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是觉得浑身酥麻,尤其是昨夜被……的地方,手指若是平放在桌上,便有着不自觉的微颤,像是还在回味昨夜的事情。
莫惊春在路上都是紧握拳头过来的,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他心里是恼怒,却也还没到真的生气的地步。
昨夜……陛下失控是失控,到底也没真的压着莫惊春做那么多。
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羞耻的,几乎将人摊开的掠夺舔舐,仿佛他真的是一块肉,还是什么蜜糖,怎么吃都吃不够,几乎将莫惊春上下都舔舐得化了下来。
人连手指要动弹都是懒散,软得提不起劲来。
那种如在云端的感觉,让清晨起来的莫惊春走了几步都是腿软,陛下的眼底都几乎荡开诡谲的色彩。
那时候的莫惊春可真真是落荒而逃。
莫惊春倚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陛下是不是……
莫惊春一时间说不清楚,那种古怪的感觉只能存在心里。
好歹莫惊春这一回入宫,不是白做工。
半下午的时候,莫惊春便得知大皇子出发了,随行的兵马有八百人,并一个礼部侍郎还有宗正寺右少卿跟随。
右少卿茫然无措地被带走。
莫惊春抿了抿嘴,却是有些好笑。
大皇子前往焦氏本家祭拜外祖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
当然这也是实际上的理由。
然陛下借着这一次,也是想看看各方的反应。
正如同莫惊春猜想的那般,对于陛下的这个决断,朝臣心里都有猜忌。
尤其是这一回大皇子带着的兵马实在是多,这数量……可不像是普普通通的护卫。
难道陛下是想借这一回做什么吗?
当然外面的焦头烂额,眼下林氏是半点都顾不上。
薛青实在太疯了。
林氏最近被他紧咬着不放,从前和清河王的烂事几乎被翻了出来,就连他们之间的礼物往来都成了错事,再加上从前两家曾经有过想要结缔姻缘的缘故,薛青甚至还派人去了林氏本家,这样的做法激起了世家的厌恶,不多时,便有不少抗议薛青手段粗暴的奏折。
然正始帝对于这些都是压下不管的,任由薛青去做。
再两日,林氏有一族人被当街带走,正是林御史的次子林长兴。
而指认他的人,是刚刚苏醒的墨痕。
墨痕醒了。
这实在是一个奇迹,在他睡过两日这个危险期后,到了第五日,其实家里人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倒是他的未婚妻许凤一直进进出出地伺候他,每日给他翻身擦洗,偶尔坐在他的身边说话。
说着他,说着家里的事情,再说说父母。
其实也都是随便瞎聊,但是许凤的声音始终是在的。
直到这日,躺在家里床上的墨痕突然动了动手指头。
这敏锐的动作最开始并没有被许凤发现,她只是低头坐着女红,时不时还在说一些低低的话。
有时候,就顿一顿,再是止不住的啜泣。
却也是低低的,不明显。
“……许凤。”
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可是许凤手里捏着的针就直接扎到左手手指头里去,疼得血立刻就透出来。可是许凤却是半点都没有留意到手指头的伤痕,而是整个人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扑到床边,两手紧攥着墨痕的胳膊,看着他总算睁开来的眼。
小姑娘嚎啕大哭。
再是明朗,再是坚强,不过是遇事的故作坚定,只是一昧带着坚持。
却也是这坚持,让墨痕真的醒了过来。
后来墨痕说,他没醒的时候,其实一直都能听到来来往往的声音,许凤说的话,他自然也是听得到的。
只是那一日,许凤说着说着,突然就没声了。
一直醒不来的墨痕一个焦急,再一听一声细微的啜泣,心口蓦然一疼,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醒来后,墨痕和许凤互诉衷肠,而后墨痕这个恋主的立刻就想起来他昏迷前遇到的事情,正好赶上卫壹再一次来看他,便急忙忙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墨痕当然知道林长兴。
之前他查林家的时候,可将林家在京城里的族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长兴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小厮,出面的时候连脸都没有遮挡,若不是这样,墨痕也不会立刻认出来他的模样。
林长兴被抓走的事情虽然高兴,可是对莫惊春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墨痕醒了过来。
他下值后就直接过来墨痕家。
墨痕家住在距离莫府后的一条街,其实并不算远。
这里住着的都是临近几家门户的下人,虽然房子低矮了些,却是宽敞,而且墨痕入了莫惊春的院子后,每年往家里拿回去的钱更多了,家里上下早就焕然一新。
墨痕见莫惊春来看他,惊得整个人差点要从床上蹦跶下来。
莫惊春一下子按住了墨痕,恼怒地说道:“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伤吗?瞎跑什么?”
墨痕憨憨地说道:“没,没瞎跑,就是高兴。”
这外头也没什么忌讳,莫惊春就在床边上坐下来,无奈地看着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活下来才是真的高兴。
“你分明能跑的,最开始为什么还留下来?”
墨痕的眼神躲躲闪闪,许凤在边上听着直接就上手拧着他的耳朵,“郎君问你话呢?你搁着躲闪什么呢?”
墨痕哀哀叫唤了两下,扁了扁嘴说道:“小的是认出来那个人是林长兴,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对小的下手,所以才……”
莫惊春叹了口气。
墨痕的武艺他是知道的,尽管未必是一等高手,可他甚至可以跟刺客缠斗,就算打不过十来个人,可好歹要跑,却不是跑不掉。
分明可以跑,却是为了刺探情报而入了险境,险些没了一条命。
莫惊春实在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门,“当初就应该让大哥将你带去前头,好生体会一下什么叫莫要贪多!”
墨痕苦着脸说道:“小的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结果谁成想他们准备那么充分,一开始就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
不然林长兴也不会不遮着脸,是从一开始就有所准备。
莫惊春的神色淡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墨痕嘎了一声,卫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痕,“你可知道,郎君却是为了你,将之前的事情捅了出来,最近薛青将林氏咬得死死的,我看窦氏还没倒台,林氏却是快了。”
墨痕对薛青这个名字还是很有印象的,一听到是薛青,立刻就来劲了。
但是他的身体毕竟支撑不了他的情绪那么高涨,说没几句话,人就显得困顿。莫惊春见此,也没有再留,和卫壹一起步了出来。
莫惊春走在前面,情绪却不是很高。
方才他说给墨痕的话,某种程度却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有些时候,他却是待陛下过于刻薄。
明知道陛下的重视,却是不将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
莫惊春踩着厚厚的雪,靴子都埋在了雪堆里。呼吸间的寒意仿佛贯穿了五脏六腑,只剩下刺痛的冰冷。
不设身处地想之,总是略显苍白。
莫惊春想,固然情投,却不全然意浓。
他大抵还需再学一学。
卫壹跟在莫惊春的身后,唉了一声,“墨痕这回可是因祸得福。”
莫惊春回过神来,好笑地说道:“这是哪来的福气?”
卫壹笑着说道:“其实您不知道,墨痕家里的父母,一直是不太愿意墨痕和许凤在一起。虽然他们确实是收养了许凤,但是许凤是个孤女,也带不来嫁妆。
“倒也不是墨痕的父母势利眼,就是毕竟门不当户不对,是墨痕进了您的院子后,又成了管事,在家里说话算是头一个,这才强行压下了父母的不满。”
可是这事情不满是藏在心里的,即便是面上不说,平日里的言行难免就会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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