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韵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便也不逞强,靠在床头由着他喂。
“两个孩子呢?”他喝完半盅鸡汤,问乔松年。
“今日吃了三次奶, 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乔松年拿起筷子,夹着炖得软烂的鸡肉喂给他,“他们倒是不闹腾,吃得多,睡得好。”
祁韵微微一笑:“这样才好呢。”
要是刚生出来的婴儿总是哭闹,往往是身上不舒服, 也就是体质虚弱的表现。吃得多睡得香的, 大多身体比较健康。
“你就别操心他们了,有两个奶娘、四个婆子照看着,又不出门, 不会有什么事的。”乔松年道。
祁韵点点头,吃了几块鸡肉, 又吃完了整盅燕窝,才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问:“你吃了晚饭没有?”
乔松年叫下人把吃完的碗碟撤下去:“吃过了。”
祁韵:“今日我倒是睡了一天,你有没有休息?”
乔松年道:“上午睡了一会儿。”
祁韵不满道:“那怎么行,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罢。我爹娘应当明日就过来了,有他们照顾我就够了。”
乔松年没有立刻答应。
祁韵瞅着他:“难道你是不乐意乔鹤年过来看我?”
要是乔松年回去休息了,再次醒过来的,很可能就不是他了。
乔松年也不否认,直说:“我想多待一会儿,看看你和孩子。”
祁韵笑了笑,心里觉得他幼稚,但又觉得他这副吃醋的模样有些难得一见的可爱,便没再赶他走,说:“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乔松年开口喊了奶娘。
不多时,两个奶娘一前一后抱着小宝宝们进了屋,把两个小小的襁褓放在了祁韵身边。
祁韵一看,惊喜道:“今天再看,好像没有刚生出来的时候那么丑了。”
乔松年不禁好笑:“你就只看他们长得好不好看?”
祁韵抱起其中一个襁褓,伸手捏捏熟睡的小宝宝的肉脸蛋:“我就是这么肤浅,我喜欢长得漂亮的娃娃。”
乔松年认同地点点头:“怪不得当时会一眼看上乔鹤年。”
祁韵朝他翻了个白眼。
乔松年挪近一些,说:“你抱着这个,就是怀远,是哥哥。你看,他的嘴唇要更厚一些。”
祁韵看看怀里抱着的大儿子,再看看床上的小儿子,喃喃道:“这么看,他俩长得也不算很像。”
随即,他想起孕早期时,大夫刚诊断出他怀的是双胎,就告诉过他,这两个孩子怀上的时间是一前一后的。不是同时怀上,所以长相也不很相似,甚至体型也不完全一样,还好相差不算很大,体重只差了几两。
乔松年伸手捏了捏大儿子的胖脸蛋,说:“即便是双生儿,也不会完全一样的,毕竟是两个人。”
祁韵敏锐地察觉他情绪有些低落,便安慰道:“我听说也有一模一样的呢。不过,长相是不是一模一样,也不那么重要,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不同,亲近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乔松年微微一笑。
祁韵抱着大儿子逗了一会儿,又抱了抱小儿子,很快就觉得两条胳膊酸了,只能把熟睡的孩子们都放在了床上,小声同他们说话:“我是娘亲,旁边这个是爹爹,知道吗?以后要听爹爹娘亲的话,不能调皮,要平平安安长大……”
听他这么嘀咕,乔松年忽而想起一事,道:“对了,韵儿,今日父母过来,说了满月宴的事。”
祁韵一愣,抬起头:“孩子才刚刚出生呢,就要准备满月宴了?”
