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跟悍马的负责人重新谈合同,这边你帮看着点儿,尤其洛城,别让他再喝了。还有,月凨在母婴室里睡觉,散席之后你想办法把她送回我那里,交给我家的阿姨。洛城如果醉得厉害……就一起送到我家吧。”
“诶,好。”
最后抬头看一眼洛城,他这会儿好像清醒了些,双手环胸坐在桌边,正气鼓鼓地思索着什么。闻人律失笑地叹口气,心想:这个醉鬼,又在瞎琢磨什么?傻乎乎的……摇摇头,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走了出去。
在檐廊上穿好外套,他脚步轻快地向前走,来到建筑转角正要下楼梯时,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却叫住了他:“……去哪儿啊?”
步伐来不及收回,一溜烟儿走到了楼梯下面。闻人律诧异地转过身,就见洛城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正居高临下地瞥眼睨着自己,眼神迷离。
被这视线看得胸腔一紧,他不自觉地往回走两步,来到台阶下方,半晌才道:“……公事,去跟别人谈合同。”
“就非得现在去吗……这可是我的庆功宴哎。”洛城走到廊柱前,向后倚住,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他像前几日在八角笼里那样,双手背着,身后倚住什么东西,一副等待的架势。
之前那一次,闻人律知道他在等什么;可现在这次……他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由走上台阶,闻人律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发涩,说话也变得颠三倒四:“是个很重要的合同,人家已经开好包厢等着了。”
闻言,洛城不悦地撇撇嘴,眼神埋怨地瞪着他:“都没跟我喝一杯酒……”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只看得见嘴唇微撅。这表情简直像在撒娇,勾得闻人律直了眼,不由自主地又往前走了两步:“都醉成这样了,还喝,一身酒味。”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呼吸也谨小慎微地屏住了,等待这个醉鬼的下一次进攻。洛城看着他来到自己眼前,失去焦距的眼睛莫名往下瞟去,停在他胸前。闻人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望,见领带从背心中脱出些许,便下意识想要整理。面前这个醉鬼却先一步拽住了他的领带,扯出来,把自己缓缓地拉过去,直至鼻尖相贴。
“有吗?”他醉醺醺地说着,轻轻哈一口气:“没有酒臭吧?”
红酒的气味扑到脸上,随着呼吸沁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闻人律瞬间沉醉,晕头转向,不辨东西。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肯定,洛城是在勾引自己。
那这还有什么好忍的?
闻人律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
第92章
红酒味的吻略带一点酸涩味, 单宁的气息在两张唇中流转,恍惚间,闻人律不知道自己是在吻洛城, 还是在喝酒。
他感觉自己醉了, 身体失去控制,渴切地贴上去,但洛城的手好像比他更加迫切。闻人律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他抓得生疼,嘴唇也被他磨得热辣辣的, 仿佛要起火。然后他的舌再不疾不徐地加以安抚, 用甘霖抚慰疼痛。
闻人律几乎着了迷。
在悬而未决的关系之下,两人只能用接吻宣泄自己的爱欲与冲动。他们不知疲倦地纠缠着,忘却时间,忘却地点。不远处的包厢门口持续传来说笑的声音, 两人却充耳不闻,只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中,躲在昏暗的夜色里, 用唇与舌互相探索。
也许是洛城出去了太久,包厢里, 陆庭风晕乎乎地朝门口看去, 嘀咕道:“搞什么,不是说继续喝的么?……上个厕所这么久!”
不满地爬起来,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走出去,半路上还打了个酒嗝。慢腾腾地走出门口,眼神迷离地左右打量, 陆庭风忽然看见右手边的廊子尽头,好像有两个人抱在一起?那架势,那蠕动的幅度……应该是在接吻。
陆特助迷迷糊糊地笑起来, 心道:嘿嘿嘿,哪对野鸳鸯……老子、把你们拍下来,明天发公司群里!地下恋情……曝光啦!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机,选择视频,再轻触对焦,那对接吻的“野鸳鸯”就被他录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录了十多秒,见那俩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陆庭风逐渐感到不耐烦,结束了录制。他低下头,回放刚才录到的画面,两指放大——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
陆庭风瞬间酒醒了。
……不是?这,这两个人?
