。他不禁傻了眼,问:“不是说出血么,怎么样了?”
“就那一点点血!”苏林菲无语地瞪洛城一眼,“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一惊一乍的!”说着,把纸张夹进文件夹里,小下巴一抬,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宁祁又望向洛城:“你怎么惹她了。”
洛城扁嘴:“她把我的鸟看光了。”
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宁祁努力憋住笑意,声音微微颤抖:“你在乎这个?”
“我怎么不在乎啊,啊?!”洛城纠结地喊:“她长得跟个高中生似的,我像在耍流氓你知道吗?!”
“苏林菲二十六岁……”宁祁捂着脸解释。
“我知道!我就是没有心理准备!”
“好好好好……”终于把笑忍回去,宁祁推一推眼镜,正色道:“你今天干什么了,怎么会出血?”
“我就,”洛城躲闪的视线里透出一丝心虚,“100kg卧推和深蹲各做了几组……”
宁祁忽然无言以对。
见状,洛城立刻会意,忙不迭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我量力而行,不上这么大重量了……”
“不是重量的问题,是你现在刚出危险期,应该从有氧运动开始,循序渐进……”宁祁耐心地解释。洛城立即举起手,打断他的话:“好好好,明白!今天是我大意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宁祁微微瞪大眼,嘴边不由露出一个笑:这话听起来……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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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将夏夜的闷热涤荡了个干净。
城郊的夜晚十分空寂,松原山庄中只燃着素青色的灯笼,一盏盏沿着走廊延伸向各个包间,光线朦胧而隐秘。四周回荡着蛙鸣的声音,一只萤火虫顺着开敞的轩窗飞进室内,停在实木茶几上。闻人律看见了,伸手将它轻轻拂起,再往空中一抛,它立即振动双翅,慢悠悠飞回了室外的深夜里。
今日泡的是正山小种。钟书记对红茶似乎很是钟爱,喝得眉开眼笑的,态度比前几次会面亲和许多:
“贤侄啊,C22-3那块地,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帮不上……那块地是新区的地王,太重要了,那上头建的建筑就定了一整片区的调子,我是真的爱莫能助呀。专家们讨论后,都觉得那儿要搞个热闹的商业综合体,我在规划方面是外行,所以还是得尊重他们的意见……”
闻人律宠辱不惊地笑笑,表示理解:“我明白。体育发展到底是排在经济发展后头的,白氏的方案又做得好,赢了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呢,我们这边也急需建设新场馆——贷款都快下来了,不能不用啊,晚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利息,对不对?所以,钟书记,我们物色了一个新的地块,您看,等竞标结束后,您能不能帮催一催……”
将地块信息递过去,钟书记只瞟了一眼,便说:“这块地好办得很,我不使劲儿你们都能拿下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闻人律望着他,意有所指道:“这不是跟您打个招呼么?毕竟在您的地界上,不吭一声就去做了,多不好啊。”
闻言,钟书记倏地抬起眼,与他对视,相望间露出一个笑:“贤侄,太客气了!”
闻人律也笑:“应该的应该的,我是晚辈,要有礼数的嘛。”
送走了钟书记,陆庭风哈欠连天地看看表,已是晚上十点:“行了,咱们也回吧。这块地没什么人跟我们争,绝对稳了的。”
“再坐会儿。”闻人律却没起来,依旧慢腾腾地喝茶,神情间心不在焉的。陆庭风知道他在烦心什么,当即叹口气坐到他对面,倒了杯茶一边啜饮一边道:“后天你爸六十大寿,你不会真不去吧?”
闻人律不说话。
“我知道你讨厌他,但后天那么多人到场,有亲戚有朋友,还有商业伙伴,你不去未免太不给面子了。”陆庭风道:“而且你那两个叔叔,还有你小姑,他们肯定都打电话劝你了。所以很明显,你爸这次突然来申城办寿宴,就是希望你参加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要是不去,这宴席就不成了。”
“还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逼我回去吗。”将茶杯往桌面上一丢,闻人律冷笑一声,向后仰倒在榻榻米上,眼神冰冷:“……宴席成不成关我什么事,不成最好,我还能看热闹。”
“可是……你不去的话,怎么看热闹呢?”陆庭风滴溜溜地瞅着眼,言语间都是暗搓搓的怂恿。闻人律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抬起头,从桌面上冒出半张脸用力瞪他:“你搞什么,你很希望我去吗?”
这厮一个激灵,立刻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你忘了吗?咱俩老爸一个交际圈的,我爸要去,我也得去的啊!”
冷冷地斜着他,闻人律又躺了下去:“关我什么事。”
“大哥你有没有良心!”哀嚎着匍到茶几上,陆庭风开始发疯:“你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他们谁不知道我在你手下做事?结果我来了你却没来,别人要是问起,我该怎么回答?”
闻人律闭着眼不理他。
见状,陆庭风牙关一拧,换了个思路又道:“……而且你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你爸先出招?你想想清楚,你爸都开始打登峰的主意了——咱们恰逢买地建新场馆的重要关头,万一他来一招釜底抽薪,让咱们的计划再黄一次,银行贷款的利息你能撑得住几天?”
双眼立即睁开,闻人律犀利地望过来,愤恨地剜了他一眼。
第32章
宴席在丽思卡尔顿的的宴会厅举办。
傍晚六点, 闻人律换好西装梳好头发,正准备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陆庭风的电话却先来了。他问:“你出发没啊?”背景音里同时还有两个男性中年人的声音, 一轻一沉, 像是他爸妈。
闻人律道:“准备出发,怎么?”
“那我去接你呗,正好从你家过。我爸说想跟你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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