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家人坐在宽敞的马车中,赵氏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繁华喧闹的大街,不由连连感叹。
“这宜州城可真大, 咱们走了这么远,街上还是这么热闹。”赵氏道,“不像咱们云县,就那么几条街,说几句话,马车就走完了。”
祁老爷道:“云县和宜州怎么能比, 光看看地价就知道咯!咱们在云县县城里的铺子, 地段那么好,两个门脸,三层楼高, 才值百两银,而宜州城里边边角角的一个小铺子, 就得千两银了,还买不着呢。”
祁韵在旁听着,心中一动。
乔鹤年已给了他两间铺子了,现下每月他的铺子有个三百两银的进项。
要是他这回同乔鹤年和好,再得四间铺子,一个月约摸就是千两银的进项,算个小富翁了。
有这些钱在手里,万一日后乔鹤年再欺负他,他也有底气。
他心里细细盘算着,打算等见到松年了,再问问松年他该怎么办。
这时,一直看着窗外的赵氏忽然开口:“韵儿,那边那两位,是乔家的二老爷和堂少爷么?”
祁韵一愣,随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
前边不远处,乔二爷正带着乔柏年凑在一驾马车前打招呼,脸上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马车上的人不一会儿也下来了,是位衣着华贵的老爷,领着乔二爷和乔柏年进了路边的大茶楼。
祁韵的马车经过时,只能看见他们走进茶楼的背影。
祁韵心里犯嘀咕,嘴上说:“是他们。”
赵氏:“不用同他们打个招呼么?”
祁韵摇摇头:“不用。”
他也没把二房的事往外说,只换了个话题:“前面不远就到丝云坊了,咱们去买些布。那旁边还有首饰胭脂铺子,咱们也去看看。”
他带着父母兄长去逛了丝云坊,不顾赵氏的劝说,拿了不少好料子,又带赵氏去首饰铺子里,试金银头面。
赵氏为他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心疼坏了,试首饰的时候一直说他:“韵儿,你不能这样花钱,姑爷的钱挣得不容易,你得为他考虑,勤俭持家……”
祁韵笑道:“娘,这丝云坊、首饰铺,都是他开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再说了,我又没有拿钱出来,我是记在他账上。”
赵氏道:“那就更不妥了!你花他的钱贴补娘家,花了多少他都一清二楚,等他回来要跟你算账的!”
祁韵不甚在意,给她试戴簪子:“我就是不花他的钱,他回来也要问的。他这个人就是样样事情都要知道,要把我死死掐在手心里,我还不如花他的钱,让他安心呢!”
赵氏更加坐立难安了,说什么也不肯要首饰,可祁韵不听,最后仍给她拿了一金一银两套头面,还买了一对羊脂玉手镯,一对海珠耳环。
伙计记账时赵氏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见这一下就花去了近三百两,吓得连连拍胸口。
中午时,祁韵带着家里人到了云聚楼。他跟着乔鹤年来过两次,掌柜和伙计都认得他了,连忙把他们一行迎上二楼雅间。
上楼坐下点了菜,没一会儿屋门被推开,乔鹤年走进来了。
祁韵有些吃惊,没料到他早上说的那句“忙完了就过来”竟然是真的。
“啊呀,姑爷来了。”祁老爷笑眯眯道,“今天中午还喝点小酒么?”
乔鹤年走过来,在祁韵身旁坐下:“喝一点。我叫伙计拿一坛好酒。”
祁韵听了,小声嘀咕:“又喝酒。”
乔鹤年没做声,但桌下的手摸过来,捉住了他的手。
祁韵:“……”
乔鹤年一本正经地问:“上午逛了哪儿?玩得开心么?”
祁韵:“就在城东逛了逛,买了些布,还给娘买了首饰。”
赵氏听了,忙为他找补:“我天天在家也不出门,哪用得上那些首饰!反正是姑爷开的铺子,待会儿就拿回去退了罢。”
祁韵面上有点儿过不去了。
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可是当着乔鹤年的面,这样实在太小家子气了!乔鹤年本来就不怎么瞧得起他……
他便开口:“娘,你别说了。”
祁老爷也道:“韵儿是体谅咱们大老远来一趟,咱们又不是天天来,你别驳了韵儿的一片心意。”
赵氏道:“韵儿孝顺,我当然高兴。可是韵儿嫁了人了,要体谅夫君哪!”
