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32)
乌雅乐则不敢违抗父亲的话,仅仅是和乌雅拓说了几句话,他脑门上的汗都落了下来:“ 谨遵父亲之令。”
乌雅拓沉默片刻,注视了面前的乌雅乐则半晌,突然问道:“四皇子殿下与你,最近如何
?,,
乌雅乐则不敢隐瞒,也知道隐瞒不了,忙低声回道:“父亲,四皇子殿下……最近,最近 有些不太听话,不过乐则知道缘由,一定会处置好的,不劳父亲费心……”
“你出嫁之前我便说过,南静麟是陛下最蠢的一个儿子。那副蠢相简直和当初的小妹一模 一样,只碍着他身上还留着一半的乌雅氏血液,还有族中那些人,我才不得已让你嫁给了他, 倘若不出所料,他想必对你一直都是阳奉阴违,一有机会就想要挣扎着,飞出我乌雅氏的掌心 罢。”
“父亲明鉴。”
乌雅拓低哼了一声,语调愈发淡漠,却不容违抗:“与他和离。”
乌雅乐则本来正流了一脊背的冷汗,闻言却觉得一个激灵,里衣湿黏黏的粘住了肌肤,说 不出的难受,心底却更是惊恐,听到这四个字后只觉得自己没听清,下意识反问道:“……什 么?”
“为父的话,你没听清?”
“不……不是,父亲,乐则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是和离,乌雅氏并非没有先例。”乌雅拓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无人能够窥探到他 如何作想,包括总是自诩乌雅氏智囊的乌雅乐则,也丝毫不敢去看面前的父亲,只能流着冷汗 静听他的吩咐。
“当年的乌雅泽,不正是如此么?”
听乌雅拓说起乌雅泽,乌雅乐则的身体抖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随之扭曲,不敢当面说出违 抗的意思,只能语调艰涩的应道:“父亲……请父亲三思……”
“你舍不得他? ”乌雅拓的声调不变,只是在此刻的乌雅乐则耳中,更加了几分说不出的 冷漠,“乐则,你原本不是如此软弱,为情爱所控制之人。”
“父亲容稟,乐则不愿现下与皇子殿下和离,实在是有原因的。”乌雅乐则艰难的抿了抿 唇,头垂的更低了, “父亲,其实乐则……乐则初见父亲,还未来得及稟报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乐则……乐则已然坐宫一个多月了,是父亲还未归来时就有的,方被府医诊断出来。”
乌雅拓听到这话,果真沉默了一瞬,但随即就是更深一层的冷漠:“南静麟的孩子,于你 而言若没有情爱,会有什么可贵?你若与他和离,就可以自行娶妻立府,不必受这双子孕育之 苦,难道为父竟会想不到这一点么?”
“不是这样的,父亲,请听乐则一言。”乌雅乐则听乌雅拓话中之意,是要自己舍掉这个 孩子,不仅立即抬起头来,眼底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芒,低声辩解道,“乐则是想,想要在四 皇子殿下府上生下这个孩子,落实这孩子的身份后,让这个孩子姓乌雅。”
“一个南氏的孩子,却姓乌雅? ”乌雅拓薄薄的唇在黑暗中掀起,看起来好似是在笑,语 气却愈发可怖渗人,“有些趣味了,说下去。”
“是,等到孩子出生之后,若是直接与四皇子殿下和离,可能有损皇室和四皇子的面子, 所以乐则想,等到这孩子刚出生确认是个儿子后,就偷偷将四皇子在府中处置了,对外称乃是 得了急病,或者干脆就是那位内君所做。”
“一箭双雕,倒是好计策。”坐在轮椅上的人从他身边划过,悄无声息使人心惊,“就怕 你到时候这么做,皇帝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还要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据为父得到的消息来 看,那位内君仿佛不是什么善人,绝不会轻易认了你给的罪过。”
乌雅乐则不敢怠慢,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后,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父亲说的是,可孩子 在出生之时若不能确定身份,表明这孩子继承了南氏和乌雅氏的血统,乐则之后的谋算怕是不 易,父亲的心愿若是有了这样一个孩子,就算是四皇子殿下已死,也会更容易达成些。”
听到乌雅乐则最后的那一句话,乌雅拓骤然回过头来,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他的眼光依旧 比电光还要犀利,犹如淬了毒的利箭,让人心生戒惧。
“你是想……让这孩子作为皇孙登上帝位,由我乌雅氏一族辅佐?”
