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182)
眠星好不容易从外面的包围圈中退进去,看着站在中央低头沉思的江洛玉,面带惊慌的刚 准备说什么,就感觉到江洛玉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这条小路虽然偏僻,可毕竟在内城和皇 宫的要道上,现下立刻发出讯号,我们只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昭敏看到讯号之后就会立即赶 来,到那时候就没事了。”
“是,内君。”
江洛玉抬起头来,目光再度看向黑暗的天幕,以及面前越来越近的血腥气味和黑压压的一 片打扮诡异的异族人,不自觉掠过他们手上的手弩,皱起了眉头:“只不知他们是如何知道我 们会通过这里——”
他的话音未落,眠星就惊呼出声,手中带血的短匕指向了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身 影:“内君,你看那个人!”
月光渐渐从乌云密布的地方露了出来,照亮了远处那人深红色的衣摆,以及衣摆上隐隐约 约的纹饰,江洛玉握紧了剑柄,仿佛终于认出了那人是谁,冷笑一声后,突然握紧了掌中的长 剑,略微弯下身子。
“凤凰尾羽……原来如此,乌雅氏竟然和东疆死士有牵连,若是一旦被皇帝知道,乌雅氏 全族都会冠以谋逆之罪,除了皇后之外怕是会全族抄斩罢。”
眠星正在寒江阁众人中一起拼杀,目光下意识扫过护卫中心的马车上,顿时眸子一缩,大
声喊道:“内君小心! ”
就在刀光在月光下森然闪动时,远在大金皇宫中外宫的慕容昊站起身来,目光遥遥望向窗 外投进的乳白光芒,修长的手指慢慢握紧时,听到背后一声带着些怯怯的话语。
“朝云将军?”
听到宫女的声音,慕容昊抿了抿唇,回身从见到他之后,就满脸晕红的宫女身畔掠过,眸 光冰冷的走过长长回廊,还没等走出拐角的时候,却看见南静瑾迎面而来,看到他的时候皱了 皱眉,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皇帝走后,还在接着讨论东疆之事的兵部大臣们。
“你怎么了?自从方才在商量事情的时候,就一直在走神。”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心慌……”身着玄衣的人终于停步,目光也跟着南静瑾一同看向了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偏殿里影影绰绰的那些身影,南静瑾眼看着他还准备转身再朝着回廊里走, 下意识就要拉住他不让他再焦躁的走来走去了,可还没等他动手,慕容昊整个人身子就是一凝 ,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了宫墙外,喃喃道。
“这声音是——如意笛?”
话音未落,他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只和江洛玉一模一样的如意笛,凑在唇边吹响,面容愈 发森冷寒戾,不再看身边的南静瑾,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步履在黑暗中极快,眨眼就不见了 踪迹,只留下他冰冷沉凝的声音。
“那支如意笛是宸华的……他出事了,告诉各位大人我要先行离开,代我请辞。”
南静瑾被他突然离开弄得一个怔愣,本来想要伸手阻止来着,可一听到是和南静玉有关, 他的脸色跟着变了,连忙快步上去追人,虽然短时间没有追到近前去,可也隐约瞧见了身影, 立即扯了嗓子问:“喂慕容,到底怎么回事?! ”
慕容昊步伐不停,只是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那双在阳光下仿佛烟熏據拍般的眸子,现下 就像是一个充斥着血色的漩涡,道路两边的宫女和太监瞧见他这副样子出门,都吓得一个个低 着头不敢看,任由他如风一样掠过身畔。
“是那些东疆死士。”
“你说什么?! ”南静瑾怎么都没想到,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回答,还想要上前去赶人 的时候,又觉得不对返身往回跑,眼看着是脚步迅速的去通知屋内还在商议的各位大臣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寒江阁前来保护江洛玉的人已经折损一半,连江洛玉自己已经动手许 多次,虽然身上没有受伤,可不管是披风还是衣衫上都已经浸润了血色,眠星退回来站在马车 前,神色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慌张。
还好的是,那些东疆死士仿佛也所剩无几,余留下的一些都是受了重伤,不一会就被寒江 阁中的人戮杀一空,浸满血色的小路重新恢复了平静,留下的那些寒江阁中人立刻原地坐下开 始疗伤,同时服下随身携带的药丸。
“内君,您怎么样?还好么?”
