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50)
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说不出的森然,红唇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说清楚,冷宫出了什么 事?”
女官的头垂的更低,明显不敢违抗面前人的命令,态度竟开始和方才那揣着银簪子的宫女 一般,小心翼翼的:“回稟娘娘,奴婢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是冷宫走水是因为有人想要毁尸
灭迹。”
“毁尸灭迹? ”粉白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轻轻划过垂着头的女官额头,令人禁不住 毛骨悚然,话语中却还带着未曾抹去的笑意,“话可不能乱说,在这皇宫中不论发生什么事, 不论是谁还了谁,都要有证据才算数。”
女官强忍着眼底的惊恐,面上勉强露出个讨好的笑来,上前一步悄声道:“回娘娘,这事 虽是有证据,可都是些不能说的证据。”
“不能说的证据? ”听到最后这几个字,那涂满了鲜红蔻丹的手指方才略微收回,饶有兴 趣的在空中弹了弹,声音中多了几分诡秘之色,“这我倒是很想听听。说说看,都是什么不能 说的证据?”
“回娘娘,您还记得十年之前娘娘的亲妹,嫁给了当年的四皇子为妃,现下的恭亲王大婚 后的回门日,慧贵妃在宫中小产,那日傍晚江氏便接着被废的事情么?”
听到女官带着小心翼翼吐出这番话,一直安静站在一边听着的江洛玉眸光一凝,目光细细 审视了一番此时皇后打扮的乌雅乐则,心中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前生自己被废后,并非是乌雅朵嫁入皇宫当上皇后,反而是乌雅氏为了制衡将乌雅朵嫁给 了南静隆的亲生弟弟,作为亲王妃先巩固乌雅氏的地位,随即将乌雅氏唯一的双子乌雅乐则娶 回皇宫里,立为了皇后?
就在江洛玉垂头沉思时,月光之下容颜秀美,能够看出保养得宜的乌雅乐则挑了挑眉,一 边迈步朝着殿门外走去,一边含笑低声道:“十年之前那些事情太久,本宫最近的记忆有些模 糊,也记不得这许多……既然出了这等事情,你就详细说来听听,权当解个闷子。”
解个闷子?
这四个字一出口,江洛玉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唇角跟着逸出冷笑来。
“是,娘娘。”可惜的是,在他身边的其他人都瞧不见他此刻的神色,女官闻言,更像是 得了什么大的恩宠一般,忙忙的将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报了,“十年之前,那位冷宫里的 皇后虽是原配,但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早就不大受宠了,又一直没有生下孩子,皇上面上没说 什么,心底肯定是烦了的,更何况当年除了那位冷宫皇后在这宫中位份最高,其余的就是那位 在宫中呆了数年的慧贵妃了。”
走在前面的乌雅乐则挑了挑眉:“有些趣味了,说下去。”
“娘娘您可是不知道,这位慧贵妃虽是个美人,可毕竟当时皇上立足不稳,乌雅氏刚嫁了 唯一的嫡女给亲王千岁,您身为男双也还未曾嫁入宫内。”
那女官看皇后听得有趣,立即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唇边的笑容也就更加殷勤了,为了引 起面前乌雅乐则的注意,反倒更加压低了声音,眼珠子也跟着骨碌碌乱转,不像是在说什么旧 日往事,反倒像是稟报什么大秘密一般。。
“那时皇上心急一直没有子嗣的事,慧贵妃又并非是大金的贵女,倘若先于后来的大金贵
女生下子嗣,那便是‘长为贱,嫡为次’了。”
乌雅乐则轻哦了一声,红唇勾出一个莫名的弧度,眼底的光芒明灭不清,即使是听了这话 神色也未曾大改,试探更波澜不动:“皇上的算盘打的倒是一如既往的精明。不过据本宫所知 ,当年的那位皇后一路从大泷跟到大金,作为正室一直没有子嗣,侧室也不过只有一个,想必 手段十分高明罢。”
“这娘娘可猜错了,那位皇后虽是手段高超,可当年的慧贵妃毕竟是那位皇后的亲生堂妹 ,再说还碍着皇上的宠爱,慧贵妃当年肚子里怀着孩子,皇后虽是眼热,可那位皇后最是对皇 上痴心……”
“对皇上痴心? ”这句话话音未落,身着华服的人突地步子一顿,面上第一次多了几分吃 惊之色,似笑非笑的喃喃道,“多年对着那样的皇上,也有人能痴心的起来?倒当真是奇事一 桩了。,,
女官闻言忙连连应是,脸上也多了几分鄙薄之色:“娘娘说的是,要不是当年那位皇后痴 心以至于自己发蠢,慧贵妃怎能这么容易就将那位皇后弄到冷宫里去?”
