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沉默了。
他还有些头昏,只觉自己好像睡得头昏脑涨,浑身哪儿都觉得疼,诸多不适下,他倒并未注意自己自己唇上竟也蹭破了一块……不不不,他昨日究竟是做了什么,怎么能才能把嘴唇也给磕破了啊?
他他他……他在幻觉中所见的那些事情,不会都是真的吧?
他扶着桌案坐下,十分艰难回忆自己昨日所见的那个“梦”,越想越觉得可怕,几乎算不清自己究竟在梦中吃了诸野多少豆腐,也记不得自己究竟搂着诸野亲了多少回,他好像还逼诸野喊了他一晚上哥哥,这些事情若都是真的,那他今日……今日大概是没脸去见诸野了。
他又踉踉跄跄起身,想回到床上躺下冷静一下,或许他现在的胡思乱想也是幻觉,他只要睡醒便没事了,可他在屋中弄出了这么大动静,在外头候着等吩咐的府中下人自然要来看一看,外头很快便有人敲了敲门,小宋在外头问:“少爷,您睡醒了?”
谢深玄:“……”
等等,若他幻觉为真,他还在家中,那那那那此事不会已令他府中下人知道了吧?!
谢深玄手忙脚乱想爬回床上,可不想小宋未听到回应,蹑手蹑脚推了门想看看屋中情况,正对上谢深玄满是惊恐的目光,两人均是一怔,谢深玄飞快伸手挡住了自己半张脸,而后方闷声故作镇定,道:“有、有些口渴……起来找些水。”
小宋不明所以,只是点头,道:“您等一等,我去给您倒杯水。”
他那神色看起来同往日并无区别,可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令谢深玄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在桌边坐下,等着小宋回来,想问一问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等了好一会儿,先有人给他端了水来,小宋不见踪影,又过片刻,才见小宋与贺长松一道结伴来了此处。
小宋神色如常,只是与谢深玄解释:“少爷,诸大人特意吩咐过,您昨日中了罗娑教的迷香,今日待您醒来后,让表少爷过来给您把脉看一看,可还有什么异常。”
谢深玄:“……”
谢深玄沉默着盯着小宋看了片刻,见小宋那神色很是诚恳,他好像根本不知道罗娑教的迷香究竟有何效用,只是听着东西叫迷香,便觉着这东西大约是能令人睡觉的罢了,他松了口气,再看向显然是被小宋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贺长松,便见贺长松神色古怪,看他的眼神之中,好似有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糟了。
这药本就是由玄影卫交给太医院琢磨出来的,太医院肯定清楚这罗娑教迷香的作用,那自然也就是说,贺长松……知道他是中了催情香。
谢深玄的脸上发烫,有些不知该同贺长松说些什么话才好,贺长松却同小宋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机会将人支走了,还令小宋为他二人关上了房门,而后方无奈看了谢深玄一眼,道:“伸手。”
谢深玄以为贺长松要为他诊脉,习惯性先将右手放在了桌案上,可贺长松却又瞪了他一眼,道:“左手,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谢深玄:“……”
贺长松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不不不,这伤口不是贺长松给他包扎的,那给他涂了药膏又缠上纱布的人,总不会是诸野吧?
他乖巧伸出了另一只手,等贺长松看了看他腕上的淤伤,而后方小声问:“表哥,我到底……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贺长松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还是低头专心为他仔细检查了伤处,确认未曾伤到腕骨,方再嘱咐一句,道:“有些扭伤,这几日注意一些便好。”
谢深玄又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问:“诸野呢?”
贺长松稍稍沉默片刻,那看着谢深玄的神色越发显得古怪了起来,他犹豫了许久,像是不知该不该同谢深玄说此事,直到谢深玄自己局促收回手去坐好,他方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谢深玄:“……什么样?”
“诸野去宫中了。”贺长松皱着眉,先回答了谢深玄的问题,道,“今日还有宫宴,他迟些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谢深玄:“……”
很好,看来他并未睡过太久,这一日还未过去,至少诸野还在宫中不曾回来。
贺长松又蹙眉,道:“我原本劝他还是不要去了,他说皇命难违,他找不着借口,还是得去宫中。”
谢深玄目光游移,小声问:“西域使臣找到了?”
贺长松:“找到了。”
谢深玄:“那……我的学生呢?”
贺长松:“他们根本就不曾去那什么圣堂。”
谢深玄:“……”
贺长松又叹了口气,道:“深玄,此事我虽不介意,可如今大哥可在京中,诸野今日未去找他,他应该还不知此事。”
谢深玄腆着脸紧张移开目光,小声说:“表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贺长松:“若是大哥回去告诉了姑父姑母怎么办?”
谢深玄:“……”
贺长松:“他二人年纪大了,你与诸野这门不当户不对——”
这话谢深玄可不乐意听了,他忍不了挑眉,道:“诸野如今也是玄影卫指挥使——”
贺长松:“嗯?”
谢深玄:“……没什么没什么,我与诸野之间,什么都没有。”
贺长松无奈叹了口气:“你与诸野如何,你自己心中清楚。”
谢深玄的声音更小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贺长松:“现在该想一想,若大哥看见了,又该怎么将此事应付过去吧。”
谢深玄还在极力辩解,道:“我……昨日只是……我有些头昏,诸野送了我回来,然后……”
他噎住了。
然后?
他中了催情香,诸野将他送回来,然后还能发生什么?若他所见幻觉并非真实,他又怎么会将嘴都磕破,他对诸野绝对是越矩了,只是看起来诸野好像也不怎么生气,倒还记着忧心他今日醒来后或许会有不适。
可这些事情他怎么都不能同贺长松提及,更不用说如今谢慎也在家中,若叫谢慎知道了,谢慎保不齐便会写信回去告诉他父母,此事他摸不准父母的想法,绝不能暴露,至少要待他写信回去,先探一探口风再说。
贺长松不由又叹了口气,道:“此事你也不必瞒我,我会帮你的。”
谢深玄倒还不愿承认,只是小声道:“我也没有瞒着你……”
贺长松:“那诸野手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谢深玄:“……”
谢深玄僵住了。
贺长松挑眉反问:“狗咬的?”
谢深玄:“我……这……这这这……”
贺长松:“他倒是懂的瞒,还将领子拉高了,以为其他人便看不见了。”
谢深玄支支吾吾道:“领……领子?”
贺长松无奈看着他:“是啊,也不知是哪只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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