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48)
再度开口时,却只有三个字。
“下去罢。”
话音未曾完全落下,他抬手推开面前轻掩的木门,抬步走进屋内,目光掠过屋内陈旧的摆 设,稍微在桌上那盘黑白子上停滞了一番,定定落在了平躺在不远处床榻上,半身盖着锦被, 早已沉沉入梦的人平静安然的面颊上。
不知过了多久,玄衣人低身坐在榻边,冰冷的薄唇轻触那睡梦中,稍稍弯起的唇角,轻声 喃喃道:“宸华……好好睡,我会布置好一切,等待大鱼入瓮。”
带着慕容氏家徽的马车停在了宗人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再度开启,露出其后紧抱着怀中 人的玄色身影,守在门外的众多军士和蓝衣暗枭则纷纷垂头行礼,直到那双玄色银纹的长靴踏 上马车时,低沉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
“回府。”
387•尽力医治
马车载着两人回到内城中的慕容氏大宅时,已然是天色微微向晚的时候了,一直等在门前 面容沉郁的慕容祭远远看见马车前来,便立刻抬步迎了上去,对着小心翼翼抱着怀中人的慕容 昊低声说了几句后,便立即与他一同回身进了那敞开的大门内。
刚一进郦玉苑寝室,将身着浅紫色长衣的人轻柔放置在榻上,修长的手指刚要替昏睡着的 人褪去外衫,层层叠叠的纱帘和珠帘外,一个浅青色的身影却突地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稟报 道。
“侯爷,外面有人求见,是……是那位苗女姑娘。”
话音落下,被阳光照亮的指尖一顿,下一刻却未曾停顿片刻,沉默着没有开口,仿佛是在 等待着外面的人将话说完。
不出意料的是,站在帘外的妃剑没听到床畔主子的回答,便接着开口道。
“那位苗女是听说侯爷将昏迷的内君抱回来,这才想要进来看看的,她还说她会些苗疆的 蛊术,说不准可以帮得上内君……”
这一次,不等妃剑将后面的话说完,清冷低沉的声音便骤然响起:“让她进来。”
“是,侯爷。”
浅青色的身影迅速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就是吱呀一声木门响动,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快步走 进了屋内,也不管离着床畔是否有着一层又一层阻拦的纱帘,便仿佛毫不在意的跨步入内。
可等她一直走到床畔,瞧见那坐在床边神情冰冷容姿却俊美无俦的玄衣人,又发现此时正 因为她发出的响动,那人转过了在阴暗中显得极为深沉的眸子,正直直盯视着她的时候,方才 察觉自己好似有些失礼的红衣少女忍不住低声惊呼,面上神色有些惊慌起来。
“琪雅……琪雅见过侯爷。”
看她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的模样,坐在床畔的慕容昊脸庞上也从未有丝毫动容, 只是冷冷的盯视着她,直到红衣少女终于在这样的情状下稳下神来,记起自己前来的因由,眼 光躲躲闪闪,神色也有些说不出的奇异,再度悄悄瞄一眼慕容昊那若天神般俊美的面容后,这 才红着脸颊垂下头来,也不去看一边沉睡着的江洛玉,反倒扯着自己的衣角,话语中有几分少 见的羞涩腼腆。
“敢问侯爷,琪雅略通医术,可否让琪雅先……先看看内君的昏迷是因为何故?”
话音落下,红衣少女只感觉投在身上的目光更冷了些,脸上的晕红顿时敛了一些,她不由 迟疑的咽了口唾沫,刚准备再度开口劝说时,玄衣人却骤然起身让开一步,无声无息的从她身 边走过,带起一阵令人屏息的寒风。
红衣少女久久未曾听见他说话,好似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唐突,也不敢在抬头偷看 玄衣人,快步小跑到床榻旁低身坐下,纤柔的手指抵上那白皙的手腕,片刻后才犹豫着站起身 来,注视着不远处珠帘后的那个背影,掩去自己眼底的神情:“侯爷,按照脉象来看,内君这 是中了蛊,我可以救内君。”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玄衣人顿时转过身来,目光 透过几层纱帘直直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几许焦急和惊喜:“此话当真?”
