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的一个目中无人,狂妄倨傲。
那守城的副将看他这样,反而不敢轻慢,不仅送了酒食,还派了洒扫的奴仆,和安抚身心的女人,把个荒芜的小镇,立刻变成了繁茂的烟火地。
尔后,凌湙才似漫不轻心的问起了原驻民的去向,得到的回答,却是能撵的撵了,撵不走的全杀了,一副不值得费口水一述的模样。
凌湙点头,转眼望着南川府方向,捻动手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从战争发动的那一刻,他也不可避免的背上了人命债,可为了以后有个长久的安定日子,有些牺牲无可奈何,他只能更加努力往前,用尽一切手段,尽快结束这场灾难。
酉二根据掣电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们的扎营地,于夜幕静寂时,偷偷带人置换掉了跟来的叛民军,有掣电几个已经刷熟了脸的小头目在,于混乱里才编了队的叛民军,根本闹不清各自身边人的原属阵营,三渗五杂糅的,叫凌湙往里面塞了不少从武家军里,特意挑出来的好手。
武景同调足了人手将东线叛民城困住,往返几回的将兵力集中在东线各条小道,武大帅时醒时睡,也觉察到了驻扎地的频繁调兵之举,奈何精力不济,等武景同解释,又得不到个实在话,甚至连身边的亲卫,也一道帮着隐瞒,只告诉他东线叛民城不日可得,他们很快便能完成圣旨交待的事,班师回北境。
凌誉被困在帐内,举止皆有人跟,连从京中带来的近侍,都不许靠近,他便知这驻营之地里,有了那人的手脚,再联系之前见到的异族少年,于恍然大悟里讪笑失声,“原来是你!”
他的状元之才并非浪得虚名,凌湙困着他不叫他出去,他就在自己帐中看书下棋,一手茶道愣是将,军中的粗劣茶末煮的余香袅袅,让难得清醒的武大帅闻茶生津,于一日午后便召令他近前说话。
而武景同彼时正领着数千军骑,扮作东线叛民军在西炎城南门不远处溜达,因为有前例在,那守南城门的铁骑并未示警,而是于墙头之上指指点点嘲笑他们的兵员拙劣,不够他们一击打的孱弱。
凌湙就是让武景同拉人来,消磨南城墙上守兵的警惕心的,从离城门百丈处,一点点试探着走近,最好能近到城门瞬间开合的一息之功内,能抢入城门洞。
他在为夺城做提前演练,武景同就是他摆在这里的计步仪。
萧婵很快便动身往南川府去了,路上因为凌湙派去的人催的急,都没入叛民城中休息,几乎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而凌湙在她到前的头一晚,得到了西炎城中的最新消息。
随着鄂鲁的死亡,乌崈图霆直接不做掩饰的夺了城主府控制权,激得鄂鲁的剩余兵马与之拔刀,双方情绪陷入紧张,在鄂鲁的尸体没回城之时,谁也不肯信他当真死了,尤其突峪也未回的情况下,那些留守下来的兵将,更将乌崈图霆的举动视为对羌族部的挑衅,双方争斗一触即发。
幺鸡作为最后的杀手锏,之前一直被秘密关押在小帐内,只有鄂鲁和其身边的亲信,才知道他真正的来历,奈何此次出城,鄂鲁没料自己竟会一去不回,只留了一员亲信副将看守,对其余将领却一律解释为,幺鸡是他从部族里早挑出来培养,专门用来杀乌崈的死士。
他也不敢将与边城城主秘密私会的事,大肆宣扬,甚至为了保密,还故意夸大了幺鸡的身份。
杜漪借着凌湙还在牧畜营时,跟着牛马一道入了城,之后便一直在牧畜营里与旁人当奴隶,凌湙策反了鄂鲁的厌奴探马后,将之交予了杜漪联系,在鄂鲁与其亲信皆亡的第一时间,他便得到了消息,带着这名探马四下联系余部,串联他们跟进城的自己人,在乌崈图霆逼宫进驻城主府时,一举将幺鸡推了出来,并为了剪除后患,冒充乌崈的人,将看守幺鸡的副将杀了个不剩。
如此,在一系列的操作谋划下,鄂鲁一方的剩余兵力,竟成了以幺鸡打头的领衔者,羌族余兵拱卫着幺鸡身后,听杜漪煽动,更坚定了乌崈图霆暗害他们六王与将军的事实,整个城内气氛日渐紧张不安,到萧婵出城时,两族兵勇已经发生大小摩擦六七起,死伤数呈递增状。
凌湙拍了下信纸边沿,笑的眸光呈亮,“好,小杜子这次干的不错。”
时机掐的刚刚好,也非常的会借势,属于他们这一波人里的脑力担当了,不愧是将门之后。
或许不用等他回去,这城就可以夺了。
只是乌崈图霆现在还不能死,他得用他吊姜天磊。
而几乎在萧婵到达的同一天,姜天磊的大船也靠了岸。
萧婵一身红袍大氅,手握马鞭的从马上跳下来,望着简陋之所皱眉,“为何不进南川府?”
