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来王府蹭吃也小家子气了!
祁韵欲哭无泪,声音愈发地小:“……现在我脑子里还发蒙,说错了话,请您见谅。”
雀澜笑得眉眼弯弯,吩咐婢女给他弄些好吃的来。
不一会儿,婢女们轮番地呈上来精致的点心小菜, 鱼肉燕窝, 样样都有,每样小小一碟,将亭子里的石桌都摆满了。
雀澜自个儿先拿起筷子, 又招呼祁韵一起吃。祁韵见他也在吃,便傻乎乎跟着吃, 心想世子妃人还挺好的,不仅没计较他不会讲话,还真给他饭吃。
可吃着吃着,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上王府吃饭来了!
可是雀澜也吃得开心。他看起来身条清瘦,胃口却很大,一边同祁韵聊天,一边筷子夹个不停。
一旁侍立的大丫鬟都看不下去了,小声道:“主子,待会儿要用午饭了。让殿下知道您非时就食,他又要说您了。”
雀澜:“我这是养身子,容易饿。”
他摆摆手,不许大丫鬟再说话,自己吃得欢快。
他同祁韵聊天,问起什么,祁韵只会老老实实回答,既不会夸人,也不会自夸,一副傻乎乎的蠢样。
雀澜看出来他确实没什么心机,反而愈发和他聊得愉快,还拿了一对羊脂玉镯子赏了他。
两人在小亭里吃得腹中饱饱,又聊了半日,才有小丫鬟碎步过来通报:“主子,殿下请您到屋里去。”
雀澜一回头,看见乔鹤年正从花厅走出来,便知道今日的事结束了。
他意犹未尽地起身,说:“下回再让乔少东家把你带上,陪我解解闷。我好不容易碰上个合眼缘的人呢。”
祁韵忙起身,朝他行礼:“是。”
走过来的乔鹤年正好听见这一句,愣了愣,道:“蒙世子妃垂青,草民下回一定带上内人过来拜见。”
对上他,雀澜神色淡淡,只“嗯”了一声,就抬步走了。
乔鹤年带着祁韵往外走,世子妃跟
前的大丫鬟亲自为他们引路,笑盈盈道:“世子妃平素不爱与众夫人们打交道,今日却同少夫人聊了半日,还赏了少夫人一对玉镯,这可真是稀奇事。少夫人下回可要再来呀。”
祁韵也不懂如何回应,只能点头说好。
一旁走着的乔鹤年若有所思。
等出了王府,上了自家马车,祁韵一下子瘫了,靠在软椅上直拍胸口:“太可怕了,我被你骗惨了,下回再不来了。”
乔鹤年挑眉:“世子妃不是很看中你么?”
祁韵:“这叫看中我吗?他说我傻。”
说完,他打了个饱嗝。
乔鹤年:“……”
祁韵揉揉肚子:“不过,世子妃人还挺好的,赏了我一顿饭吃,都是好东西呢。”
乔鹤年一时神情复杂,半晌,道:“你在王府吃了顿饭?”
祁韵自己也觉得有点儿荒唐:“算是吃饭么?那会儿还不到中午。不过现在已是中午了,殿下怎么没留你吃饭?”
乔鹤年:“能被殿下留下来招待的,整个宜州也找不出几个人。”
祁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算是一件大事:“……为什么呢?殿下不喜欢招待别人吗?”
乔鹤年摇摇头:“因为王府一向不参与宜州各大世家的争斗,而其他小门小户,又入不了殿下的眼。”
他坐正了身子:“殿下掌权之前,在刑事司办案,后来平复澹州之乱,由此与世子妃相识成婚。两人手底下不知斩过多少恶人,行事狠辣果决,这几年把各世家搅得焦头烂额。”
“现在世子妃还在刑事司当差呢,前两年宜州城的一桩奸杀案,罪徒是个世家子弟,抓捕中被世子妃一箭射穿了脑袋,死后又悬尸三日示众,那世家的脸都丢光了,愣是不敢找王府闹。”
乔鹤年转过来,看向被吓傻的祁韵:“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阎罗王,不是什么心善慈悲的好人。”
祁韵被震得好半晌没说出来话。
乔鹤年看了看他,道:“怎么,吓住了?”