红衣少女听出玄衣人话中的情绪,脸色骤然刷的一下白了,手指情不自禁的在身侧旁握了
握,话语在唇边滚了几圈,才怯怯的再度开口道:“侯爷若再是耽搁,若是内君的脉象一会变 了,琪雅也就不能保证了。”
闻言,玄衣人并未怀疑什么,转身便掀开了珠帘,修长冰凉的指尖触在那人沉睡的面颊上 ,声音低沉:“好,你要什么?本候让人给你准备就是。”
红衣少女见他走到自己身边,脸上不由白了又红,慌张的退了一步后,低声喃喃道:“多
谢侯爷。”
她话音落下,玄衣人细心为榻上人掖好了被角,便抬手打开了雕花窗,对着外面守卫的人 低声嘱咐了几句,半盏茶的时间后妃剑便带着一溜白衣侍从进了内室,对着红衣少女一同行礼
眼角余光瞧见红衣少女垂下的眼睫,慕容昊那双據拍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语气却在对 着她是,稍稍缓和了一些:“内君之蛊,可有解决之法?”
红衣少女没有看见那个深沉冷漠的眼光,只是垂着头语气认真的低声道:“回侯爷,琪雅 没能看出这是什么蛊虫,不过这蛊虫仿佛除了让他昏睡并没有什么害处,但刚才我诊脉过后, 发现他体内似乎不止有蛊虫,还有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且服用绝不止一日两日了,我要开些解 毒的药来给他煎了服下,或许有可能让他清醒过来。”
听到慢性毒药这几个字,玄衣人眸底顿时闪过一丝寒光,面上却掩饰的极好,语气没有什 么变化,好似没有瞧见面前红衣少女在说出这番话后,显得有些惊讶奇怪的目光,便转头朝着 身畔的静立的妃剑低声嘱咐:“记得笔墨伺候。”
“是,侯爷。”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双子垂首应是,随即温和微笑着对红衣少女抬起了手臂 ,“琪雅姑娘,这边请。”
红衣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仿佛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似得,忍不住再度盯着玄衣人毫无波动 的侧脸看了一会,方才察觉到自己又失礼了,慌慌张张的低身一礼后,转身跟随着妃剑快步消 失在屋内。
听着那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站在屋中的慕容昊缓缓垂下眼帘,侧过身来的 时候,便看见慕容祭带着早就请来的御医从墙壁后的暗门走出来,兄弟两人在阴暗的室内悄无 声息的对了个眼神之后,头发花白的老御医得以上前重新诊断此刻正沉沉睡着,唇角甚至还存 留着一抹微笑的人。
“怎么样?”
片刻之后,低沉中带着几分的嘶哑回响在层层纱帘掩映的床畔,头发花白的老御医连忙收 回自己的手来,抹了抹自己脑袋上那其实并未出现的冷汗,眼底全是疑惑不解:“回侯爷,恕 老朽不懂苗疆医术,方才那位姑娘描述的脉象,就是中毒什么的……老朽怎么都诊不出来,更 别说是内君昏迷的原因了。”
话音未落,慕容祭眼底的忧色更深,慕容昊却未曾抬起眼来,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张 从容美丽的脸颊,沉默着没有说出一句话,直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淡绿色衣衫的妃剑 面无表情的双手递上一张纸。
“侯爷,这是方才那位姑娘开出的方子,请您验看。”
據拍色的眸子在那张白字黑字上凝视了许久,骤然开口 : “写方子的人呢?”
