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神色淡淡,给自己喝空的茶杯斟满茶水。
乔鹤年的笑意慢慢收敛了:“我得了海盐专营,你不高兴么?”
祁韵点点头:“高兴。”
可他哪有个高兴的样子。
乔鹤年盯着他,半晌,说:“阿韵,我已说过,这次的事以后不会再有,我也给了你补偿。你总得同我继续过下去。”
祁韵没有作声
乔鹤年又说:“我在外辛苦奔波,是为了整个家族能一直昌盛,你也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我的精力放在外面,家里的事总有疏忽,所以,我才想要你好好打理家务,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夫妻不就是这样过日子么?”
祁韵终于抬起头看他:“你现在当我是你的妻子了?”
乔鹤年:“……”
祁韵轻声道:“要是早两个月,你同我这样说,我该有多开心。”
乔鹤年心中一慌,不由问:“……现在说,迟了么?”
祁韵没有立刻回答他。
乔鹤年有些心焦,但不敢催促,就这么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半晌,祁韵说:“算了,日子还得往下过。”
乔鹤年心中蓦然松了一口气。
祁韵没再搭理他,站起身走到亭子前,眺望远处的风景。
乔鹤年跟着他走过来:“这儿没什么景致,比不上你家里。”
祁韵低声道:“可我也没法回家去登山。”
乔鹤年顿了顿。
祁韵嫁过来,已有三个月了,只回门那日,回了一趟娘家。
而那次自己也没陪着,只他一个人回去看了看。
乔鹤年揽住他,道:“我忙完这阵子,年前就有空闲了。你要是想回娘家看看,我可以陪你回去。”
祁韵一愣,转头看着他:“真的?”
乔鹤年点点头:“当然。云县也算不得太远,马车走上半日就到了。”
祁韵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连忙说:“那我最近就想回家去看看,这两日就去。”
乔鹤年这会儿当然
不会扫他的兴,一口答应下来:“好。等明天回去,你就准备准备,我把海盐专营的事交代一下,要不了几天就能走。”
得了这句话,祁韵双眼一亮,不由说:“这还算个像样的补偿。”
自打昨日回家,他就没对乔鹤年露出过笑脸,这会儿终于像从前一眼,两眼亮晶晶地笑着说话,乔鹤年竟油然而生一阵怀念。
要哄人开心,还真是不容易。祁韵还是这副笑模样最可爱。
他不由伸手,轻轻一刮祁韵的鼻尖:“总算笑了。再生气下去,我也没辙了。”
祁韵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说:“这就没辙了,我也没生多久的气。”
乔鹤年笑意盈盈看着他,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祁韵被他看得脸红,刚想扭过头去,余光忽然发现有个眼生的小厮走了过来。
悄无声息的,他们竟然都没发现亭子里多了个人!
祁韵当即开口:“何事?”
乔鹤年一愣,也回头去看。
就在这瞬间,那小厮猛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朝乔鹤年扎去!
第54章 遇袭
千钧一发之际,祁韵甚至来不及吓得尖叫,脑子里一蒙,身子就下意识往前一挡。
扑哧
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几乎两眼一黑,两腿就失了力,直往地下瘫。
“阿韵!”乔鹤年一脚将偷袭的小厮踹出去老远,一手急急扶住祁韵,迅速点了他他身上几道穴位。
点穴的力道太大,牵动伤口,祁韵疼得闷哼一声。
而偷袭的小厮被踹出亭子,还挣扎着要爬起来再往他们这边冲,暗中跟着的侍卫们呼啦啦冲出来,将他制住。
侍卫长阿影吩咐弟兄们将人绑住,匆匆跑进亭子:“大少爷,您没事罢?”