乌雅乐则听乌雅拓这样说,知道父亲这算是对自己腹中孩子起了兴趣,短时间内不会让自 己再和四皇子和离了,不由松了口气:“父亲英明。”
“不错的主意,难为你竟能想到这个。”乌雅拓沉思了片刻,语调终于带了一点柔和,可 丝毫不似父母对儿女的柔和,反倒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一样的劝哄,“不过世事变化无常,若是 皇后此次生下了皇子,照陛下那副宠爱皇后的样子,陛下的年纪又不是很大,足以看着那个小 皇子长大,之后很有可能会立那个小皇子为太子。”
“人的心总是偏的,谁不希望给予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最好的东西?”
乌雅乐则听到这个口气,却是丝毫不觉不喜欢,脸上反倒有了放松的神色:“那父亲的意
田曰..,,
心疋
乌雅拓叹息一声,若有所思的抬起手指,指向不远处挂着的一幅画:“乐则,你该知道, 皇后——可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不过一个卑贱的庶双,乌雅氏绝不会允许他的孩子压在头上, 做那高高在上的下一位陛下。”
365.转回帝都
乌雅乐则瞧见他的动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是绘了一幅纯白牡丹的画作,而 在那幅画的角落处,却有一个小小的红印,其上赫然是乌雅情三个字。
正是当朝皇后,乌雅情的墨宝。
那牡丹画的惟妙惟肖十分美丽,乌雅乐则一时间都有些看的入迷了,却突然听到身边的乌 雅拓再度开口,语气阴森的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让人忍不住后退俯首:“有些错,犯一 次就够了。”
和画中的那株白牡丹一模一样的,是此时摆放在大金皇宫内宫中,养心殿御座旁的一盆纯 白花朵,而此时坐在御座上的人放下手中的奏折,正垂下头去用修长的手指去触碰那盛开的雪 色花朵,俊秀的面容上露出笑容,显得温和雍容。
半个时辰后,景仁宫,皇后寝宫。
寝宫之内,乌雅情正抱着薄毯,倚在床畔看着手中的书籍,大概是坐宫的缘故,他秀媚的 容颜在昏暗的室内更显美丽惑人,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
门外传来一声声的请安,夹杂着一个沉稳的脚步声。
“皇上驾到!”
外面的宫女和双侍都轰然跪地,声音整齐划一:“参见皇上!”
传来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坐在床畔的乌雅情放下手中的书,他已经坐宫近乎八个月,身上 早就开始浮肿,手脚也有点不听使唤,弯腰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靠在一边的床柱上行 礼:“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南锦虚一进门,就瞧见乌雅情正蹒跚着站好要给自己行礼,脸色瞬间就变了几变,立刻快 步上前扶住他坐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肚子,低声嘱咐道:“你快要临盆身子重,上次朕 来的时候就说过,你对着朕不必多礼,怎么不听朕的话?”
乌雅情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不知是酸还是涩,握紧了那人递过来的手慢悠 悠的坐下后,忍不住靠在床畔调侃皇帝道:“这几个月因为臣的缘故,陛下几乎没有留宿过其 他嫔妃,臣可不想怠慢了陛下,若是将陛下惹恼了,不管臣腹中皇儿,皇儿闹将起来要见父皇 ,臣可是哄不住的。”
南锦虚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随即眼神却温柔下来, 抬手抚了抚乌雅情盘起的乌发,含笑喃喃:“情儿……你变了。”
“皇上不喜欢?”
