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一回不尽相同,对莫惊春的身体实在影响过大。
公冶启不过稍稍一思索,便发觉这般的情况,怕是从入春的时候就开始了。而莫惊春居然硬生生扛到了夏末,如此忍耐心性,也实在是让人震撼。
他略动了动手指,残香还停留在指尖。
如同颤抖的反应与尖叫的呻吟难以忘却,公冶启面色深沉地低头看着下腹。
他有反应。
…
莫惊春再度醒来时看到了刘昊,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消息。
他累得不想动。
整个人似乎是被彻底抽空,连半点力气也没有。
刘昊殷勤地搀着莫惊春靠坐起来,还给他递水。他确实是口渴到不行,试图伸出手去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胳膊和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虚软到无力。
刘昊未等他接,就帮着喂了几口。
莫惊春:“……”罢了。
他有点头疼,身体也有点难受。
但这是他最近几个月最舒服平静的时刻,即便他确定自己现在正在宫内,也抹不去那淡淡宁静的心绪。
莫惊春看向刘昊,“现在是什么时辰?”
刘昊:“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莫惊春敛眉,他在宫内待了一日半。
他迎着刘昊略显担忧的眼神,叹息着说道:“这般看我作甚?公公不必担忧,陛下没有……碰我。”最后那两个字,莫惊春说得异常艰涩。
到底是礼数束缚,难以出口。
刘昊一愣,脱口而出,“怎会如此?!”
莫惊春对刘昊一贯温文有礼,此刻也忍不住斜睨他一眼,无奈说道:“眼下可还在国孝。”
便是如陛下所说,那是“帮助”好了。
到底是没有逾距。
可是……莫惊春面色微沉,已经做到那个地步,又有什么差别呢?
这股燥热是顺其自然的驱使,它让莫惊春几乎要发疯。为了遏制这种冲动,他几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近乎冲破他理智的压抑束缚,如今再想起来,他都想不起那个满脸痴态的人居然是自己。
如此羞辱难堪,几乎要撕裂了他。
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明明空无一物,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流出来的感觉……就像身体破了个洞。
他有些烦躁,却不想露出来,沉默了半晌,他才说道:“既然我身体无事,陛下可有话?若是没有,我也该告罪出宫。”
朝臣本来就没有留在宫里的理由。
不过依着正始帝的脾气,应该会为彼此都寻一个合适的借口,在这点上莫惊春居然还有点扭曲的信任。
刘昊:“陛下正在御书房议事,他道,若是夫子醒来,便请夫子到御书房。”
莫惊春微愣,“御书房?”
刘昊道:“江浙一带出了点事情。”
莫惊春顿了顿,江浙若是出了事情,可不管大小都需重视。若是不值一提,陛下就不必在御书房开小朝会。
刘昊细细观察了莫惊春的神情,立刻退了出去让莫惊春留有自己的空间。
料想这位也必定不愿有人在旁边伺候。
莫惊春在刘昊退出去后确实是松了一口气,他掀开被褥下了床,最先感觉不对的便是脚上的触感。他低头一看,之前没注意到这地上都铺了一层毯。
他一愣,仔细看向四周。
无一不精,无一不巧的摆设落入他的眼中,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右边架子上摆着的是永宁十六年杭州献上来的瓷器,如此精巧的技艺再无第二个。而再远处的软塌上凌乱铺着好些颜色不一的奏章,他不必上前,都晓得那上头会有怎样的朱批。莫惊春慢慢地回过身,看着身后被他躺出了形状的床榻,奢华柔顺的布料垂落了一半在地上,正是昨夜时时缠绕的触感。
用着,只有帝王才能享用的颜色。
这里……不是皇宫里随意一处的偏殿。
莫惊春清醒至今,直到此刻脸上方才流露出恐慌与震惊。
这里,是长乐宫。
…
“荒唐!”
还未进得御书房,莫惊春就在门外听到一声暴喝。
薛成的大嗓门传了出来,“盐乃国之税收根本,如今却有私盐贩卖流通,此乃重罪!既是如此,怎可轻轻放过!私盐是从何而来,又是卖到哪处,这中间的一应流通,都必须彻查清楚!”
顾柳芳的声音年迈,缓缓而道。
“薛阁老说得言重了些,不过盐乃国有专管,出现这等私下流通的情况,少不得有人监守自盗。”
顾柳芳说话的速度并不快,他又说了几句,停下来的时候,御书房内正巧陷入安静。
刘昊趁着这时间扬声,“陛下,宗正卿到了。”
“进来。”
正始帝的声音传了出来。
莫惊春眨了眨眼,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吞了下来,在迈步的一瞬便恢复了内敛肃穆的模样,掀开下摆进了门。
正始帝直接免去了莫惊春的行礼,让他坐下后,又匆匆点了许首辅说话。
莫惊春本就是后来,起初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在门外听到的只言片语却已经足够让人心惊。
自古以来,盐的买卖都是由官府管辖。
此为税收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历朝历代都是严禁私人贩卖,违者处死。
而且来时刘昊提及到了江浙……难道事情是从那里爆发的?莫惊春微微一想,倒是从那边挖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许尚德。
虽然和许伯衡是同一姓氏,可是他们之间并无关系。
这位是莫惊春从前同一届的状元。
他被调过去那边做事,少说也有一两年的光影。
王振明忽而说道:“陛下,既然是监察官发觉的此事,不如让其与当地官员一起自查,有着监察在,老臣以为,至少不会出现错漏。”
“胡闹。”黄正合微蹙眉头,“既然问题在于当地官员本身,怎可能让其自查?查来查去,也不过是一场空。”
“那黄尚书有何妙计?”
即便是这等朝会,若是吵到上头,其实也与民间争吵无差。
莫惊春听着两位老臣吵得不可开交有点头疼。
“好了,”正始帝冷冷地压下争执,“寡人不是来看笑话的。”
他嘴巴还是毒。
他看一时间吵不出个好歹,也懒得讲时间再耗在这上头,吩咐他们回去拿几个章程出来,明日再论。
话罢,便直接散了。
正始帝不是个爱拖拉的性格,他既然说散了,议事的大臣立刻便告退。莫惊春本来想混在他们中偷跑,岂料正始帝在说完话后就盯着他呢,懒洋洋地将他叫住,“夫子身体如何?太医昨儿诊断的时候,可真是把寡人吓出个好歹。”
走在最后面的黄正合和王振明一个踉跄,真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这个“好歹”究竟是怎么个“好歹”法?
是今日嬉笑怒骂将一群人喷了个狗血淋头的“好歹”法吗?
莫惊春:“劳陛下费神,臣吃过药,已经并无大碍。”听着声音还有几分发虚,看来确实是大病了一场。就连进来的时候,几个关注的老臣也看得出来他的脸色比素日里要苍白几分。
不过话也只听到这里,再后头的便听不到了。
御书房内,莫惊春立在那里就跟脚下生根,正始帝的视线正在他身上打转,刺人得很。如果是在从前,莫惊春还能忽略,可是在经过昨日……昨夜……他咬紧腮帮子,沉默得像是一块石头。
正始帝歪着脑袋看他,“夫子为何看起来像是受尽凌辱一般?难道昨日不够快活吗?”
“陛下慎言。”
莫惊春已经无力去纠正陛下的态度,但还是下意识地说出这话。
不管……
他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克制,习惯内敛,习惯将苦果往下吞。
这是他自己酿造的罪。
莫惊春沉沉呼吸了一口,而后掀开朝服下摆跪了下来,“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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