妃剑躬身答道:“回侯爷,那位姑娘说这方子上的药混在一起不好熬,一定要看着时辰, 于是便和芍药一同去药房给内君熬药了。”
慕容昊唇角逸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冷笑,抬手将药方子朝着老御医递了过去,看着人慌忙低 头将药方子仔细查看,片刻后露出了稍微放心的神色:“侯爷,老朽看这药方子里倒没有什么 有毒之物,匹配起来也是解毒的良药。虽不知那位姑娘到底解出的是什么脉象,但药开的确然 是解毒药,只具体解的是什么毒,老朽就不大不清楚了。”
慕容祭站在旁边安静听着兄长和老御医的对话,这话一出他下意识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坐 在床畔神情不明的兄长,悄无声息的拱了拱手,留下一个未散去担心的眸光,便带着御医快步 离开了屋内。
就在两人的脚步迈出门槛半个时辰后,隔着一道垂花门和木门的药房内,身着红衣的少女 呼呼的往炉火底下吹了吹,将即将熄灭的余火完全吹熄,拎起那沸腾的药罐子时,目光下意识 的闪烁了一下,对着背对自己身穿淡绿色衣衫的侍婢笑着道。
“芍药姑娘,你来滤药罢,我来端着碗。”
芍药一回头,就瞧见红衣少女有些吃力的将手中的药罐放在一层层白布上,知道她是端不 动了才这么说,便随之露出和善的笑容来,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罐,注视着面前的红衣 少女眨着眼睛端起干净的玉碗,还垂下头细心擦了擦后,才凑到她眼下示意她倒药。
看到这一幕,芍药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手指握紧了药罐的把手,轻声嘱咐道:“也好, 那琪雅姑娘要拿稳了,小心会烫手。”
等漆黑的药汁满了纯白的玉碗,身着绿色衣衫的女子将药碗外沿细细抹了,便端上了托盘 跟随在红衣少女身后,快步朝着曲折的回廊走向内室,掀开一层层的纱帘后,走在前面的琪雅 还没来得及对坐在床畔,一直定定凝视着床榻上沉睡着的人开口,站在她身后的人却抢先一步 柔声稟报道。
“侯爷,药来了。”
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就看见玄衣人连头都不抬,便立即抬手沉声道:“拿来,我来喂。”
红衣少女见他根本不看自己,只是望着睡在床榻上的那个人,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黯然之 色,神色却掩饰的很好,从托盘上端起那盛着药的玉碗,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声音娇柔:“ 侯爷……”
玄衣人好似没有听到她柔软的少女声音,更无睱去探究身畔红衣少女此时的神色,只低头 含了药碗里的药汁,低头哺喂到那薄红的唇中,眼看着玄衣人竟如此做,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 红衣少女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慌张之色,下一刻却眼珠一转,快步走到桌边端起茶盏来,手指再 度下意识再度在杯沿口抹了一下,这才端给起身放好药碗的慕容昊,低声劝说道。
“侯爷,那药极苦,还是漱漱口罢。”
玄衣人还是头都没抬,却抬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盏,令红衣少女更加惊讶的是,慕容昊揭 开茶盏杯盖低头刚喝了一口,就将下一口也哺喂到了睡着的江洛玉口中,神色动也不动垂下脸 来,面上的神情却看不清楚。
半个时辰过后,床榻上的人依旧沉沉闭着双眸,安静的一动不动。
红衣少女脸上露出了一点惊愕的神色,片刻后快步上前抬手扣在了沉睡的人白皙的手腕上
,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不对,那些药喂下去内君本应立刻醒来,可为何会……让内君睡得更
深?”
玄衣人在她话音未曾完全落下时,迅速抽出了腰间的金匕首,目光如横在她脖颈上的刀锋 般森冷:“你要害他?! ”
“并不是我害内君!我也并无害内君之心!”红衣少女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吓得顿时跌坐 在了地上,却也不敢去躲那锋利的刀刃,终究意识到若不能治好床榻上那人的病症,自己绝对 会被这把金匕首杀死时,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只是……我方才可能有些想岔了,解 毒之药好似和那蛊起了什么作用,内君他……”
玄衣人好似完全不想听她的解释,却碍于刚才的药那人已经完全喝下去了,不好轻易杀她 ,只眼光更加森冷了 : “到底会不会有损伤!”
红衣少女吃力的咽了口唾沫,忙答道:“侯爷,蛊虫变异之后,大概不会对身子产生什么 伤害,毕竟喂下去的都是解毒之药,不过若是蛊虫一直不解,人会一直沉睡下去,若是他这么 躺着时间久了,就会渐渐喂不进去饭食,有可能会被活活饿死,在睡梦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