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39)
慕容祭见他好似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暗中松了口气:“兄嫂不怪祭鲁莽就好。”
“不说那女子,别坏了兴致。”江洛玉勾起唇角,抬手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将其间的白雾 遮盖下去,目光显得悠远而淡然,又隐约带着关切,“再过一月便该放榜了,还未曾询问祭弟 ,不知心中可有准备了么?”
听他问起放榜,慕容祭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前几日写下的策论,虽自己觉得很好,可毕竟 他从来未曾考过这样的试,心底不免担忧,口中却回道:“兄嫂放心,弟心中有数,并不十分 担忧。■
江洛玉扫了他一眼,便知晓他虽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惴惴,知道等到放榜之后就好,也 就不再多安慰:“这样就好。”
慕容祭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后,仿佛是想起了之前的旧事,神情愈发沉郁,直到不远处 一直在嬉闹的慕容昶玩的有些累了,被奶娘抱着过来,瞧见坐在那里的叔父眼神一亮,便立刻 张开手叫道:“叔父!抱!抱!”
慕容祭向来宠爱两个侄子,一见慕容昶就露出笑容,抬手从奶娘怀中抱出慕容昶,手指刮 了刮他嫩嫩的小脸,又低头抚了抚他的发,错眼间瞧见慕容垂还板着脸有模有样的朝着这边走 ,不由侧过身来,对含笑看着他们两人的江洛玉说道:“垂儿昶儿本是双生子,本应该长的一 模一样才是,谁想到现下来看,垂儿是越长越像大哥,昶儿却愈发相似兄嫂。”
江洛玉笑着抱起走过来的慕容垂,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看着那张愈发酷似心爱之人的 小脸上,因为不好意思露出了一团红晕时,忍不住眯起眼睛笑容愈深,正抬手给小慕容垂将有 点歪了的发带重新系好,旁边的慕容祭却抱着慕容昶目光四处扫了扫,讶异问道。
“怎么这么久了,都未曾见到大哥?”
江洛玉闻言,头都没抬,眼光却愈发幽深:“祭弟来的不巧,就在你来之前,昭敏先去父 亲书房,商议有关四皇子之事了。”
“四皇子? ”慕容祭眉头皱了皱,神色沉了下来,“可是今日在朝上,四皇子殿下有什么
事?”
江洛玉点了点头,松开手示意慕容垂和慕容昶先去玩,这才开口说道:“最近在朝上,四
皇子殿下再度得宠起来,今日便被皇上派了个差事。”
“差事?是何差事?”
身着紫衣的人缓缓站起身来,含笑望着重重叠叠围墙后,那隐约可见的朱红大门,金砖琉 瓦砌成的皇宫,声音沉稳却又异样的轻缓,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般:“出帝都,令其暂时领兵 于关外守疆,与大泷逍遥王一同抗击匈奴,但因国丧不得出兵,不过是要四皇子接管边疆之地 罢了。”
听到最后这几个字,慕容祭悚然而惊,心底顿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想了又想却不知心悸 来自何处,下意识喃喃道:“边疆之地……”
“今日父皇派本殿去守边疆之地,算是父皇对本殿的一次考验。”
同一时刻,外城的四皇子府内,南静麟正侧身站在堂屋的台阶上,他身畔站着刚端来补品 的萧侧妃,闻言那纤长的玉指微微一颤,那张娇美的脸庞半抬半掩,只露出了带着笑的半边, 如今那笑容也凝在了原地,带了担忧之色。
“殿下……定要前去那苦寒的边疆之地么?”
南静麟错眼间,瞧见了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却好似毫不放在心上,抬手便搂住了自家侧妃 的纤腰,目光中有着未知的野心,半是安慰半是笃定的开口道。
“这段时间里,本殿一直在朝堂中不顺,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本殿一定不能 让父皇失望,所以不论如何都非去不可!今夜你立刻给本殿收拾好衣物,明日清晨本殿便带着 你去边疆。”
听到最后一句话,被他搂在怀中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极好的收敛起来,娇滴滴的抬 起仿佛蒙着一层雾的眼睛,声音又轻又软:“殿下要带着茹云?”
