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朝廷一直安稳,让他们望眼欲穿,却也找寻不到罢了。
但见正始帝将一份奏折丢到柳存剑怀里,淡淡说道:“自行看去,其他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待柳存剑退下后,又有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悄然出现,沙哑着说话。
“齐王世子刚醒,太医诊断,底子受损,许会常年抱病。”
正始帝把玩着手里的虎符,沉默了半晌。
“既是夫子救他,便饶他一命罢。
“如此一来老齐王……也该能安分些。”
他的语气阴森至极,透着莫名的恐怖。
永宁二十七年,齐王闵妄动。永宁二十九年,齐王闵与康王联系过密。正始元年,齐王闵与二皇子私联,通财百万。
这位老齐王,一直雄心不死。
过了半晌,正始帝的声音又变得温和平常,“夫子的情况如何?”
“莫家上下很是安分,徐氏闭门不出。”
帝王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迎着冰凉的月色,正始帝看向窗外寒冷的雪色,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快要开春了。”
刘昊默然守着,没有说话。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要说开春,却还是有些时候呢。
在这种异常诡异的气氛里,到底快迎来除夕。太后的寿辰就在除夕前几日,因着是整寿,办得很是盛大,三品官以上也都列席入座。
莫惊春在席上看到了公冶留铭。
他的脸色苍白,已是养了半月,人将将能起身,听说是他坚持要来宫中,老齐王熬不过他,还是应了。
莫惊春看了半晌,默默低头吃菜。
只是他不去理旁人,却有人主动上门来。
公冶留铭被侍从搀扶着走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给莫惊春行了个礼。莫惊春看着他颤巍巍的动作忙上前将人扶住,“世子!”
公冶留铭苦笑着说道:“若不是宗正卿出手,我怕是当天就去了。”或许是因为他经此一事,公冶留铭之前脸上的浮躁去了许多,整个人显得很是安静内敛。
莫惊春:“臣只是竭力而为。”
他不敢自认有恩。
如果他早些过去,或许能更快一步救下公冶留铭,可是莫惊春带着桃娘,就肯定不能带着孩子去冒险。
公冶留铭淡笑着说道:“宗正卿这话却是过于刻薄自身,你本也可以不出手。”他这话,却是诚心实意。
莫惊春敛眉,眼下齐王世子给他的感觉,却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等齐王世子被人搀了回去,莫惊春才觉得周身的目光少了一些。他跪坐在席面上不说话,却有另一位走了过来。
莫惊春霍然起身,欠身说道:“许阁老。”
许伯衡笑着说道:“子卿,你这反应可是不慢。”这突然起身,倒是把主动走过来的他惊了一惊。
莫惊春抿唇轻笑,陪着许伯衡吃了几杯。
许伯衡倒是真的无事,只是看到还有旁的蠢蠢欲动,过来给莫惊春解围罢了。这席面本来各自安坐,但有几位王爷起身去敬酒,一来二去,上头正始帝也没有说什么,底下诸位便也肆意了些。
莫惊春:“多谢许阁老。”
许伯衡摇头笑道:“齐王的事情,子卿如是无意,可莫要牵扯太深。”
莫惊春无奈地说道:“此事只是赶巧。”
最近世家和宗室的摩擦甚多,只是因着皇帝和寿宴的事情才强行压着,殊不知翻过了年,不知又是什么景象。
莫惊春是半点都不愿意掺和进去这些事情。
许伯衡抿了一口清酒,淡淡说道:“人心浮动,还有得闹。”
莫惊春听着许伯衡的话,一瞬间想起任务七。
任务七提及的舞弊,就在来年二月。
而莫惊春已经在最近一月,将所有的考官都摸查了一遍,最终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这考官,有几个是世家出身,但也有几个是从科举一步步爬起来的老臣。正始帝想得非常周到,并未留下隐患。
最近这些时日,也没听说过学子和考官接触的消息。
莫惊春若有所思,他已经被任务坑过几次,有时候不是任务完成不了,而是正始帝想要借力打力,反倒是放任自流。
这一回……难不成也是如此?