“我还好……只是……”江洛玉脸色惨白,面容却依旧平静无波,目光在周围的山峦上巡 曳一圈,唇角浮现了一丝苦笑,眼底却没有绝望,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即使那些东疆死 士死了,乌雅氏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已经能够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了,眠星……”
“属下在。”
“寒江阁此次伤亡极重,我已经吃的够多了,现下这里不需要这么多药,你将你身上的药 分一分,都给了他们,伤好一点我们就支撑的久一点。”
眠星从袖中拿出所有的疗伤药来,抿着唇给坐在马车周围的人分,一边分一边忍不住掉眼 泪,现下这种情况凭谁看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江洛玉这么多年一路辛苦走到这里,如今 好不容易坐宫却要死,他就忍不住想落泪,连声音都哽咽了。
“是,内君。”
对比于他,江洛玉的神色平静到可怖,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手指握紧了已经变 成暗红色的剑柄,一边运功一边低声吩咐道。
“昭敏听到如意笛就会前来,只是我们这一次不知能不能在乌雅氏死士手下再支持半柱香 的时间,若是有了什么意外事有不谐,他们应该不会立刻杀了我,而是将我作为手中筹码威胁 昭敏,你现下就赶紧逃罢,赶在我们之前和昭敏汇合,能不能救我就看你的了。”
眠星一听江洛玉的话,竟是让自己立刻离开,顿时变了脸色,立刻跪倒在江洛玉脚边,拼 命摇头反驳道:“不行,可内君您现下不比寻常,您不能——”
295.梨花迷蒙
江洛玉没有再看他,只是突然沉声吼道:“我的命在你手里,这时候了还不快去!”
眠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了一眼渐渐围上来的团团黑暗,终是一咬牙朝上窜越到了马 车顶上,手中的双匕不知何时换成了银针,用尽了自己身上的毒药和功力,总算是冲破了包围 圈,踉跄着朝皇宫的方向去了,压阵而下的乌雅益瞧见了他的身影,任由两人去追踪,其余的 人则迅速逼上了马车外的众人。
这一次因两边差距甚大,乌雅氏死士武功高强悍不畏死,比东疆死士还要拼命,不一会就 杀掉了寒江阁剩下的所有人,将面无表情的江洛玉擒住推到了蒙着面的乌雅益面前,其中一个 黑衣人在乌雅益耳边说了些什么,乌雅益却冷冷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肮脏事?!他们的援军马上就到,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留下 一个皇室帝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不想要命了么?”
先前开口的黑衣人见他发怒,顿时不敢再说:“是,主子。”
直起身来时,声音寒冷如冰,带着浓重杀意:“杀了,不留活口!”
“是!,,
江洛玉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乌雅益,唇角无力的扯了一个笑容,腹中的剧痛越来越难 以忍受,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目光已经渐渐开始模糊,却仍是睁着眼睛看面前的人从腰 间拔出刀来,即将对着自己一劈而下。
这一次他居然猜错了。乌雅氏如此费尽心力的设了一个局,忍耐了一个月勾结东疆死士, 竟然真的丝毫不为了对付慕容氏,而是为了他一个人的命。
只可惜了这个孩子,还有那个……没有赶上的人。
他脑海中闪过那个人站在花树下,俊美无睱的面容和清澈的笑颜,心底就像被一只手在拧 ,却只能垂下眼睛来,看着地上的那道拉的长长的影子,刚准备迎接那和前世一般无二的痛楚 时,眼前却骤然一阵昏黑,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玉儿。
一片飞舞着雪白花瓣的梨花林中,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美丽的女子站在花枝旁,正含笑定定 的望着他,神色柔和的对他招手唤道。
玉儿,快过来。
江洛玉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目光中就多了许多复杂的情愫,是难 以抹除掉的敬慕和依恋。
母妃?