南静麟抬起手来,将她鬓发间的一支蝴蝶钗紧了紧,看着那呼扇缀满宝石的翅膀,眯着眼 睛笑道:“现下你可是本殿的心头宝,本殿不带着你带着谁啊?”
萧侧妃闻言,面上先是惊喜,随即不知为何,突地闪过犹豫之色:“可殿下……”
看见她脸上的犹豫,南静麟神色一冷,骤然松开了搂着她的手臂,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声音立时变得有些森冷:“怎么了,你不愿跟随本殿?”
375.半路遭劫
萧侧妃见他神色阴郁,料想他肯定是因为这段时日不顺,府中又有乌雅乐则不时给他气受 ,不管此时陛下究竟是什么心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遇,若是此时违抗了他,定然没 有什么好处,想到这里时她心念电转,面上也带了几分悲伤担忧之色。
“殿下明鉴,茹云能够得到殿下的宠爱跟随殿下,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会不愿呢? 只是……只是茹云心想自己乃是府中唯一的侧妃,若是随着殿下一走,府中便只有乌雅姐姐能 够管事了,可殿下您的后苑中,却还有几位快要生产的妹妹,茹云是怕若是府中没有和姐姐分 庭抗礼的人,那殿下的子嗣岂不是……”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一番话说罢,本来不过是要带个美人,并未一定要带着萧茹 云的四皇子沉思片刻,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纠缠此事,敷衍般的点了点头,“也好,既然 如此,那本殿就不带着你去了,你现下立刻去让最近本殿收来的嫣夫人收拾一下,明日随着本 殿前去边疆罢。”
萧侧妃看他变了主意,手指也跟着松了下来,再度回复了那副娇滴滴的模样,低身应道: “是,茹云立刻便去,请殿下稍待。”
出了堂屋的门前,一步步迈下台阶后,身着华裳的萧侧妃便缓缓朝着四皇子府的后苑走去 ,眼看着就是要去寻找四皇子最近新收的宠妾嫣夫人,只她还没等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突然 响起了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和怯怯。
“侧妃娘娘,您为何不随着殿下前去边疆?方才殿下有让您前去的心思,不正好能让您更 加受宠么?”
听到这话,身着华裳的女子眼光一厉,顿时转过身来,面上的笑容涓滴不存,目光冷冷的 扫过自己身边侍奉的大丫鬟的面容,啐了一口后沉声道:“你个小小奴婢,胆子倒真是够大! 反倒来责问起主子来了?”
那大丫鬟乃是她从萧氏中带出来的,一直很受重用也不多话,这么多年来跟随着萧侧妃在 府中,都被乌雅氏的人压了一头,早就心生不忿却碍于主子不敢说话,此次终于瞧着自家小姐 终于得了皇子殿下宠爱,想了许久才大胆进言,没想到一开口却惹了主子不快,立即惊慌失措 的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奴婢不敢!娘娘息怒!”
“起来罢。”萧侧妃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看她神色着实慌乱,头又磕得砰砰直响,知道她 没有坏心思,神色便渐渐缓了下来,低低哼了一声,“念你也不敢有什么歪心思,不然早就将 你处置了,也熄了身边的一个祸患!”
大丫鬟侍候她多年,听出她这一次话中仿佛有缓和之意,心下松了口气,却仍是低下头来 恭顺道:“娘娘恕罪,是奴婢说错了话,请娘娘饶恕!”
