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103)
“本妃和皇子殿下是被陷害,才不得已凑在一起。”江影话语放的极慢,像是耗尽了身体 里的所有力气,眉眼中有着浓浓的疲倦,也不管面前的人信与不信,抑或是怀疑自己是要害他 ,就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可这段时日以来,本妃侮辱相害殿下在先,殿下折辱软禁本妃在后,想必不论本妃还是 殿下,都不想再这么互相作弄下去了罢。”
南静隆自和他成亲以来,从未听到他这么服软般的口气,不由讶异的挑了挑眉,试探性的 问道:“爱妃的意思是——”
“现下还不是和离的最好的时机,殿下心中最清楚不过。”江影眼光幽暗,在本就阴暗的
室内更看不清楚,更不用说更深处的波涛汹涌,“因此在今后的时日中,本妃希望能和殿下重 归于好,还望殿下能给本妃这个机会。”
南静隆沉吟了片刻,疑虑仍旧未曾消下,可面对着江影这不知真假的话,他又不能直接挑 破,万一面前这位宝和郡子是真的乖了不给他找事,岂不是好过于他每日都为此烦心?因此想 了半刻,立即假装自己相信了,想要看看江影的反应。
“爱妃这话有些道理,倘若本殿不答应的话,倒是显得本殿有些不识时务了。”
江影听到他同意,长呼出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轻松,却下意识再度看了一眼南静隆面 前的酒杯,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时,才勉强笑道:“殿下答应就好,之后本妃与殿下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还望殿下万万不要忘记了今日的话。”
南静隆一直在观察自己说完那话后,江影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当他瞧见江影在看自己面 前已经倒好酒的酒杯时,瞳孔下意识一缩,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略带阴霾的神色,微笑着回应道 :“爱妃如此说,自然如此。”
“一言为定。”江影抿了抿唇,听到他同意的话后,便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略有些紧 张的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唾沬,低声道,“本妃敬殿下一杯。”
说罢这话,他刚准备喝下自己杯中的酒,却感觉到自己手臂一紧,本来坐在自己对面的南 静隆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将他的手腕轻轻的握住,不让他将那杯酒往自己嘴里送,反而用指尖 轻巧的将那杯酒端在了自己手中。
“殿下?”
南静隆夺过他手中的酒,又含笑将自己的酒放在了他手中,一字一顿认真开口道。
“看见爱妃举杯,本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在爱妃和本殿大婚当日,爱妃可是跟本殿生 了很大的气,甚至连交杯酒都不愿意与本殿喝,所以若是爱妃真心重归于好的话,就满饮本殿 面前这杯,本殿则喝爱妃面前这杯,当做迟来的交杯酒罢。”
眼看着南静隆将自己的那杯酒拿走,江影几乎是在瞬间变了脸色,连话语都有些磕巴起来 :“皇子殿下,您不能——”
南静隆不管他的反应,只是将本来该属于江影的那杯酒喝了下去,亮了亮杯底之后,看着 江影抖着手端着本来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仿佛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神色瞬间沉了下来,反问 道:“不能?”
江影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终究是屈服了,慢慢将那杯酒端至自己唇边,神色却露出了为难 :“——本妃喝就是了。”
几乎是半逼迫着江影喝下那杯酒,南静隆全是阴霾的脸这才露了笑模样,转身坐在江影对 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庞,抬手示意江影随意:“爱妃和本殿已真心重归于好, 交杯酒也喝过了,就用膳罢。”
江影眨了眨眼睛,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了个万分诡异的笑容,应道:“好。”
两人客气了半晌,南静隆微微眯着眼睛,瞧见江影除了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仿佛没有什么 地方不正常,心底的怀疑再度涌了上来,不由在他伸手夹菜的时候试探道:“爱妃,可有何身 体不适么?”
“并没有丝毫不适。”江影微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反倒正视着他,眼神在昏
暗的室内亮的惊人,“皇子殿下,您呢?”
就在南静隆对上江影这样的眼神时,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刚站起身来的时候却觉得 胸口一闷,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眸底顿时闪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他回过头来,眼神如刀,提高声音低喝,“来——”
江影没等到他的话说完,微微仰起头来,冷冷发声道:“闭嘴!”
他说出这两字的一刹那,本来刚要直起身来的南静隆只觉得胸口狠狠一痛,就像是被人用 手极力扭住,颤抖着睁大眼睛脸色煞白倒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对着自己缓 步而来的江影,这一回是真的发不出声音。
“皇子殿下,不知此刻感觉如何?”江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自己脚下匍匐的人,眉宇间尽 是深藏的怨恨和狠毒,手指轻柔的划过南静隆的侧脸,话语夹杂毒药,“这可是本妃那好堂弟 上次来的时候,让本妃偷偷带给殿下的好东西呢。”
说罢这话,他也不理会南静隆的身体骤然僵硬,就含笑望着原本是自己的那个酒杯,轻声 道:“这东西名为催心蛊,母蛊在本妃体内,子蛊则被殿下喝去了。若不是殿下这般多疑本妃 会在殿下的杯子里下毒,非要喝本妃杯子里的酒,殿下可还不会中招的这般轻易呢。”
再度垂下眼去看缩成一团,显然是因为自己方才那闭嘴两个字,引动了催心蛊的噬咬而痛 的死去活来的南静隆时,江影缓慢伸出手来卡住了他的脖颈,逼迫着他一点点起身来,又顺着 桌沿向着床榻走去。
还没走几步,江影就敏锐察觉到了南静隆正暗地要挂倒一畔桌子上的瓷碗,准备任由瓷碗 掉落在地上发出响声,以此来引外面的人进来擒下自己,或是让自己屈服从而心甘情愿的拿出 催心蛊,不由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
“奉劝殿下三思而行,还是不要害人害己了——本妃告诉殿下,这蛊的作用……就是让殿 下只能听本妃一个人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什么,只要违抗了本妃一点点,殿下的心就会剧痛 无比无人能够缓解,只能像狗一样匍匐在本妃脚下,任由本妃差遣——想必这样的狼狈可耻, 殿下不会想让其他人瞧见罢。”
江影眯着眼含笑说着,一点点看着南静隆的眼神渐渐灰暗,本来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心 底的快意止不住涌了上来,可身体上还没完全消去的疼痛,又让他的怒火和报复之心愈发强烈 ,忍不住开口笑道。
“看殿下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的,本妃一定会让殿下满意,将殿下本来施于本妃身 上的,都一一还给殿下——哦不,殿下还幽禁了一段本妃一段时日呢,本妃也要一一补回来, 殿下说可好?
