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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青水听见大黑这样说,没忍住开口替自己男人给苏凌解释:
“大黑这样说是因为他没看见苏刈笑过,人苏刈只在你面前笑。”
苏凌哼了声,现在还在生苏刈的闷气,不想聊他。
“他就是个木头,我生气都不知道。”
然后又道,“别的事别多想,大黑紧巴你,你就好好养胎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和大黑自己单独过。”
他见青水下意识抚摸着孕肚,眼里满是羡慕。青水见他这样,拉着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苏凌手心下一跳跳的,他惊讶道,“踢我呢。”
他道,“真羡慕你能生孩子,一定要静心养胎啊。”
青水只当他也想生孩子了。见苏凌水光嫩滑,面色红润精气神也足,叫他别急,“我瞧着你是个能生的,倒时候生一堆有的你忙。”
苏凌看着青水的笑意,收回了手,有些低落道,“不能生。”
青水有些诧异,他似想到什么,低声疑惑道,“不会吧,苏刈看着就能让你生一堆啊。”
苏凌听着又羞又臊,心里那点晦团倒是没了,他揉着脸开玩笑道,“我不能生,让苏刈生吧。”
青水更震惊了,对苏凌此时有种盲目的信任,他道:“你还有让男人生孩子的药?”
……
屋外大黑也震惊,他看着苏刈脖子上的红痕,视线再下滑至苏刈平坦精瘦的腰腹,喃喃道了声我滴个乖乖。
“我是该叫你刈兄弟还是刈嫂子?”
苏刈冷道,“还是叫你大傻合适。”
这时候苏凌也从屋里出来了。
看都没看苏刈就直接对大黑叮嘱了些事宜,尤其是不能动气忧心。
大黑说自己会注意的,也不外出做工了,就守在家里陪着夫郎。
苏凌点头,然后直接走了。
大黑见苏刈皱了下眉头,然后跟了上去。这是又生气了?他挠挠头进去找自己夫郎。
也许是最近来家里看大黑夫郎的人多,大黑娘在苏凌两人走后,便进大黑屋里对青水一通阴阳怪气。
恰好大黑听见脑子艰难多转了圈,见青水脸色不好,便知道自己娘又在找麻烦。
他开口替青水说了几句要静养休息,大黑娘就顿时撒气了。说一群群人往家里来没见他要休息,她一来就要休息,这屋子她是待不了吗?
还直白说是不是大黑夫郎又在吹什么歪风。
大黑梦里他娘开头也这样数落人,最后气势汹汹指着自己夫郎鼻子骂。梦里没能拦住,大黑现在坚决要拦住他娘欺负自己夫郎。
大黑听得很生气,外加昨晚做了一夜吃瘪的分家梦,心里本来有闷气,此时便顺势把分家话头说出口了。
大黑娘一听要分家,顿时叉腰指着床上的青水,骂得十分难听。
说狐狸精挑拨他们娘俩,说青水一打开始就没把她当家人当婆婆,净干些藏私库的事情。
就是看她心软疼儿子孙儿,才让青水打着主意,拿着她棺材本钱看病,最后还撺掇儿子和她分家。
说拿她棺材本钱看病那也是她的说法。
在青水看来,平时大黑赚钱的钱上交七成,哪有什么钱再看病了。他看病花钱买得药本来就贵,花自己私库没多久就掏底了。
于是他死活不肯自己掏钱,说平日赚的钱都上交了。此时看病给他花钱不是理所应当吗?