陛下已经知道他身上有这桩事情,若是将任务告知帝王,或许……
莫惊春捉着酒杯出神。
他已经吃了好几杯,虽然只是普通清酒,但碍于甚少吃酒,眉角淡淡飞着红色。灯火通明的殿内,隐隐约约有着乐章奏响,摇曳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出了几分柔色。莫惊春捏着酒杯的手指发白,指甲尖透着少许粉。
正如他现在嫣红的脖颈。
酒水吃下,就容易发热,酒气往外冒,蒸得面色发红。
许伯衡正和莫惊春说着话,突然见他脸色微变,捂着小腹怔怔站在原地,耳根烧红得很。
“身体不适?”许伯衡轻声问道。
莫惊春忍下一声呜咽,勉力说道:“可能是,阁老容我暂退。”
他将酒杯放到一旁,急匆匆地出了出门。
许伯衡只以为他要去恭房,略有担忧地看了几眼,然后为莫惊春遮掩一二。
那头,莫惊春急忙出了温暖殿内,外面的冰凉总算盖住莫惊春这一身燥热。他方才在殿内莫名其妙地掀起浑身的躁意,就像是突然有把火从小腹烧了起来,整个人坐立难安。如果只是这样便罢了,他还徒然升起了饥饿难耐的感觉。
莫惊春的嘴巴不断分泌着唾液,就像是渴求着什么,但是放眼望去,整个殿内的食物都引不起莫惊春的兴趣,就连刚才还觉得醇香的酒水眼下都显得干巴巴。
为了不在殿内出丑,莫惊春才连忙出来。
只是殿外的寒冷也只是暂时将莫惊春身上的热意盖下,却仍旧有烦躁的怪异感。他跌跌撞撞地沿着宫道走,却又不敢走得太过深入,毕竟这还是在皇宫内,要是一个不慎撞见了什么人,那便实在难堪。
莫惊春闯入一处寂静的偏殿,蜷缩在窗下窝成一团。
他的呼吸都异常炽热,牙齿满是忍耐的颤抖。
莫惊春拼命咽下呜咽,抓着饥饿的腹部闭了闭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yin纹认了主后,每隔三月,都要饱腹一次】
莫惊春:“……”
他的耳边回响着“饱腹”这个词,不由得更显痛苦。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正常的东西。
莫惊春颤抖着咬住指骨,生生忍下又一次饥渴的冲击。
本该寂静的宫殿,不知为何蓦然响起了低低的笑声。女子的媚笑,男子的轻语,纠缠的两人滚进了同一处偏殿。
莫惊春听着外面的骚动,挣扎着捂住嘴。
有些浑噩的脑子在舌尖剧痛后,勉强找回神智,听出外面那两人,一个许是宫里的宫人,另一个……合该是某个入宫的王爷。
这宫内的宫人不算多,毕竟宫内拢共也没几个主子。
正始帝身边伺候的宫人除了內侍外,就只有库房还有膳食两处有宫女。太后那处倒是多是女官,但是主子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身边早就跟了宫人的。除了每殿配给的宫人外,整个宫内的宫人数量比前朝要少了不少。
內侍已经是没了盼头,只能在皇宫内生活,而宫女却是在年满二十五后可以出宫。
正始帝不好美色,宫女压根没有留下来的可能,有些心思灵活的另寻他法,也是正常。只是附近无人的宫殿这么多,怎么偏偏就选了这里?
莫惊春抿紧了唇,嘴角有着点点红丝。
外面各种声响,他都生生将手掌掐出了红。
精怪似乎在耳边说了什么,但是莫惊春听不太清,他现在全部的理智一直都用于压制自己,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出去做些什么。他有种感觉,如果他彻底失控,怕是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公冶启。
既然这yin纹可以认主,那唯一能让他满足饱腹的人,也只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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