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他把手机贴到面前细看,随即又抬起脸,望向不远处那两个一模一样的高大身影——这个身高,这个发型,不会再有别人了,就是闻人律和洛城没错!
霎那间,大脑仿佛被雷击中,陷入一种空白的震惊之中。良久,他后退一步,维持着瞠目结舌的神情,木然朝包厢走去……曹教练见他傻呆呆地走回来,坐下,双眼发直,便忍不住挥挥手:“怎么了,撞邪啦?”
“没……”嘴上虽然下意识否认,但陆庭风心里是情真意切地点了点头:确实撞邪了。
屋外,那两人还在忘情地吻着,明明很想前进一步,却因为环境和某种原因,只能欲求不满地在一垒反复徘徊。
突然,远处响起小推车的声音,好像是服务生过来上菜。二人闪电般弹开,一个低头靠着廊柱,一个插着兜望向庭院,好像互不相识的样子。服务生推着小车上了坡,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还十分体贴地问:“两位是要找卫生间吗?”
“咳……没有,出来抽根烟。”闻人律哑着嗓子道。
“这样,那不打扰二位了。”服务生点点头,推着车子进了包间,檐廊上又恢复寂静。闻人律不禁骚动地撇眼望向洛城,就见他低头背靠着柱子,双手环在胸口下方,脚掌一下下在地上蹬踢着什么,摩擦鞋底发出“叽叽”的声音,好像不大高兴。
正想上前贴近他,那个服务员又出来了。这次对方推着车直接在他们身侧一个转弯,转到包间侧面,在平整的墙壁上打开一扇门,走进去拿了些东西。闻人律和洛城都不禁死死地盯住他,只见服务员手里拿着两叠厚而整齐的布料,像是桌布,放到车上,朝另外两个包厢走去——看来,那是一个杂物间。
两人不由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不知是谁先伸的手——好像是洛城——总之有一人先伸手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另一人再反握回来,两人安静而迅速地躲进了那个杂物间里。黑暗中找不到灯的开关在哪里,这目不能视的情状倒是愈发纵容了他们的冲动。
领带被扯得松开,背心和衬衫尽数开敞,粗糙的大手贴上来,迫切地游走。这直白的触碰让闻人律不禁闷哼一声,反手把洛城推到某个架子上,埋头亲吻。洛城的毛衣是套头式的,天气太冷,他还保持着一点儿理智,没有脱下来。于是只能将手伸进下摆,渴求地抚摸、触碰。
偶尔碰到比赛留下来的淤伤,洛城会吃痛地闷哼一声,肌肉绷紧。但吻几下,他身体又会放松下来,摆出享受的、予取予求的姿势。
然而,这享受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在黑暗中哀叫了起来,抬脚试图踹开闻人律,却又被撞得哀叫一声:“操……怎么那么痛啊!”
明明前两次都不痛的!
废话……闻人律大汗淋漓地忍住动作,心想:前两次你是热潮期,现在只是喝醉了,能一样么?
他也被包夹得生疼,但不舍得放弃,于是慢腾腾地钻研、琢磨,直到两人适应为止。黑暗中逐渐响起暧昧的声音,洛城咬牙强忍着,长臂失控地向后抓去——柔软的布料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将他们兜头淹没。闻人律就在这片窒息与柔软中吻上来,将他失控的声音都吞进了喉咙里。
过了许久……约莫二十多分钟后,两人终于整理好衣服,磨磨蹭蹭地走出杂物间。
洛城垂着头,始终不敢看他,只不自在地反复拉扯外套下摆,又扒一扒自己的头发。闻人律的情绪平息了些,但心跳还是意犹未尽地沸腾着,一边飞快地打领带一边跟在他身后,随即拉住他的胳膊:“待会儿你们散了场,你带月凨回我那儿,知不知道?……在家里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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