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16)
见他将一瓶温酒喝完,白衣公子将骨扇塞进了袖中,筷子夹起一块流油的烤羊肉,晈了一
口之后倒是未觉得腥膻,吃下去之后才开口说话,声音悦耳低沉:“我们已然到了几日,大泷 那边却还没有动静,可真是沉得住气。”
坐在他对面的人看着他吃菜,手中的酒杯在指尖晃了晃,声音压得更低:“听说主将,是 你弟弟。”
“洛白?”白衣公子闻言略微有些怔愣,随即就醒过神来,脸上有着感慨之色,说不准是 安慰还是担忧,“他刚接任王位,就迫不及待的要建功立业。虽说八皇子会看在旧日的情分上 照顾他一些,可他也未免太过乱来了,帝皇的宠爱可不能轻易挥霍,用一分就少一分。”
玄衣人冷笑了一声,将酒杯放在桌边,據拍色的眸子直直盯着他:“你不在,便无情。” 白衣公子挑了挑眉,阳光照亮了他的脸颊,愈发显得肌肤如玉雌雄莫辩,神色也极为微妙 :“你的意思是,我不在大泷之后,那八皇子对我弟弟,就远远不如我在的时候那么好,也不 再记我当年为他夺取皇位之功,按照约定照拂我弟弟了?”
“他早已是皇帝。”
342.被人调戏
听出他话中的冷意,白衣公子有些忍俊不禁,骨扇滑出袖中,拍了拍自己的手心,唇角的 笑容蔓延开来,显得愈发美丽,话语却有些促狭:“垂儿和昶儿都半岁了,你在那里吃什么陈 年老醋?恩?”
玄衣人这一次干咳了两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眼底的神色骤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 般,目光凌厉的在旁边几桌,一直偷偷瞧着白衣公子的面容,眼底闪烁着光芒的几个人脸上扫 过,手指慢慢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示威之色愈浓。
“现下,我终于知晓,为何你一定要戴上面具,才肯出来了。”仅仅落他一瞬,白衣公子 也察觉到了那些讨厌至极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冷色,直起身来靠在椅背上,低声笑道,“有 些时候,苍蝇还真是不厌其烦。”
他低低的话音未落,一个略带猥琐的声音,就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两人身边骤然响 了起来:“敢问这位公子,也不知道这城中最快活的地方,该去哪里找?”
“不管是哪里,总不是这里。”白衣公子正抬手夹菜,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只是挑了挑 眉毛,淡淡的开口问道,“我们看起来,像是本地客商的模样么?”
那猥琐的声音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可见到白衣公子的面容模样,那人好似还是不肯罢休 ,接着不要脸的粘了上来,整个人身体都快要靠在白衣公子身上了,白衣公子才好似终于察觉 到了,抬手用扇子支住了那人的肩膀,神色淡淡的又夹了一筷子烤羊肉。
那人见两人一个一手持剑,目光冰冷的扫视自己,另一个本应是自己的猎物,却丝毫不将 自己放在眼中,唇角不禁咧开一个更大的笑容,厚着脸皮接着问道:“冒犯了,两位是……结 伴而行的外地客商?”
白衣公子一边说话,一边第一次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下了一口烈酒,略微一皱眉头,脸上 跟着浮起一丝红晕,看的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流下口水,手指更是不顾对面眼神森冷的玄衣人, 朝着那人的手上摸去。
快要摸到的时候,不知为何那白衣公子正好手指一收,复又靠在了椅背上,眼皮垂下抬起 酒杯,掩去唇角的冷笑:“不错,敢问兄台有何见教?”
那人见一摸不中,有些失望的搓了搓手,这一回却没有上前,换成了恭维的面容:“见教 不敢!不敢不敢,只是两位兄台若都是外地客商,肯定不熟知这镇上住宿的地方,可我就不一 样的,我可是当地的人,有名的热情好客啊,不信你问问这酒楼里的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啊?!
他的话音落下,立刻回过神来准备揪住小二来替他证明,谁知道那小二一瞧见他的脸,就 吓得三魂失了七魄一样,立时转身就跑,那人一把没有拉住,顿时丧气的拍了拍桌子,吼道: “怎么跑了?晦气!”