纷纷飘落的梨花瓣,在空中飞扬而起,带起淡淡的清香。
玉儿知道么?母妃从来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女双。
江洛玉走近站在原地,始终不曾微动的白洛冰,还没等再度开口,白洛冰却开口道。
成为女双就要嫁人,以你的身份定会嫁入豪门世家,一定会为你的夫主延续血脉,但双子 诞子却十分不易,许多世家不愿意娶双子为正妻,甚至娶了正妻之后,还要娶身份高贵的女子 为侧室,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双子坐宫是为了别人延续血脉,诞下的却是你自己的骨和血。
母妃……
双子诞子痛苦难以预料,母妃从未见过双子诞子,也不知道那到底会有多么苦痛,可你是 母妃的心中宝,母妃只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活着,被所有遇见你的人当做掌心宝玉,妥帖 保护一生珍贵心爱。
我知道母妃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是母妃疼爱我,可是……
白皙柔滑的手指触在脸颊上,仿佛带着少年时分外依恋的疼爱和不舍,江洛玉抬手抓住那 只手,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这一次劫难你能逃过,下一次呢?若诞子之时出了意外呢?你就再没办法回去,连母妃也 救不了你——玉儿,这人世间太多苦痛,你已然经历过一次,最清楚不过了,为何还始终为此 所限,为何执着留恋不愿放开手?
听着耳边声声,江洛玉抿了抿唇,良久之后突然觉得脚下骤然悬空,整个人随之坠落而下 ,眼前有的是母亲渐渐看不见的柔美面容,黑暗深处却是另外一个人看不清楚的容颜,他不由 喃喃着,张口道。
对不起,母妃。
因为那个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抛下。
再度睁开眼睛时,乳白色的月光铺洒而下,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布衣青衫身形凝 如渊海,脚边尽是黑衣死士们的尸体,站着的人似乎感觉到他醒来,侧过身来眼神复杂看向他 ,月光照亮那熟悉万分的面容轮廓,神色却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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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萧云及时赶到,救下了他的性命。
看到萧云缓步走了过来,江洛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扶上了车,刚想要从车上的软榻 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早已站不起来,只能支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只剩下一半的车厢 内,注视着来人一步步走到面前。
萧云,沁妃的嫡亲大哥,南静麟侧妃的嫡亲父亲。
却偏偏和慕容昊,没有丝毫关系。
江洛玉吃力的欠身,垂下眼来轻声道谢:“萧大人,没想到……是您救了我。”
“你心中并不尊敬我,就不必特地对我行礼,不过都是虚的。”萧云上下看了他一眼,察 觉到他虽然气力不济,但精神还算可以,便点了点头,制止他再动作,“我知晓昭敏的身份, 也知道很恨我,更是一生都不会原谅我,不过我也不想要他的原谅,我救你不过是为了对敏儿 的愧疚,你不必告诉昭敏,更不必记着我的好。”
江洛玉闻言,忍不住怔了一瞬,先是没想到他会知道慕容昊就是他和慕容敏的孩子,更没 想到的是他会如此直接的说出这些,只好慢慢的又靠了回去,坐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 是萧云见他沉默下来,就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质小盒,抬手递给了他。
“这药是用来疗伤的,吃一粒罢。”
江洛玉知晓自己坐宫,身体异于常人,不知道这药是否能吃,一时间不由犹豫,见他犹豫 ,萧云却眼神复杂的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小腹上停留片刻,深深叹息一声:“放心, 我略懂一些粗浅医术,你吃了这药,等到一会御医来为你医治后,应该就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