乌雅乐则无谓的勾了勾唇,再度迈开脚步朝着火光未灭的方向行去,语调复又恢复了不咸 不淡:“慧贵妃当年怀着的那个孩子,怕不是冷宫里被烧死的那位弄死,而是她为了陷害那位 皇后自己弄掉的罢。”
“说来这也是慧贵妃的报应呢。”
那女官眯起了眼睛,悄悄更朝着乌雅乐则身边凑了凑,目光朝着火光升起的地方比对了几 番
“自那次为了污蔑冷宫里的那位流掉了孩子,她可就再也没有怀过孕,怕是冷宫里的那位 日夜不停的在诅咒她的缘故,最近有位贵人又诞下了个皇子,慧贵妃年纪也不小了,虽是姿色 还不错,可宫中有姿色的人越来越多,区区几分姿色怎能比得上一个孩儿?”
390■前生(三)
“哦?”乌雅乐则听到诅咒这两个字,突地显出略微不适的模样动了动肩膀,神情却分毫 不变的转了话题,“怎突然扯上这些?莫不是冷宫里的人的诅咒真的有了效用不成?那本宫以 再嫁之身在这皇后之位上坐着,不早就被那些想要夺皇后之位的人给咒死了么?”
女官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白了一层脸,知晓自己无意间竟犯了面前这位娘娘的大忌,却也没 有立即请罪,反而眼珠一转谄媚讨好之色更浓的凑了上去。
“娘娘这是说什么话?您可不能自贬身份和慧贵妃相比,娘娘如此福大命大,四年前还生 下了七皇子,怎有人敢诅咒娘娘——只不过比起娘娘来,慧贵妃怕是日思夜想着,前几日听说 做了个噩梦,说是梦见了冷宫中的那一位,这才……”
“说她蠢,还真是蠢。”
听了这女官后面的话,乌雅乐则缓缓垂下眼来,眼角眉梢流露一分讥嘲,“原本安安静静 的杀了,再伪装成病死的这一点并不难做,最起码能让这皇宫中许多看热闹的人找不到谈资, 更何况还是已经废了十年的前皇后,谁想到她杀个人也这么大手大脚的,本来现下情势便十分 紧张,宫内一走水这件事可就瞒不住了。”
“娘娘说的是啊,那位先皇后虽说是被废了,还在冷宫中呆了十年无人理会,可毕竟还是 皇上的原配嫡妻,动手杀了他没有丝毫意义,即使是处死已然废了的妃嫔,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就算是有子嗣的各宫娘娘都是大罪,更何况是在大金中没什么势力撑腰,这么多年只凭着那 一点宠爱的慧贵妃呢?”
女官低声附和了几句,看着皇后被自己的话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她不由有些得意起来,好 似不够般的凑得更近了,声音也愈发的小了 : “更何况此事要是被皇上知晓,怕是慧贵妃就算
不死,也是要和那位先皇后一样入了冷宫的。”
“哦?”
话到这里,当年的那些宫闱旧事本应说完,却没想到女官之后竟会说出这般话来,身披华 服的皇后于是悄无声息的拂了拂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一队宫女离远些,这才目光幽深语调缓慢 的问道。
“怎么杀死那位先皇后,陛下竟会如此动怒,竟不念慧贵妃这么多年服侍的情分,硬要将 她打入冷宫不成?难不成当年那位先皇后入冷宫之事,还有些隐情?”