祁韵愣愣地点头,小声说:“可是他看起来又漂亮,又柔弱……”
乔鹤年叹一口气:“你看人就只看长相么?”
祁韵:“……”
他听出这话里的三分嫌弃七分无奈,不满地小声嘟囔:“要不也不能看上你。”
对,就是因为看人只看长相,他傻乎乎地嫁给他,吃了大亏了。
乔鹤年又问:“你今日同他说了什么?”
祁韵哪能把那些丢人事说出来,就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呀……”
乔鹤年也想不通,平平无奇的祁韵怎么就误打误撞得了世子妃的青眼。先前他花了不少心思,才慢慢得到殿下赏识,可是世子妃总不怎么待见他。
世子妃现下是世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又同殿下感情甚笃,只要他吹吹枕边风,哪有事情办不成?
宜州上上下下的达官显贵都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个世子妃太难打交道了,成日神出鬼没,也不同夫人们交际,偏偏他又早早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殿下,位置稳得很,叫人打歪主意都打不着。
乔鹤年先前未娶妻,也不好凑到他跟前惹闲话,这回无意带了祁韵来,本想让祁韵长长见识,以后碰上大事别慌乱,哪知竟有意外之喜。
他摩挲着下巴,好一会儿,说:“下回我来王府,你再同我一道过来。”
祁韵连连摆手:“不要。”
他可不要再丢人了。
而且今日说不定是世子妃心情好,要是下回撞上世子妃心情不好,谁知道会把自己怎么样。
乔鹤年揽住他,细声道:“阿韵,这可是好机会,你要是同世子妃走得近了,以后咱们家在宜州城里的地位就水涨船高了。”
祁韵为难道:“你要我去同世子妃套近乎?我可干不来这等事。”
乔鹤年:“何须开口去求?这宜州城里个个都是人精,惯会见风使舵,只要同王府走得近,各样的人都得对你笑脸相迎,办事便利索多了。”
他亲自给祁韵倒了茶水:“原先乔家未发家时,到衙门办一趟事,得被刮下来一层皮。而如今再去办事,各个都对我客客气气的,事儿也办得麻利多了,这便是好处。”
祁韵明白他的意思,可依然觉得为难:“可我不是那块料,我、我今天去了一趟,都要吓破胆了,我不想再去了。”
被他再次拒绝,乔鹤年沉默了片刻,道:“这事以后再说。”
祁韵咬住了嘴唇。
他嫁给他快半年了,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脾气。乔鹤年说的“以后再说”,说的难听点,就是“以后再来对付你”的意思。
他不会放弃,只会调整出手的时机。
祁韵不由泄气,心中有些怨怼,小声嘟囔:“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让何叔给你送珠子来……”
乔鹤年握住了他的手,叹一口气:“好罢,是我操之过急。”
他换了个话题:“方才殿下问我盐场的事。他近日有空,想去台州的盐场看看。”
祁韵看向他:“那你要陪着去台州?”
乔鹤年点点头。
祁韵:“这么想想,自你拿下海盐专营,也有两个月了,台州的盐场现在如何?”
乔鹤年道:“祖母寿宴时,在台州管事的族人回来了,告诉我现下一处盐场已完全建好,盐田开出了三百亩,每日产盐百余斤,销往东南各处。”
祁韵对盐并不了解,问:“日产百余斤,是多还是少?”
乔鹤年:“已足够东南百姓吃用了。剩下的三座盐场建起来,便要销往藩地之外,一年能挣不少钱。”
“殿下这回要看盐场,就是手头银子紧了,要查我的账,收盐税了。”他道。
祁韵无知地问:“盐税很高么?”
乔鹤年点点头,又问:“要不要同我一道去台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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