“小小奴婢,你又懂什么呢? ”萧侧妃见她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脚边,眉眼低垂的模样, 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受的苦楚,一时间眼底划过狠戾的光芒,目光先转回方才离去的堂屋大 门口,仿佛能从层层的白墙后瞧见那个人的脸,后又落在了更远处乌雅乐则所住的正房,纤细 的手指在华服下死死攥紧,几乎抠出了血来。
“跟在殿下的身边,不过是一时的欢愉罢了,如今乌雅氏尾大不掉,却仍在这风高浪急的 朝中扎根稳稳,其中本就有着蹊跷,若不能先对付了乌雅氏的那位,任谁有了殿下的宠幸,也
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那丫鬟闻言吃了一惊,忙抬头去看面前的主子,试探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等到殿下走后,便是那位的机会——”萧侧妃抬手示意她站起身来,目光在葱郁的树木 下,更显得别样的阴郁狠毒,长长的眼睫和娇美的面容垂下,语气甜美的如同诱哄不知情的人 ,喝下掺了蜜的毒药,“同样,更是我们的机会。”
她的话音未曾止息,一阵风倏忽而过,扬起她垂下的缕缕青丝,拂过她身畔葱郁的树丛, 浓墨似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掩住了那还未完全消散的话语声。
第二日一早,四皇子南静麟便坐在马车上,一边和身畔依靠着自己的宠妾玩闹着,一边开 口示意马车和侍卫队前行,而一早起身尽心尽力为四皇子一行准备,此时一身杏黄色长裙眼底 带着不舍的萧侧妃,则在目送着一溜车队行远之后,将眼底的厌恶和轻蔑极好的完全掩藏,等 到车队终于消失在她的眼底时,薄红的唇勾起一丝微笑,袖袍一转消失在了府门前。
车队缓缓行出帝都大门,在官道上风光昇月的走了一个多月,眼看着路途已经过了大半,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跟随着四皇子前往的众多侍卫大部分都松了口气,觉着剩下的 路途应当也是平安。
只不过愈朝着边疆的方向前行,气候倒是一日比一日冷起来,不光马车内的主子加了炭盆 ,连守卫的众人都不得不加了衣衫披风,动作因此也僵硬了不少。
就在车队中人纷纷放下戒心,在风雪呼啸的官道上缓缓而行时,领头的侍卫还未瞧见下一 个城池的影子,耳边就突然响起一阵破空声,紧接着喉咙上撕裂般的剧痛,黑色的箭矢穿透他 的脖颈,让滚热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
眼看着骑在马上的侍卫长突然喉咙中箭,大张着眼睛神色扭曲的从马上跌落下来气绝身亡 ,本来因为寒冷风雪有些昏昏欲睡的侍卫们顿时警醒,可还没等身在外围的众多侍卫腰间抽出 长刀,一阵簌簌的羽箭声响起,顿时让防备不及的侍卫们死伤惨重。
这一轮黑色箭矢过后,不光是外围的侍卫们遭了秧,处在车队内侧突逢变故,正拉紧马缰 不让马车上套着的马受惊的车夫也被一箭穿喉,那匹马同样被一箭扎在了屁股上,唏律律抬起 了前蹄不顾旁边的侍卫阻拦,带着马车就一路狂奔朝着侍卫们踩踏而去,不一会就冲的本来就 准备不足的侍卫们七零八散,朝着荒无人烟的雪山跑去。
眼看着马车朝着官道之外的方向跑,侍卫们来不及去找到底是从何处射出的箭矢,都忙不 迭去追那辆失控的马车,幸亏马车内的四皇子南静麟察觉马受了惊,千钧一发之时,也不管身 畔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想要拽着他不松手的小妾,就掀起马车帘跳了下去。
他虽不曾遭遇过这样的事情,还好武功底子不差,在地上打了个滚后没受什么伤,立即抽 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刚准备和迅速朝着这边赶来的侍卫们汇合时,一声破空从他耳边划过,顿 时觉得肩上一痛,回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瞧见自己肩胛骨上插着的黑色箭矢,和从马车奔走的 方向,涌来的一批杀气腾腾的蒙面黑衣人。
南静麟瞧见那些黑衣人举起长刀,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逼过来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也不管 自己肩上的伤口,就没了命的奔逃起来。
而同在此时,一个身着黑色斗笠的身影,不知何时停步在了高高的雪山悬崖上,层层黑纱 覆盖下的面容看不清楚,那双乌黑深沉的眼睛,却在瞧见山下的情形时,抬起了自己修长的手
指,遥遥指向了那个方向。
南静麟连滚带爬的跑进了侍卫的包围圈中,看着那些侍卫和黑衣人搏斗,本来还有几分秀 气的面容变得苍白无比,那些黑衣人越来越多,护着他的侍卫却越来越少,那些黑衣人已经快 要杀到眼前来,浓烈的血腥气味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惊慌着不顾自己肩上的伤口,就转身 朝着另外一边跑去,可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去,蒙面黑衣人就已然扑了上来将他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