乔松年道:“按宜州的风俗,满月宴要大办,所以要提前准备。不过你不用操心,母亲说她来办
。”
祁韵蹙起眉头:“要大办么?我倒觉得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乔松年握住他的手:“这两个孩子,是你和乔鹤年和离之后生下来的,如果不办满月宴,难免惹人闲话。我不希望他们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我也觉得,要按照风俗大办满月宴。”
祁韵有点担心:“可是,先前你和鹤年也都说过,自从城里那场天花疫病过去,老百姓们兜里都没钱了,宜州的治安也没有以前那样好了,总是三天两头有人闹事。我担心此时这样高调,会引来什么祸事……而且,乔柏年也还没有消息呢。”
自从那次乔柏年堪堪从他们手底下擦过去,就再也没有音讯,乔鹤年和祁韵都分别派了人手在城中搜寻,但一直没能再发现他的踪迹。
乔柏年自从双腿被打断,整个人性格大变,被赶出乔家时,甚至敢剑走偏锋□□,那一次也害得祁韵落水去了半条命。后来他和孙氏又盯上祁韵肚子里的孩子,买通乞丐惊了他的马,害他差点摔下马车,而后的天花疫病,也是乔柏年和孙氏想出来的毒计。
种种恶毒手段,实在丧心病狂。祁韵只要一想到他还在外面逍遥,随时可能对自己和孩子下手,心中就忍不住一阵胆寒。
乔松年皱起眉,站起身,背着手在床前踱步。
祁韵看着熟睡的两个小宝宝,戳戳他们胖嘟嘟的脸蛋,小声道:“只要孩子们平安就好了,其他的都没关系。而且,只要你和鹤年真心宠爱他们,哪有人敢说他们的闲话呢?”
乔松年摇摇头:“韵儿,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乔家现今如日中天,不知招了多少嫉恨,但凡他们能抓住一点儿嚼舌根的把柄,都会咬住不放的。而且,怀远和惟远都是男子,满月宴之后,就要等到二十岁的生辰宴,举行冠礼,才能大办宴席,难道这二十年里,他们都要忍受别人的风言风语么?”
祁韵抿住了嘴唇。
他在云县长大,云县只是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县城,毕竟同宜州的风俗不同,所以他没法理解这里对于满月宴的重视。似乎繁华之地总是更注重这些,去年十六皇孙满月宴也在京城风光大办,东南王府还特地在乔鹤年那里定了大批珍宝送上京城。
可是,现在外面毕竟不太平,祁韵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思索许久,还是说:“我觉得不要太大的排场,就在家里请亲戚朋友吃个饭,或者像上次鹤年生辰时那样,在酒楼里……”
乔松年打断他:“满月宴可不能这样敷衍。”
祁韵皱着眉头:“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还要像去年老太太过寿那样,张灯结彩、摆流水席吗?”
乔松年道:“富贵一些的人家,都是这样办的。”
祁韵难以置信道:“那么大的宴席,请那么多达官显贵过来,他们又乌泱泱带一大帮下人,很容易出乱子的!老太太寿宴上就出了乱子,叫二房做了手脚!不行,我不同意。”
乔松年叹一口气,在他身旁坐下:“韵儿,我会再吩咐人手去搜捕乔柏年。但是,我们决不能因此就省了孩子们的满月宴,因为有仇家,就束手束脚、担惊受怕,这不是乔家人的行事作风。”
祁韵瞪着他,心中满是无法理解,尤其是看见乔松年那坚定的、不容置喙的眼神,他心中无可奈何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果然是亲兄弟。
在要面子这件事上,乔松年简直和乔鹤年如出一辙。
而且,他的行事作风、他那下定决心就不容别人插嘴的模样,也同乔鹤年一模一样。
要不是确定面前这个就是乔松年,祁韵简直要以为刚刚那些话都是乔鹤年说出来的。
他道:“松年,难道你都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危吗?”
乔松年望着他:“韵儿,乔柏年三番五次地针对你,你是被他吓怕了。”
“你仔细想想,乔柏年现在还有什么?最初他和孙氏还有点儿钱财,也有老太太的偏爱,所以他敢买凶来刺杀我们,可后来,他们就只能买通乞丐,再后来,他们连乞丐都买通不了,只能靠自己来传播天花疫病。”
“现在孙氏也被抓了,只剩乔柏年一个人,他得过天花,留下了麻斑,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肯定也找不到活干,连生存都成问题,他还能对我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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