小二跑了,他方才的话就禁不起证实了,不过那人眼珠子一转,仿佛并不放在心上一样, 面上依旧堆着笑,抬手要再去摸白衣公子的手腕,眯起眼睛道:“好了好了,这位公子就别理 他了,快点跟我走罢,今晚就可以住在我的屋中好好休憩一晚,等到明日再赶路不迟!”
白衣公子看过了这场闹剧,极有兴趣的抿了抿唇,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那人 的脸,发现果真和声音一般猥琐,嘴唇上还留着一溜的山羊胡,禁不住自己唇角的笑意,开口
回道:“虽然这是你的好意,可想了又想,我着实是不能跟你前去,还望兄台海涵。”
那男子见他不去,也不着恼,只是眼中色眯眯的意味更浓了: “这……这又是为何?可是
两位公子怀疑我心底不诚,不是心甘情愿的……”
白衣公子这一回不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眼底含了无奈之色,手中的骨扇轻轻敲击了一 下酒杯,笑着朗声道:“这倒不是,在下怡怡相反,是因为兄台着实太过热情好客,才有些不 敢于你前去的。也不知您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句话一开口,那猥琐男子再也编不下去了,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坐在远处,神色淡淡的 白衣公子,刚准备抬腿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粗犷的调子,说话也极为粗鲁 ,听的一直淡然无波的白衣公子,都忍不住将笑容散了开来。
“老三,既然骗不动,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一看这小白脸可是上等的好货,不管是男子还 是双子,我们几个可都是闷了好长时间了,就等着这口肥肉打打牙祭呢!”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紧随着刚才那个猥琐的山羊胡一同来的,是一个满脸横肉山寨匪徒之 类的人物,眼底瞧着白衣公子时都像是冒了绿光的狼一样,看着周围的人纷纷都躲远害怕被波 及,显然这几个人是镇上有名的恶霸,没什么人敢违抗他们。
眼瞧着那个满脸横肉的渐渐走进,白衣公子扶额低叹,眼底却带着莫名的兴味,对着坐在 对面,早就全身都是煞气的玄衣人开口调笑道:“听见了没有,原来我是来给他们打牙祭的, 还是肥肉。”
这句话的话音未落,那几个渐渐围上来,走在满脸横肉身后的几个小弟模样的人立时神色 一凝,刚准备拿着腰间的刀围上去,就看见那个玄衣人慢慢站起身来,面具后的眸子扫了他们 一眼,众人就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先后的脖颈胸口腰间等处一阵剧痛。
他们看不清楚,可那些围在周围,还有些不甘心的人这一回可都看清楚了。
玄衣人就在起身的那一刻,腰间的剑连鞘一同瞬间从腰间拔出,紧接着身形快如闪电,眼 睛都还没有看清楚,包括满脸横肉的那人在内,方才还耍恶霸想要把白衣公子当肥肉的人,都 已经趴在了地上嗷嗷直叫,一脸惊恐神色的看着两人。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
“大人饶命啊,哎呦!”
转瞬间情形就大不相同,酒楼里喝酒吃菜看好戏的人,大部分都是惊愕的交换了眼神,在 玄衣人冷冷的目光扫过之后,纷纷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垂下头去喝酒吃菜,酒楼中除了那 些被剑柄或是剑鞘一招抽到地上的人不断求饶,就只剩下了白衣公子带着叹息的声调。
“怎么办,你们方才惹了我,弄得我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现下我可一点都不想饶你们 的命,你说呢?”