凌湙望着战鼓旌旗喧嚣处,眼神都没给萧婵一个,反问道,“郡主是要主动送上门?”
萧婵怒眼圆睁,“放肆,塬日铉,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你此回立了功,就可以对本郡主无礼。”
凌湙扭了半个身位,假意欠身,“对不住,萧郡主,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桩不太开心的事,确实无意冒犯。”
萧婵挑眉,“什么事?”
凌湙摇头,似不愿回想,转移话题道,“我已将你到此的消息,送进了南川府,那孙副将想来会报给姜天磊知晓的,郡主安心等着就是。”
萧婵点头,无聊的甩着马鞭子,又起一题,“听说突峪已进了城?那他会不会……”
“不会,我陈兵城外的目地,就是要告诉姜天磊,谁才有资格与他对话,弱者,没有请见权,突峪绝对不会比你先见到那姓姜的。”
这话撂过的第二日,凌湙便收到了孙副将的传信,说他们的新将领要见他,以及萧郡主。
……
南川府在望,凌湙于马上昂首,目光直直与城上一人对上,江州顶极豪族里养出来的嫡长子,气度果然透着无尚尊贵气,一举一动间端的仪表仪态皆灼灼亮人眼,萧婵几乎一眼便亮了眸,帷帽下的红唇轻抿,连攥着马鞭的手都藏进了长袖内。
凌湙呵一声轻笑,压低腔调调侃,“这就看上了?”
继而似保证般的轻叹,“放心,属下定尽力帮郡主促成美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脸真大!
尽管凌湙已经从武景同的信里得知, 姜天磊的生辰年岁,可当真见到人的时候,仍不免为那富贵乡里养人的事实惊叹。
年近四旬的姜天磊, 身姿挺拔,面白无须,宽肩窄腰,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身仪态,全无中年发福迹象,一身锦衣长袍, 腰佩宝石玉剑,目若漆染, 望之温润。
与京畿流行的男子三十蓄须不同,江州男子六旬方蓄, 他们的衣食住行格外精致讲究, 许多佩饰甚比女人还排场讲等级, 就武景同信中回忆十年前,往江州相亲那一截遭遇, 说最多的便是那边十五六少年簪花敷粉之事。
看到姜天磊那比女人面皮还细腻的脸, 凌湙便是没亲见过江州风貌,也能想像出那边的文化流行趋势, 大抵逃不过以赢白娇弱为赏美标准。
长的是个男人框架, 讲究起来却能令女人汗颜,怪不得武景同提起来, 便一副吞了屎头苍蝇的模样。
这简直是对风沙侵袭,受日晒雨淋,天半月才洗一回澡的糙老爷们,是种降维嘲讽。
凌湙很敏锐的察觉到了, 身边萧婵自愧不如的羞恼,头上帷帽久久不愿摘下,透薄纱细凝,竟瞧见了她贝齿轻抿,微有紧张不安感。
真有意思,不过才是初见,就这样一副被勾的五迷道的样子,这小白脸的杀伤力,真古今通吃。
哦,不对,该叫老白脸,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最具魅力值的吸花痴年纪。
他却是忘了,自己也有过奶白期,不过边城十余年,日夜风来雨去,便是天生冷白皮,也禁不住这样糟践,一身皮相越发往健康色上转,但较之土生土长的北境人,他仍是较白皙那一类的,与江州男子崇尚的苍白,有着健朗与赢弱的区分,非要用物比拟的话,当是羊脂白玉与透明玛瑙石的区别。
姜天磊的这种温润儒雅色调,看着不似来领兵剿匪的,跟出门狩猎游玩一样,带着点懒散的慢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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