“娘娘,这点您就有所不知了。”
女官见皇后挥退了闲杂人等,光将自己一人留下,知道自己之后所说的话至关重要,忙不 敢隐瞒的将最后一点秘密倒了出来。
“当年那位虽然被打入冷宫,可毕竟在皇上夺嫡之时出了大力,还知道许多先皇时的秘辛 ,皇上虽和那位夫妻多年,心中也还有几分眷恋,登基之后却一直疑心那位有一日会叛了他, 这才在他当了一年皇后,慧贵妃陷害他之时,皇上顺水推舟才找由头废了他的原因。”
江洛玉立于他们两人半步之处,藏在袖中的手指根根握紧,在与心爱之人成亲又诞下了两 个孩子之后,他的眼底早就没有了恨怨之色,此刻突地听见了前生之事的真相,心底却只余留 无尽的嘲讽和漠然。
原来,自己前世被废的真正原因,却并不是自己心狠手辣害了江慧的孩儿,而是为了南静
隆那止不住的疑心,和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么?
乌雅乐则没有此时的江洛玉显得复杂深沉的眸光,唇角倒是露出了个莫名的弧度,再度抬 起了脚步接着朝前走:“这样听来,皇上这么多年,倒是和本宫进宫那时一般,一如既往的冷 心冷肺呢。”
那女官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连连应是道:“娘娘说的是。”
可这一次没等两人走几步,身后的众多侍从也还未赶上来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宫墙 的另外一边响了起来,紧随着的是个容貌清秀面色却极为焦急的女官,江洛玉眼看着来人打扮 的和方才在乌雅乐则身边服侍的那个女官差不多,便顿时清楚这也是皇后的一个心腹。
“娘娘,不好了!”
乌雅乐则显然没想到这个女官会来到自己面前稟报,闻言微微皱眉,语气跟着阴了下来: “何事?”
“冷宫走水的事情传到养心殿,被皇上知道了! ”那女官不敢隐瞒,忙语速极快的稟报道 ,“皇上问了好多宫人,还有冷宫里的人!清楚原委之后就突然大怒,已经带着人朝慧贵妃那 里去了,眼看着是要不好了。”
跟在乌雅乐则身边的宫女咽了口唾沫,看了那稟报事情的女官一眼,插话道:“娘娘,此 事是慧贵妃惹出来的,您不必前去淌这趟混水,要说也是慧贵妃自作自受,不如就让慧贵妃自 己承受这一切后果便是。”
“罢了,本宫毕竟是皇后。”乌雅乐则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脸色阴晴不辨,良久之后长出 了口气,终究转了方向朝着皇帝居住的养心殿走去,“宫内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虽说和本宫一 点关系都没有,但既然已经牵扯到了皇上,本宫就必须要去一趟不可,就算是站在那里什么都 不说,也算是本宫全了礼数。”
江洛玉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眼看着一直跟随在乌雅乐则不远处的坐辇上前,女官扶着他快 步上了辇车,他不禁眼光微微一闪抬步跟了上去,目光晦涩难辨的朝着养心殿走去。
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远远的都能够听见女人的哭喊声,江洛玉稍稍挑了挑眉,一下就 辨认出了那是谁的声音,唇角不由逸出一点嘲讽的嗤笑,也不管身后正慢慢下辇的乌雅乐则, 便自顾自的抬步走进去,目光迅速的扫过此时养心殿前的一番情形。
直直对上脸色惨白发青,不管是目光还是神情都有着几分浓重阴霾,虽是一副大金皇帝打 扮,却被气的浑身发抖的南静隆,还有此时哭的凄凄惨惨装的一脸无辜,正跪在地上怯怯叫着 冤枉的江慧,江洛玉的神色都平静无波,好似再也翻不起一丝涟漪。
不到片刻时间,乌雅乐则便仪态万方的翩翩而来,先是瞅了瞅养心殿的情形,眼底不着痕 迹的掠过一抹厌恶,手中的绣帕却摆了摆,看起来好似是想要去拉跪在地上哭着的慧贵妃,却 还不忘拉起衣摆朝着南静隆跪下,口中声音与方才相较,多了几分柔媚之色。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突地责罚起贵妃妹妹?”
南静隆站在不远处,脸色沉得发黑,闻言面上露出一丝讥嘲,话中却满满都是说不出的厌 恶:“皇后既然来得这么快,还替这个贱妇求情,怎不会知晓这个贱妇到底做了什么事?莫要 揣着明白装糊涂!”
乌雅乐则听出那话中的厌恶,却明显不以为意,面上仍是略带焦急担心的模样,好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