听到一一还给这四个字,南静隆眼底的光芒骤然暴涨,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抓面前的江影, 江影却先一步催动了他体内的蛊,冷冷的瞧着他再度因为剧烈的疼痛缩下去,一脸漠然和不屑
“你……这个……贱人……”
190•复仇(三)
“殿下,本妃现下可不想听到您嘴里说出贱人这两个字,您为了少受些苦楚,还是稍稍安 静些罢。”
等好不容易让南静隆跌跌撞撞的伏在床畔,因为剧烈的疼痛马上要昏过去的时候,江影却 在这时候从窗畔拿起了一枝长长的迎春枝条,若有所思的看着萎靡在床榻一脚的南静隆,眼神 像是浸入了墨色。
“您看,这可是本妃今日看到窗外的迎春花开了,特地让人出去采的,不知道殿下会不会 喜欢这东西盛开?”
南静隆被不断的疼痛折磨的话都说不清楚,只能隐约瞧见面前的人凑近来,随即身上一冷 ,心底渐渐涌起了某种不详的预感:“你……你要……做什么……”
“殿下这么聪明,会猜不到么? ”江影抚着自己手中的迎春花枝,眼底涌起了狂热的颜色 ,一伸手就将床帐扯了下来,几乎和南静隆脸贴着脸,“不要徒劳的想要喊人了,让他们看见 殿下这副模样,殿下该如何解释呢?恩?说起来,本妃最应该感谢的,还真是殿下——”
“疯子……你……”
守在正午门口的众人始终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打翻东西声响,证明里面的两 个人真的没有发生争执,可离得最近的双子还是不大放心,悄悄从窗户边上开了一条小缝隙, 刚低身准备窥看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屋内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细细听了片刻,终于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不敢再听下去,连 忙悄悄转过身子,示意守在外面的小厮众人暂时离去,不一会正屋门前就没了人影,只有那半 开半阖的窗子不断涌出麝香夹杂血腥的气味,以及一个越来越低的声音。
第二日天色未亮,在宫门口等待着上朝的大臣便已经跟在提灯的公公身后,按照官职的高 低悄无声息的走在白玉石台阶上,不一会金銮殿上的人黑压压的站齐了,四周的火烛才渐渐点 上,又等待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终是听见了皇帝的脚步声。
胡公公尖利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渐渐走近,下首的百官匍匐在地,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声音沉闷的在金 殿上回响:“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扶住了龙椅缓缓坐下,目光有些浑浊,看出身体有些不适,却极力保持神情的威严和 冷峻:“众卿平身。”
皇帝落座,一畔的公公上前,扯着嗓子接着喊:“众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皇帝模糊的瞳孔中就映出了一个从黑压压中骤然脱出的身影,跪倒在两边摇晃 的烛火影子下:“稟陛下,臣顺天府尹有本要奏。”
坐在龙椅上的人,不适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何事?”
“回皇上,臣昨日抓获一偷儿,却遭遇一桩大事! ”话说到一半,跪伏在地的人骤然停顿 了片刻,这才接着扬声道,“此事关乎朝政社稷江山稳固,臣万万不肯怠慢,今日早朝便稟奏 皇上。”
“哦,是什么事情?”听他形容的这般严重,皇帝的眸光闪了闪,神色渐渐沉了下来,冷
声道,“说来让朕听听,如何能关乎朝政社稷江山稳固?”
顺天府尹敏锐的察觉到皇帝的话这一回仿佛带着冷意,吓得腿肚子发软差一点没说出话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灼灼的目光投在他身上,让他禁不住微微抬了头去看——正是站在文 官第三个位置上,正偷眼回头看他神色凝重的御史中丞王希。
在看见有人撑腰的那一刻,顺天府尹不由鼓起了勇气,从怀中拿出了用灰色布包裹着的东 西,向上推到了自己头顶上,朗声说道:“回陛下,臣这里有证物一枚,请交陛下御览。” 皇帝看见他还有证物,眼光略微闪了闪,这一次已经多了几分凝重,等到胡公公快步下去 从顺天府尹手中拿了包裹,又解开了包裹让里面的东西显露在他眼底时,皇帝的神色几乎是在 瞬间阴了下来,目光冷冷划过跪着的顺天府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这不是九品县官的印玺么?顺天府尹,你是五品官员,怎会有这样的印玺?”
听到那东西是九品县官的印玺,站在王希身后的户部尚书禁不住抖了一下,本来因为早朝 太早起来的那些困劲一下子散了个干净,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屏息静听着顺天府尹接下来 的话。
“回陛下,这印玺便是那偷儿偷来的东西。”
“什么?! ”皇帝手指一抖,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掉到龙座下,还好最后抓紧了,眼底却已 然带了怒气,“印玺也能被偷来!丢了印玺的九品县官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