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给他打了基础,他继续往上拍马屁,就这么一路从苍梧郡拍到了金陵,要不是雍朝南迁了,估计他还要拍去长安。皇帝南迁一事,人人都看出来他是做了缩头乌龟,这是要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当时不乏有人站出来指责皇帝,贺庭之便在这个时候大义凛然的开口,说皇帝这是不得已,皇帝没有错,你们全都是雍朝的子民,自然要听皇帝的话。
这一通马屁把光嘉皇帝拍的身心舒畅,当场把贺庭之的罪人身份除了,还给他封了一个侯,而光嘉皇帝病重的时候,他谁都不愿意见,就喜欢跟贺庭之说话,孙仁栾见贺庭之除了拍马屁什么都不会,也就默许了他的进进出出,但在光嘉皇帝死了以后,他立刻就把贺庭之赶走了,为了安抚贺庭之,他还给他封了个东阳王。
听着好像东阳王很厉害,其实这时候的朝廷为了遏制这些诸侯王的实力,已经把王位碎的不能再碎了,之前的王位都是什么燕王、韩王、赵王,现在的就是东阳王、汝南王、临海王,每个王的封地都只有一个城,有的城还特别小。
二十七年前太宁皇帝在位的时候,众多诸侯王各自起义,那时候一口气有十二个诸侯王宣布不再拥护皇帝了,放以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从这事也能看出来在孙仁栾心中屈云灭和贺庭之是什么样的地位,他给前者封王还是正正经经来的,给后者就是纯纯粹粹的敷衍。
萧融诧异的听着屈云灭说他对贺庭之的鄙夷,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屈云灭和黄言炅是早就认识的,这个他知道,可他没想到屈云灭居然也见过贺庭之,原来十年前的时候,这几个人全都在南雍皇宫呢。
这让他感觉很微妙,原来命运的齿轮这么早就把你们全都绑在一起了么。
这么想着,萧融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大王,你可认识韩良如?”
屈云灭微微一顿,颇为警惕的看着萧融:“这又是谁?”
不会又是一个比他强的人吧!
萧融:“……”
看来是不认识。
屈云灭间接害死孙仁栾,直接捅死小皇帝,黄言炅杀了屈云灭,而贺庭之又逼死了黄言炅。
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戏,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就唱完,贺庭之看似赢了,他顺顺利利的称帝登基,并在皇位上稳坐了二十年,可谁也想不到的是,最后五年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傀儡,万事都听自己身边的一个道士,那个道士道号是入清,俗家名字就叫韩良如。
韩良如控制着贺庭之的一言一行,并在五年之后让他退位禅让,但不是禅让给自己,而是禅让给了自己的儿子,从此雍朝不复存在,韩家人登顶帝位,而韩良如在做完这一切以后就挥挥衣袖,离开了金陵,据说他后来活了两百多岁,直接羽化成仙了。
抛开这个故事当中的神话色彩,韩良如成为了最终胜利者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韩家人记载没错的话,韩良如这时候应该二十多岁了,搞不好已经出现在某个地方,开始搞事了。……
这人是道士,却有自己的儿子,而且一会儿出家一会儿还俗的,仿佛出家就是他改换身份的一个方法,要是今天没有提起贺庭之,萧融一时半会儿或许还不会想起他来,但屈云灭那么早就认识了这场权力博弈的另外几方,这让萧融忍不住的思考。
该不会韩良如也已经开始下他那盘大棋了吧?
直到屈云灭叫了他几声,萧融才回过神来。
他问屈云灭:“大王说什么?”
屈云灭:“……何事让你想的这么入神,莫不是还在想那个叫韩良如的人,那本王便要问一问了,在先生眼中,本王与韩良如谁更勇猛?”
萧融:“……”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你是真会问,你怎么不问你和韩良如谁更聪明呢!