“不。”眼见面前的爱人眼底闪过狡黠之色,仿佛当年那个刚进宫还不认识自己是谁,却 往自己身上泼水的少年,心底说不出是释然还是痛惜,不由抱紧了他,“朕喜欢……怎么会不 喜欢呢,朕欢喜的不得了……”
乌雅情被他搂在怀中,垂下眼睛来笑容浅浅,显然是十分高兴的:“皇上喜欢,臣就放心
了。”
南锦虚看着他高兴的模样,目光掠过那鼓鼓的腹部,眼神略微变了变,终于将其中深暗完 全隐去,化为荡漾起波光的柔和。
皇后马上就要临盆,诞下他们这么多年期盼的那个孩子,乌雅拓回帝都之事,还是暂时不
要说出来了,等到瞒一两个月皇后生产,到时候再说也不会太迟。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更是抱紧了怀中的人,而乌雅情察觉到他的怀抱收紧,不但没有 起疑心,脸上反倒掠过了丝丝笑容,突然抬手反握住了南锦虚的手指,轻声问道:“陛下这时 候前来见臣,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南锦虚含笑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 “没有什么事,朕便不能来见你了么?”
乌雅情低哼了一声,显然不准备相信他的话:“皇上撒谎不打草稿,臣都闻见香气了,陛 下还要抵赖?”
“朕的情儿真是鼻子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皇帝听他这么问,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立刻扬声唤道,“魏海!”
“奴才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听到里面皇帝的声音,一直候在外面的大太监,立刻给身边带来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们就开始一盆盆的将带来的东西往里搬,伏在皇帝怀中的人一见那些东西,眼底立即闪 过了惊愕之色,有些吃力的在皇帝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到那些一盆盆搬进来的花朵前,即使 手指已触到那柔软馨香的花瓣,却还是吃惊的瞪大了眸子,犹自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时节,这些牡丹居然开着……这……这都是陛下种的?”
“难道朕还能作假不成? ”皇帝见他脸上的惊喜之色,面上神情更是柔和,却故作不满之 色,像是个小孩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此刻正在邀功一般,“你坐宫这一段时日,朕可是 对这些牡丹下了大力气,情儿肯定没有发现……”
可这一回不等他将话说完,乌雅情就垂下了眼帘,转身握紧了南锦虚的手指,语声仿佛有 些哽咽,更低却再听不清楚:“……阿锦。”
南锦虚听他声音不对,神情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略微垂下头去看他,手指拂过爱人柔软温 暖的脸颊,声音温柔低缓:“怎么了?”
乌雅情被他捧起脸颊,本是想要勾起唇角,眸中却禁不住落了泪花:“……我很欢喜…… 是那种忍不住的欢喜……是真的……”
“你欢喜就好。”南锦虚怔怔盯着他某种雾般的泪花,像是受到了蛊惑般,垂下头亲了亲 他的眼角,将那一滴苦涩的泪咽下,“瞧见你欢喜,我们的孩子也会欢喜,我更会欢喜……情 儿,等到你诞下我们的孩儿,不管是男孩双子或是女孩,我都将他交给你来抚养,若是个女孩 子,我就立刻封她为公主,每日陪着她一起玩耍,将她捧为朕的掌上明珠。”
乌雅情伏在他怀中,听着耳边那人咚咚的心跳,还有愈发温柔的声音:“若他是个双子, 朕希望把他当做男双来养,可若是他成年之后喜欢上男子,朕也会遵从他的愿望让他嫁人,若 是个皇儿自然最好不过,朕与你一起细心教养,等到长大之后继承朕的位置,统帅大金的锦绣 江山。”
听到这几句话,乌雅情的手指忍不住颤抖,眼底的泪花越聚越多,长长的睫毛敛下,敛去 深深的眷恋,掩去更深处的绝望之色:“好……陛下说什么都好,不论怎样,臣都是陪在陛下 身边,一起看着孩子长大,一起陪陛下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