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儿皱了皱眉,让伙计开了二楼的雅座,扶着祁韵上楼去了。
只是,这茶楼的雅座只挂了张竹帘挡住门口,并没有屋门,他俩才坐下不久,就有人走到竹帘外,问:“敢问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在下刘大光,在城北做生意,这间茶楼就是在下的产业,不知能否和夫人认识一番?”
祁韵一愣,见竹帘外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顿时皱眉,林星儿也没什么好语气,道:“我家郎君方才受惊了,不便见人。”
听他称呼祁韵为“郎君”,这刘大光顿时明白了,笑得更加讨好:“啊呀,原来是郎君,失礼失礼。郎君今日的茶,我包了,不知道郎君有没有空……”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悄悄去掀祁韵那边的竹帘,想把这位郎君的脸看清。
就在这时,斜里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拧。
“哎哟!”刘大光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立刻松开了竹帘。
“谁啊,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他忿忿看去,却在看见来人的瞬间熄了火。
“原来是乔少东家,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啊?”刘大光立刻换上笑脸。
乔鹤年像是跑着来的,还微微喘着气,铁青着脸盯着他:“刘老板,人家说了不见你,你还偷偷摸摸掀帘子,实非君子所为。”
刘大光尴尬地笑了两声:“是、是,失礼了。今日这位郎君的茶,还有少东家的茶,我都包了。”
他灰溜溜地走了,四周悄悄打量着这边的人更加好奇了,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乔鹤年站在雅间门口,微微喘着气,一个一个扫视过去,把这些好奇窥探的目光全部吓走,才在旁找了张方桌,坐下了。
他身旁还跟着七八个侍卫,就在他的桌子和雅座中间来回地巡逻,把伙计都吓得不敢从这儿经过。
坐在雅座里的祁韵一时无言,但这儿是茶楼,大家都来得,他不可能不准乔鹤年在这儿喝茶,只能闷声坐着,盯着窗外。
一壶茶喝了一半,伙计们把马车修好了,林星儿就扶着祁韵下楼去。
他们前脚走出雅座,后脚乔鹤年就搁下茶杯,站了起来。
祁韵立刻停住脚步,不想同他一起下楼。
哪知道,乔鹤年就背着手在一旁踱步,祁韵不走,他也不走。
祁韵:“……”
他万不可能再跟他搭话,就抬步先下楼。
乔鹤年随即跟着他下楼。
祁韵和林星儿上了马车,乔鹤年也上了后头的一驾马车,紧紧跟着他们。
林星儿从车窗探出去看了看,郁闷地把脑袋缩回来:“他在做什么呀?这么跟着,又不说话,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祁韵摇摇头:“别管他了。”
林星儿想了想,又道:“不过,乔少东家的名头还是响亮啊,这城里就没几个生意人不认识他的。”
祁韵道:“他手里的生意太大了,几乎把着各行各业的商会,又靠着王府,大家都得在他手底下讨口饭吃。”
林星儿:“他生意这么大,又黑白通吃,王府难道就不忌惮他?”
祁韵瞥了他一眼:“他又不傻。他给王府干了不少差事,挣了不少钱呢,世子殿下就算想换把刀使,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刀。”
“啧啧。”林星儿摸摸下巴,“奸诈。”
“只要他止步于此,安安分分做着生意,世子殿下不会动他的。”祁韵说。
林星儿:“怪不得。这小半年来,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了,说是在找你,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该低调一些了罢?”
祁韵愣了愣。
现在乔鹤年这么闲,天天跟着他、缠着他,是不是也想让世子殿下放心呢?
毕竟,掌权之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弱点的下属。
乔鹤年有了弱点,世子殿下知道怎么拿捏他,就会对他放下戒心了。
半晌,祁韵说:“他怎么想的,我可不知道。”
他扭过脸,看向了窗外。
林星儿又念叨了几句,才想起来:“对了,回去路上正好经过一家医馆,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
他让车夫看见医馆就停,祁韵则摸了摸肚子。
最近肚子里的胎儿比之前顽皮很多,总是踢他,他想,这两个也许是乾君。
脑海中忽然闪过除夕时的画面,松年把他抱在肩上,挤在人群里看驱傩游行,同他说
“韵儿,我想要个坤君娃娃。”
祁韵抚摸着肚皮的手停住了。
他回来也有好几天了,松年没来找过他。
是知道他记忆恢复了,没脸来见他么?还是仍在外头忙着生意?
罢了,就算他来找自己,自己大概也不会见他的。
到了医馆,林星儿扶着祁韵下车,进去找大夫看诊,后头跟着的乔鹤年也下了车。
他看见祁韵走进医馆,眉头就皱了起来。
“阿影,叫人去衙门问问,要是抓到了那个乞丐,给我传个信。”他说。
阿影连忙应下,差了个侍卫出去了。
乔鹤年拎起衣袍下摆,跨进了医馆的大门。
掌柜的看见他,当即迎出来:“少东家,您来了。”
乔鹤年四下看了看,堂屋里都是些伤胳膊伤腿哀叫连天的老百姓,没有祁韵的身影,便问:“刚刚进来的那位夫人呢?怀着孕的。”
掌柜连忙给他引路:“在这边。”
他引着乔鹤年走进中庭,正好看见祁韵和林星儿跟在一名药童背后,走进了一间诊室,药童随即放下了门帘。
“就在那儿呢。”掌柜说。
乔鹤年打发他下去,自己快步过去,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帘外听。
屋里的坤君大夫问了情况,诊了脉,说:“没有大碍。不过,夫人,你这三个月的肚子就这么大了,比寻常的双胎看起来还要大一些,日后生产恐怕困难,平时要多走动。”
祁韵道:“我也觉得我的肚子太大了,会不会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大夫又给他仔细诊了一次脉,又让他解开衣裳,仔细摸了摸他的肚皮,还俯身听了好一会儿。
“夫人,你说你的这对双胎足有三个多月,是自己算出来的,还是大夫告诉你的?”
祁韵脸红了,仔细回想一番:“诊出喜脉时,大夫并没有说是几个月。只是,在那之前两个月,我正好过了一次情潮,我便觉得是那时候怀上的。”
门外的乔鹤年听见“情潮”,脸一下子拉得老长,袖中的手握紧了,在门口踱了几步。
屋里,大夫仔细想了想,说:“在那之前一个月,还有同房过么?”
祁韵微微一愣,点点头:“有的。”
在情潮之前的一个月,他和乔鹤年在一起时,房事十分频繁,后来被松年救起,除夕前,和松年也同房了两晚。
大夫便给他解释:“夫人,双胎有同时怀上的,但更多的,并不是同时怀上。”
祁韵愣住了:“……啊?”
“在刚刚怀孕的第一个月,孕囊还没有完全闭合,这时候如果再同房,或是
碰上情潮,可能就会怀上第二个孩子。”大夫说,“虽然双胎的情况少,但是如果怀上了,大部分是这种情况。所以,双胎早期的脉象把得不稳。”
祁韵惊呆了:“一个月内,都能再怀第二个孩子?那、那我……我这两个孩子差几天呢?”
大夫:“看你这肚子,和四个月的差不多,两个孩子至少相差半个月。”
祁韵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被林星儿扶着走出屋,看见了屋外偷听的、同样震惊的乔鹤年。
祁韵:“……”
乔鹤年怔怔望着他,一脸空白。
祁韵不敢看他,扶着肚子就走,乔鹤年立刻回神,追上来:“阿韵,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是不是……?”
祁韵心慌意乱,立刻否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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