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年点点头:“我们一道从台州坐船回来,碰上刺客,你落水后,松年和几个侍卫跳下水去救你了,我本来也要跳下去救你,但不知怎么昏迷了过去。”
祁韵:“……”
要不是他把自己遇刺时的场景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差点就要以为乔鹤年说的才是真的了!
他瞅着乔鹤年,试探道:“我记得松年当时不在船上。”
乔鹤年十分肯定:“他在。不然他怎么救的你?”
祁韵:“……”
乔鹤年的记忆居然如此逻辑自洽,他一时竟然没法反驳!!!
祁韵总不能说,是你变成了乔松年,所以他才能跳下来救我。
他只能悻悻道:“哦。”
乔鹤年:“当时的事,难道你不记得了?我以为你该记得很清楚,不然怎么每次都拿这事来戳我的心窝子。”
祁韵:“……”
他抿了抿嘴,抬眼看向乔鹤年:“你当时是真的打算跳下来救我的?”
乔鹤年点点头:“当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节骨眼上昏迷了,真是蹊跷。”
他说起来不无懊悔 毕竟祁韵就是因为这个,才非要跟他闹和离的。
祁韵:“……”
现在他才终于相信,乔鹤年说的昏迷,是真的。
可能是因为当时乔松年急于救自己,硬生生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乔鹤年才不得不陷入昏迷。
发现了这个真相,祁韵心里对他的怨恨,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原先乔鹤年只是借着两人不平等的家境,在夫妻关系中欺负他,让他受些委屈罢了,并没有实质上地害过他。
但是在船上那次,祁韵掉进江水里迟迟不见他来救自己,以为他是觉得运河危险,直接放弃了自己的命。
这可是见死不救啊!
一个见死不救的男人,哪怕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个道德沦丧、品行败坏的恶人,祁韵哪敢待在这种男人身边?这才是祁韵决定离开他的真正原因。
可是今天他突然发现,乔鹤年没有见死不救。
祁韵之前扣在他头上的“道德沦丧”、“品行败坏”等帽子,其实是冤枉了他。
这个男人虽然之前待他不好,但顶多算个捂不热的臭石头,还算不上穷凶极恶。
祁韵心中十分复杂。
他原先错怪乔鹤年了。
可两人却已经阴差阳错走到了这一步,他现在和松年在一起,也断不可能再退回去,回到和乔鹤年成婚的时候。
可是,这样对乔鹤年来说公平么?
他那时明明坚持自己是想跳河救人的,只是祁韵没有相信,他也就只能接受祁韵离开。
可现在祁韵忽然发现真相了。
那被迫接受他离开的乔鹤年,如果有一天知道了这件事……
祁韵忽然有些不安。
以乔鹤年的性子,肯定会发疯的。
“阿韵,在想什么?”乔鹤年给他夹菜,“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祁韵抿了抿嘴,把他夹过来的菜吃下去,小心翼翼地问:“鹤年,如果……”
乔鹤年认真看着他,等着他问。
祁韵看见他认真的眼神,原本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何须问呢?如果让乔鹤年知道自己之前误会他了,乔鹤年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回去的。
可是,享受过自由的祁韵,已经没法再回到乔家安安分分当个小媳妇了。
见他不说话,乔鹤年便问:“如果什么?”
祁韵只能胡乱换了个问题。
“如果回到一年前,你还会答应和我的婚事么?”
乔鹤年愣住了。
祁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这个问题,是很久以前想问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们是夫妻,我问这种问题,你要是
回答不后悔,我觉得你在说假话,你要是回答后悔,又实在让我尴尬,所以我一直没有问。”
乔鹤年望着他:“阿韵……为什么当时会想问这个问题?”
祁韵想了想:“因为,刚嫁给你的时候,你挺嫌弃我的。”
乔鹤年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如果说先前祁韵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像利箭一样能瞬间洞穿他,那么这会儿这句话,就只是像一只小蚂蚁,爬到他的心头,轻轻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酸酸的,带着几分懊悔。
祁韵:“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吗?你那时候跟我说话,总是很不客气,说我是乡下来的,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抬头看你。”
乔鹤年怔怔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对不起,阿韵,我那时候不知道……”
他顿住了。
他是不知道这些话会伤人,还是不知道自己后来会爱上祁韵?
第179章 秘密4
祁韵摇了摇头:“现在道歉, 也太晚了。我只问你,如果回到一年前,还会答应和我的婚事么?”
乔鹤年毫不犹豫道:“会答应。”
祁韵:“……哪怕你的生活会因此完全改变, 你会变得有弱点、有软肋,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潇洒,你也不后悔?”
乔鹤年有点儿惊讶:“阿韵, 你是这么想的?”
祁韵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段感情给你带来的改变,好像不是什么很好的改变。”
乔鹤年却道:“是好的改变。”
“我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能感知到家庭、羁绊、温暖, 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做生意、只知道拿金钱来衡量一切。”他道,“我觉得这是好的改变。”
祁韵心中微微一松:“好罢。你能这么说, 我心里舒坦许多。”
乔鹤年笑了笑,又问:“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祁韵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问题,以前自卑懦弱的他只能默默埋在心里,以为一辈子都不会问出来了, 哪知道两人和离了。
而和离后,他一度把乔鹤年看成势如水火的仇人,强硬地要求乔鹤年不许踏入他的领地半步,当然不可能再去问这种暧昧问题。
而现在……
祁韵笑了笑:“可能只是觉得,现在可以问出口了。”
他和乔鹤年的关系,好像又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那些恩怨纠葛、误会争吵, 算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 乔鹤年纵然欺负了他很多次,但他补偿的东西,也恰好是祁韵后来能在宜州立足的根本。
这样算来, 实在算不清楚了,祁韵也不想再去算,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以前那些委屈好像就不再重要了,以前不敢问的问题,也能轻轻松松问出来。
好像在他心里,之前和乔鹤年那段卑微而委屈的感情,已经真正翻过了篇。
两人吃完晚饭,从酒楼出来,乔鹤年亲自搀着祁韵上马车:“阿韵,你这驾马车稍显小了,要是长途奔波,在马车里坐的时间长,人就不舒服。过阵子我给你送一驾新的。”
祁韵下意识想开口拒绝,可顿了顿,又点点头:“好。”
乔鹤年一愣,登上马车的祁韵已经掀开门帘进去了。
他连忙凑到车窗边,敲敲车窗:“阿韵,那我马上叫人去打。”
车里传来祁韵淡淡的一声“嗯”。
乔鹤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愿意收自己送的东西了,开心道:“还有,我还给你带了这个。”
他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块石头 不,准确来说,是半块石头,从被切开的截面上,能看见里头晶莹剔透的紫色宝石。
祁韵在窗户里看见,就问:“这是什么?”
乔鹤年:“近日在南边发现了一处矿山,里头全是这种石头,我觉得看起来晶莹剔透,可以做成首饰,先拿了一块,回来给你瞧瞧新鲜。”
他把这半块石头从车窗递进去:“晚上在烛光下看,特别好看。”
上一篇: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
下一篇:异族战神非要做我的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