大黑没办法只能从他娘那里要,大黑娘熬不过青水,又心疼肚子里孙子便才掏钱看病。
最后不管大黑娘吵闹得多厉害,大黑都要坚持分家。他娘骂他没良心,大黑只道他也要过自己的日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黑分家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遍了。
大黑娘到处说一分家他们那个侧屋就做好吃的,平日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舍不得出钱买肉什么的。
但大家都没心思听大黑娘哭诉这些有的没的。
今年大米卖的不好,还加重了赋税。家里穷缴不起的便要被官府捉儿女卖钱,这谁还有心思关心别家的家长里短。
即使有闲心听大黑娘讲鸡毛蒜皮的,都只关心大黑夫郎怎么突然就好转了。一问才知道是苏凌看的病,纷纷说苏凌不愧是史兴贤的种,看着医术比他爹还好。
傍晚。
苏凌从早上开始苏刈说庆幸他不能生孩子后,就一直没理他。
苏刈一开始哄了下没哄好,他想嘴上哄不开心,动手更有诚心。
他想给苏凌做一个几层可折叠拆卸的药架子,这样晾晒收拾好的药材都有一个规整的存放处。
苏凌见他从屋板上翻出些干木头,在院子里架着木马墩子,埋头用刨子刨花,然后便一直没开口找他说话。
苏凌气闷,也懒得理他,自己进了堂屋翻着医书看。
他阿父留的医书很驳杂各个方面都有涉猎,基本都是浅显入门的,最多还是识别药材的书籍。
这个时代学医比木匠收徒还严格,基本家族世代继承衣钵不外传,甚至还传男不传女不传哥儿。
不过乡野之间还是留着窜乡的草泽医,苏凌阿父便是跟着学了点皮毛,自己慢慢走乡收药材最后在城里开了个铺子。
这种窜乡的草泽医医术都不高,只能看个一般的头疼脑热。但是这种小毛病村里人都是熬过去哪会花钱看病。
苏凌掌握的医术知识都比这些大夫靠谱,所以村里人对苏凌能看好大黑夫郎,感到吃惊和敬佩。
苏凌决心要学习医术,看得的时候很入迷。不知不觉太阳下山,堂屋里光线暗淡了。
他起身站在石阶上伸下腰肢,苏刈还在弓着腰扯着墨尺弹划线,然后拿凿子造榫口。
这时,趴在苏刈脚下的小黑起身朝院外叫唤,没一会儿村长就上了院子口。
村长见小黑一大坨半蹲半趴的坐在门口就有些发杵,小黑抬头瞅了村长一眼,自己慢悠悠趴起来朝桂花树下走去了。
村长捏着拐杖嘿了声,“小黑还挺聪明的。”
村长进院子,见地上刨了好些刨花,几根圆木刨的光滑。一旁架子的雏形已经搭出来了。
得知是给苏凌做的药架子,还夸苏刈能干苏凌福气好。
苏凌一脸冷色并不见开心,他转头道,“村长,要不尝尝我的果茶?”
村长亲自来送卖老鼠药的钱,就是想尝尝蔡老头夸得天花乱坠的果茶是什么味道。
苏凌很快端着盘子出来了,瓷杯里放着猕猴桃干和蜜蜂还放了点桂花。这杯他原本是泡给自己喝的,但是看书忘记了,瓷杯一直放灶屋案桌上也没拿进堂屋。
此时泡了一个时辰,果茶猕猴桃酸味儿正浓。
村长接过茶杯闻着香甜便喝了口。
入口甘甜,但下咽后舌尖留着猕猴桃果片酸涩,酸的他龇牙咧嘴,直说自己牙齿要酸掉了。
“那蔡老头竟然骗我,故意整我!”村长捂着侧脸骂骂咧咧的。
苏凌此时才知道村长吃不得一点酸的。
年轻的时候拿蜂蜜浆裹着冬天冰块吃,把牙齿吃坏了。
村长捂着脸龇牙时不时嘶气,他把卖老鼠药的钱递给苏凌:
“其他村子本来也打算买的,但是收到米价贱的消息后,都不买了。一共两个村子买,卖了六十包,一包二十文,一共一千两百二十文,剩下的老鼠药退给你。”
苏凌收了钱,把剩下的十几包老鼠药劝村长拿着,说自己家里没老鼠,放着也会放失效。
村长也是明白人,知道苏凌这是弯弯绕绕给的辛苦费。但他说自己拿个四包放家里,看其他的还能不能卖出去。
村长拄着拐杖准备转身时,余光像是捕捉到什么。
他侧头看向了弯腰低头的苏刈,目光落在冷白脖子上的那块青紫处。
不待村长说什么,苏凌就拉下了脸。
这一天被人打趣烦了,逢人便被逮着问。
苏凌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苏刈脖子处:
“我咬的。”十分理直气壮。
村长顿时鼓着眼,看看低头顺眼一声不吭干苦力的苏刈,又看着苏凌。他那一副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简直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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