抽了抽嘴角,萧融说道:“韩良如是我游学期间听说过的一个奇士,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我知晓,他定是不能和大王相提并论的。”
屈云灭面色好看了一点,而萧融趁热打铁,继续劝他:“论勇猛,这世上是没有人能比得过大王的,跟大王相比世人皆软弱,既然如此的话,大王便应行豁达之风,宽以待人,对那些比大王弱小的人,说话做事都客气一些,这样他们才会更加的感激涕零啊。”
萧融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一脸崇敬的表情,说完了还对屈云灭眨巴眨巴眼睛,要不是屈云灭够固执,还真就被他忽悠进去了。……
但他在即将上当受骗的前一秒,突然反应了过来。萧融说跟他比起来,全天下的人都算是弱小,那岂不是要他对全天下的人都客气,凭什么?他才是镇北王,凭什么要他对所有人都客气?!
屈云灭当场就沉了脸:“你让我学贺庭之?”
萧融赶紧解释:“客气并非是阿谀奉承,客气……就是坚持待客之道啊,我听丞相说,大王以前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屈云灭冷笑:“是啊,我坚持待客之道的时候,发现这世上的小人是真多,近则不逊远则怨,我待他们客气一分,他们便能直接爬到我头上来,我若再客气一分,镇北军都该拱手让人了!”
萧融:“……”
总说我说大话,你夸张起来我八匹马都追不上!
他尽量冷静的说:“大王是指晋宁太守吗?他提出的建议的确不好,可他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逼得大王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大王不喜欢他的提议,把他赶走就是了,何必一刀斩了他,自晋宁太守死后,大王身边还有几个慕名来投的士人,这亏大王还没吃够吗?”
屈云灭:“若你所说的吃亏是有仇报仇,那本王还真是没吃够。小人以谗言进献到我耳边,以此来试探我的底线,我为什么还要对他秉承待客之道,此等虚伪之徒,来一个我杀一个。”
萧融神色微变,他一声不吭的盯着屈云灭。
历史上他就是死在了有仇报仇这四个字上,如今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那样,所以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他要是知道不光自己,连带着一军一族都被杀光了,他还敢这样大放厥词吗?
不敢的话倒是还好,问题是萧融也不知道他敢不敢,万一他是那种明知有南墙,还非要去撞一撞的人呢。
萧融数了屈云灭那么多缺点,可他从没说过这个,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他知道这就是屈云灭身上最致命的缺陷,因为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从来都不提,免得触碰到自己心里最恐惧的噩梦。
他怕屈云灭还是这么意气用事,让他一腔热血付之东流,最终害死他、害死自己、害死这些萧融已经认识的人。
但这又不是不提就能揭过去的事,屈云灭性格如此,早晚他都要面对的。
萧融的眼神跟钉子一样,这让屈云灭意识到他真的生气了,可他不是会服软的人,就这么镇定的望回去,而马车当中安静了片刻,突然,萧融说道:“朽木不可雕也。”
屈云灭愣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萧融的语速立刻就快了起来:“我说朽木不可雕也!逞一时意气那是莽夫才会做的事,大王口口声声说要为了大家做合格的镇北王,这是镇北王该做的事吗?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照样容不了天地万物!人无完人,都有性格上的弊端,难不成大王还想杀光全天下的人!若是这样的话,大王先杀我好了!”
屈云灭:“…………”
他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你这是胡搅蛮缠!本王只是不能容忍小人!”
萧融更生气了:“那谁算小人谁算君子,谁来界定二者之间的区别,让大王不喜便算小人?因一人的喜好便大兴杀伐,大王可知这叫什么?这叫滥杀无辜!”
屈云灭也火了:“是啊,本王便是如此,先生忘了吗?倒是本王还记得先生一开始便说过,本王——暴虐嗜杀!!”
萧融气笑了:“好好好,好一个暴虐嗜杀,我不过是想让大王日后待人客气几分,大王便用这四个字来堵我的嘴。晋宁太守当初只是提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意见,便让大王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那我今日顶撞大王,怕是连个全尸都得不到了,大王打算怎么处置我,是切成片,还是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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