玄衣人依旧坐在他身边,闻言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剑,一口喝下杯中的温好的烈酒之后,突 然手指一动,一根筷子从他指尖飞了出去,直直的插在了嚎的最惨的那人手腕上,弄得皮肉外 翻鲜血直流,痛的没等那人喘过一口气,就歪倒在那里晕了过去,酒楼内的诸人瞧见这是来真 的,立时吓得做鸟兽散,片刻后就走的几乎一个人都没了。
倒在地上没被惩罚的那些人瞧见身边的人这么惨,都吓得不敢在出声扰了面前这两人的酒 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抖着,看的白衣公子眼底还颇闪过了兴味之色,玄衣人却
在此刻放下杯盏,目光有意无意的瞟着那吓得最厉害,看起来也最是瘫软,其实面上有着狡猾 之色的山羊胡,眼底多了一分讥嘲。
哀哀的跪了好长时间,白衣公子还是一会吃一口菜,一会喝一点酒,目光时不时眺望远处 的景色,仿佛是在想些什么的模样,玄衣人却完全不再看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时,那山羊 胡悄悄朝前挪了挪,握紧了自己袖子里藏着那枚猝毒的小刀,装作求饶的模样就朝着白衣公子 那边靠过去。
两人仍旧一个假寐,另外一个正垂头思索着什么,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山羊胡的动作,就 在他瞅准了机会准备扑上去,准备以看起来不会武功的白衣公子为钳制,好威胁玄衣人将他们 好好的送出去的时候,一只手却突然从他身后冒出,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位兄台。”白衣公子和玄衣人同时听到声音,不禁好奇的对视了一眼,玄衣人再度闭 上眼睛假寐,而白衣公子则像是突然被人惊醒一般,回头惊讶的看向一身宝蓝色长衫,文质彬 彬面容清秀,风骨粼然气度温和的男子,听他用不紧不慢的语调像是在说教般开口道。
“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兄台如何以为?”
343.陆氏有琴
说罢这话,那山羊胡已经脸色扭曲了,来者身体削瘦脸色苍白,其实手劲奇大身上好似又 有几分武功底子,被他那么一握,那把刀早就掉在地上不知哪里去,还提醒了面前这两个煞星 ,自己肯定是既跑不掉又要挨一顿折磨,立时眼皮一翻晕过去了。
见山羊胡口吐白沬瘫倒下去,身着宝蓝色衣衫书生打扮的人,仿佛有些叹惋般的摇了摇头 ,低声咕哝了一句孺子不可教,这才露出温和的笑容,动作看着极为规整,好似是从小如此教 养而来,仍是那不急不缓的调子:“冒昧打扰,在下不是故意先出手的,只是害怕两位兄台大 意,遭了这两个人的暗算,还望兄台见谅。”
“兄台也是好意,在下不会不分黑白的,还是多谢了。”白衣公子瞧见他低身行礼,腰不 多弯一分,手指平平竖着拇指朝天,虽然不算十分打眼,笑起来却显得极为温和的面容藏在袖 后的人,眼底的光芒一闪,含笑抬手道。
“请坐。”
两个字过后,对面的玄衣人张开了眼睛,和白衣公子一同注视着来人,瞧着他动作自然洒 脱的拂了拂椅子,端正的坐在了另外一面,宽袍大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搭在椅柄上,宝蓝色 的长衣完全舒展开来,几乎没有一点褶皱,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生卷气,却不像书呆子那样 死气沉沉,反而显得规矩有节可敬可慕。
白衣公子以前从未遇过这样的人物,乌玉般的眸子里暗光微闪,抚了抚自己的衣角,坐直 了身体同样对他拱手一礼,同做书生模样口齿清晰,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今日巧遇,得见公 子这样的人物,也不知可否告之姓名?”
书生见白衣公子换了态度,唇角多了笑容,却也宠辱不惊的再度抬手,恭恭敬敬回道:“ 在下姓陆,单名一个琴字。”
白衣公子听了这个名字,突然微微皱眉,仿似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哪一字?”
书生神色依旧淡然,拱手回道:“铮铮为乐,无丝竹靡伤,无琵琶风雅。”
白衣公子的眉头未解稍松,同样回了全礼,不见一丝勉强:“原来如此。”
陆……琴?却是这个琴?可看这般做派,却不像普通人……
就在白衣公子放下手来,对面的书生刚准备接着拱手发问时,不远处的窗边却突然闪过一 个湖绿色的人影,其后是一个少年惶急着没有焦点的目光,以及他带着哭音的声调,好似很是 有些害怕:“公子,公子?!公子您跑去哪里了,小绿找不到您了,呜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