“别让他死了。”乔鹤年一把将祁韵抱起来,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急急往山下奔去。
祁韵胸前还扎着那把匕首,被乔鹤年抱着一路往山下跑,颠簸摇晃中,伤口撕裂地痛。
他痛得小脸惨白,满头大汗,勉强开口:“夫君、夫君……太疼了……”
乔鹤年肃着一张脸,飞快跑着:“忍一忍,跑得慢了,你疼得更久。”
祁韵只能咬着牙,两手揪着自己的胸襟,忍着痛,额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掉。
没等乔鹤年跑下山,他就痛晕过去了。
山脚下的众人看见乔鹤年抱着祁韵跑下来,祁韵胸口还扎着匕首不停冒血,都吓了一大跳。
老太太直接吓得两腿一软,被身旁的丫鬟婆子扶住,刘氏也尖叫一声:“这是怎么了?鹤年、鹤年,你没事罢?”
乔老爷高声大喊:“别问那么多了,来人哪!快把请的随行大夫叫来!”
乔鹤年哪管他们呼呼喝喝,直奔庄子里,刚把祁韵放到床上,跟着下山的阿影已把随行的大夫叫了过来。
“阿韵、阿韵?”乔鹤年焦急地拍拍祁韵惨白的脸,又转回头叫大夫,“快给他看看。”
这次随行的是乔家医馆的坤君大夫,他小心地检查了伤口,才迅速拔出匕首,让童子用力压住伤口,自己给祁韵缝合。
乔鹤年就在一旁看着,焦急地来回踱步。
屋里的丫鬟小厮被朱婆婆指挥得团团转,一盆盆干净的热水端进来,又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落在后头的长辈们匆匆赶来了,都挤在卧房外间,老太太还要往里间走。
“鹤年啊,快让祖母看看你,你没事罢?”
乔鹤年眉头紧蹙,根本没心思搭理别人,胡乱答了话:“我没事。”
刘氏又问:“你媳妇怎么样?要不要紧?”
乔鹤年哪有心情应付这些,低声吩咐守在床边的赵婆婆:“把他们全请出去。”
赵婆婆低声应是,出了内间,招呼下人把椅子搬到院外,请主子们到外头去坐。
不一会儿,外头消停了。
乔鹤年拖了条凳子,就坐在床头,皱着眉看着大夫给祁韵缝伤。
那伤口约摸一寸长,但很深,大夫的细针穿过祁韵雪白的皮肉,拉动细线缝合,伤口就不停涌出血来。
大夫带的小童手脚很麻利,那血一涌出来,就立刻拿干净纱布一擦,纱布擦满了血,就被丢进热水盆里。
而祁韵早已痛昏过去,小脸惨白着,没有一丝反应。
第55章 丈夫
乔鹤年看着昏迷不醒的妻子,眉头紧皱,道:“这伤要紧么?”
大夫一边忙活,一边说:“万幸没有伤到要紧处,大少爷又及时给少夫人止了血,只算是普通外伤。”
乔鹤年松了一口气。
想到祁韵方才为自己挡刀时的惊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小厮虽然身手快,但他也是自小习武,若阿韵不扑过来挡,他自己险险躲避,大概会被刺中手臂,不会像刺中胸口这么致命。
可阿韵是半分武功都不会的,更没法预料到为他挡刀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可他还是为他挡了一刀。
乔鹤年看着床上昏迷的祁韵,难得心中柔软,又叹了一口气。
明明胆子那么小,平时唯唯诺诺的,这回还被自己关了一个月,委屈得发了大脾气,可到危急关头,他还是来救他了。
他该对他好一点的。
虽然他是乡下来的,穷酸、眼界低,可那些高门大户体体面面的公子小姐,哪个能有这样的真心?
乔鹤年的目光落在他惨白的脸蛋上,看了许久。
“给他缝得漂亮些。他爱俏,要是留了疤,得难过好一阵子。”他同大夫说。
大夫连忙应下。
缝完针,小童拿浸过了烈酒的纱布给祁韵擦干净伤口,然后才将他的胸口一圈一圈缠起来。
一旁伺候的翠兰把备的药箱递过来:“大夫,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大夫从药箱里拿了老参片,给祁韵含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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