这话说来说去,她就是怕祁韵花多了钱,在乔鹤年那里受冷脸。
金银珠宝谁不爱呢?可要是因为这个,让她的宝贝小儿子遭罪,她就舍不得了。
祁韵见母亲这样,心里有些儿酸涩。
是他太没出息了,给母亲买点儿首饰,都要母亲为他瞻前顾后。
乔鹤年瞥见他的脸色,及时开口:“泰水大人说的哪里话,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当然要尽尽孝心。今早我同阿韵讲过了,上午有事不能陪你们逛,叫阿韵尽管买东西,全都记我的账。”
祁韵一愣,转头看向他。
乔鹤年像是等着他看过来,微微一笑,挑了挑眉。
像是在说“我表现不错罢?”
祁韵一时说不出话来。
乔鹤年在人情世故上的确老练,洞察力也敏锐,一眼便看出赵氏这些话背后的担忧。
他的话说得也巧妙,说是他尽孝心,而不是祁韵尽孝心,既省去了赵氏的担忧,又为自己讨了个巧。
果然,赵氏一听这话,就松了一口气,连连夸他有孝心。
乔鹤年又说了几句漂亮话,逗得赵氏咯咯直笑。
而在桌下,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两手握着祁韵的那只手,慢条斯理、极尽暧昧地搓磨。
他在告诉他:我是为了你才做这些。
看着父母兄长脸上的笑容,听他们说着家中的生意蒸蒸日上,祁韵的心又动摇起来。
当乔鹤年铆足了劲儿要讨好谁的时候,确实很难有人能抵挡住他的攻势。
而像他这样八面玲珑、年少有为的男人,祁韵这辈子大概也只能碰到这么一个了。
他抿住了嘴,心事重重,但那只被乔鹤年来回摩挲的手,却没有抽回来。
吃完午饭,祁韵还要带父母兄长去看看自己的两间铺子,乔鹤年便也跟上来,说:“我也去。”
他拉着祁韵上了自己的马车,祁老爷一行人则仍坐祁韵的马车,如此分开,祁韵才终于寻得机会同他单独讲话。
“你的事忙完了?”他问。
乔鹤年拉着他坐在软椅上:“忙完了。一切顺利。”
祁韵:“那就好。那些东西什么时候给王府送去?”
“后天。”乔鹤年揽住他的腰,“你家里人明天一早就走,早上我同你一道送他们出城。”
说起这个,祁韵还有点儿舍不得,可是父母兄长只是过来贺寿,能住个三日,已经不错了。
他点点头,小声说:“辛苦你了。”
乔鹤年一愣,转头看他。
祁韵默默把脸别开了。
乔鹤年哪能放过他心软的时机,当即搂住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我今晚可以……?”
祁韵的脸都烧红了,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话了。
一行人到了祁韵的两间铺子处。这两间铺子在城西的居民聚居区,十分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一间是布店,一间是茶楼。
城西住的虽然多是平头百姓,街道稍显杂乱,比不上城东那样富庶清净,但胜在人多,比城东热闹了不知多少。
祁韵这间布店算是附近最大的铺子,原先专门卖老百姓们喜穿的各样棉布,自从林星儿过来管事,又开始卖棉花、针线、各样杂物,生意比原先还要好一些。
而茶楼则是附近百姓们唯一的消遣之地,因为这儿有戏班子唱戏。
先前在乔鹤年手里时,为防止有老百姓早早排队抢座,他规定了座次门槛,得在茶楼点东西点足了数额,才能坐在前排。
等到林星儿来了,比他还要奸,竟给座位取名,最好的位子叫“魁星”,次之则是“文曲星”、“文昌星”,每日清晨拍卖座次,除了“魁星”要靠吟诗作对比拼,其余的座位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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