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213)
楚钰秧眨眨眼,看着皓王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皓王笑了,说:“楚先生打招呼的话真是有意思。”
楚钰秧说:“你要做渔翁,不是应该去找皇上吗?”
皓王说:“所以我并不是做渔翁来的。”
楚钰秧问:“那是来干什么的?”
皓王说:“来辞行。不过恰巧赵邢端不在。”
楚钰秧说:“我倒是觉得,你是捡着他不在的时候才来的。”
皓王挑眉,说:“你如果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说:“你现在才承认暗恋我已经晚了,我已经是端儿的人了,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
皓王说:“楚先生放心,恐怕除了我那侄子,没人能……”
“能怎么样?”楚钰秧问。
皓王挑了挑眉,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皓王说:“我这次来,除了辞行之外,还要告诉楚先生一件事情。”
“你暗恋我,刚才已经说过啦。”楚钰秧说。
皓王说:“梁祁我带走了。”
楚钰秧说:“咦,梁祁被你带走了吗?他还活着吗?”
皓王说:“半死不活,还有一口气。他心愿已了,恐怕再无牵挂,或许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楚钰秧说:“你怎么把他给救了?”
皓王说:“我和他无冤无仇,还算是同病相怜,他又和我有血亲关系,我为何不救他?”
楚钰秧点头,说:“说的有道理。”
皓王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楚钰秧问。
皓王说:“冯北司已经认罪,恐怕当年太子和我的事情再无昭雪之日。我也知道这两件事情牵扯太大,而且并不是赵邢德的过错。所以我并不需要他翻案,只要他祭祖之时,称心诚意的扣三个头。”
楚钰秧说:“这个好办,我帮你传达。”
皓王点了点头。
楚钰秧说:“还有没有事情跟我说的了?你让我给这个带话给那个带话的,怎么就是没话跟我说?”
皓王想了想,说:“的确没了。”
楚钰秧:“……”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那你走吧,我会让冯北司去找你的。”
皓王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赵邢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楚钰秧坐在桌边喝茶,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气色也挺好。
楚钰秧把皓王来找的事情跟他说了,让赵邢端给赵邢德和冯北司传话。
楚钰秧问:“冯北司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吗?别到时候出岔子。”
赵邢端说:“你放心。”
楚钰秧瞧他脸色有点凝重,问:“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赵邢端说:“刚才陛下找我过去了一趟,是平湫的情况不太好。”
“啊?”楚钰秧惊讶的说:“什么叫情况不太好?平湫不是被救出来了吗?”
赵邢端说:“一直没有醒过来。”
楚钰秧惊讶的问:“那是怎么回事?”
平湫被梁祁绑走之后就困在十六卫府的暗牢里。自从冯北司知道梁祁给平湫下毒之后,梁祁答应了不会再为难平湫,所以毒药没有再下,平湫的身体是好了一些的,只有一些余毒残留,按理来说并无大碍了。
赵邢端说:“御医说平湫中了新的毒。”
“什么?”楚钰秧差点跳起来,说:“梁祁又给他下毒了吗?”
赵邢端摇头,说:“很可能是平湫自己服毒了。”
楚钰秧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平湫被抓走,自知是要用自己威胁赵邢德的。他试了几次,根本逃不出去。平湫知道赵邢德对自己很好,他就更不想拖累赵邢德。他身上一直藏了毒药,最后就用了服毒自尽的办法。
楚钰秧找到平湫的时候,平湫早已奄奄一息了。
因为之前平湫就一直慢性中毒的缘故,御医给平湫用了很多保护心脉的药。幸好平湫之前一直有服用这些药,毒药没有深入心脉,当楚钰秧将人找到的时候,还上有一口气在。
赵邢德叫御医给平湫解毒,只是这种毒药根本没有解药,最多只能克制毒素蔓延而已。
平湫醒过来的时候还很虚弱,看到赵邢德守在他身边,有些惊讶,说:“陛下?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平湫?”赵邢德握着他的手,说:“你为什么不等着我去救你,为什么要服毒?你怎么这么傻?”
平湫恍惚了一阵,才敢确定眼前的赵行德是实实在在的,说:“陛下,您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赵邢德说:“已经没有事了。你快点好起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那太好了……”平湫虚弱的笑了笑,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晕了过去。
楚钰秧和赵邢端过来的时候,御医刚给平湫行完针,平湫从昏迷转入昏睡之中,暂时安全了。
赵邢德问:“到底如何才能治好平湫?”
御医非常为难,吊住平侍卫的这口气,已经是不易之事了。
御医说道:“陛下,平侍卫中的毒实在霸道,而且不易压制。这种毒畏寒,受寒则眠,臣斗胆请陛下将平侍卫送到较为寒冷的地方再行医治,或许会有效果。”
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赵邢德自然是不想把平湫送走的,不过也不能眼瞧着平湫死掉。
楚钰秧忽然想到煮雪山庄,那里常年寒冷,应该很适合给平湫疗伤。
赵邢德是皇帝,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城,楚钰秧和赵邢端就带着平湫离开了。
离开京城这一日,正好冯北司也被偷偷的送走了,楚钰秧正好送了冯北司一程,跟冯北司说去找皓王,梁祁在皓王那里。
冯北司看了楚钰秧一眼,说:“谢谢。”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说:“大恩不言谢,要不你给我一个纯洁的拥抱吧!”
赵邢端一把抓住满脸花痴的楚钰秧,将人抓上马去,搂在身前,说:“该启程了。”
楚钰秧来不及抗议,赵邢端已经将马催动了。楚钰秧连连扭头去瞧冯北司,不过都被赵邢端的胸膛给挡住了。
楚钰秧极为不满的说:“我还没和冯北司道完别呢!”
赵邢端说:“等你道完别,平湫或许都没气了。”
楚钰秧说:“乌鸦嘴,这种话不能说。”
平湫一路全是昏迷的状态,若不是还有气息,恐怕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他们一路赶路到了煮雪山庄,这里早就荒无人烟了,几乎被白雪全部盖住,天气冷的要死。
然而或许就是因为天气冷的要死的缘故,平湫竟然真的有点好转,到了这里就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御医每日给他调理身体,似乎每一日都有好转,过了一个月有余,虽然还不能练功练剑,不过正常的生活是不难的了。
楚钰秧见了当然高兴。
平湫觉得身体好多了,想要回去京城。他心里想着赵邢德,赵邢德是不可能千里迢迢过来的,这边离得太远了,他是皇帝,不可能离开京城这么久不问朝政。
御医劝他先不要离开,他身体里的余毒还没有清理干净。
平湫有点着急,问:“到底何时才能全部清理干净?”
御医一时有点为难,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平湫问了几次,御医终于说了。
十年……
少则十年,多则恐怕一辈子都清理不掉余毒。平湫有点恍惚,难道他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不能再回京城?
其实京城里并没有他太多的牵挂,就只有赵邢德……
平湫要在煮雪山庄长住下去,赵邢端是端王,楚钰秧还是个大理寺少卿,两个人都并不清闲,陪了他两个月就回了京城。
他们刚回京城十多天天,忽然就听到了消息,说平湫的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