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体白裙女滑落下来,左边头颅:“没有被吓到。”
右边头颅:“不,它被吓到了。我怀疑它不是新生诡异,它刚才在书屋里待了很长时间。”
右头颅凑近:“你是不是人类?你见过另外两只老鼠了吗?”
左头颅也凑过来:“我嗅闻到人味。”
惊吓已经缓过去,岑今丝毫不慌,知道连体白裙女是故意试探他,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满老楼的污染,黄姜和于文两人也在高浓度污染中浸泡十几个小时,根本不可能残留人味。
岑今:“我找到那只高危诡异了,就在书屋里。”
连体女:“先知的地方,谁敢擅闯?”
岑今:“那只高危诡异身受重伤,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追杀和吞噬,所以它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昆仑国度只有两个地方安全,穆天子书屋和安心旅馆。先知不在,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搏一搏能活命,为什么不藏进去?
至于安心旅馆,那才是真正的禁区,谁敢进去?”
看它条理清晰,确实不像人类。
连体女三个头颅盯着岑今,齐齐露出诡异的笑容,岑今察觉到危险,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该你们履行义务了。”
“好。”
“没问题。”
“你带路吧。”
岑今迟疑一瞬,转身走了十来步,突然拔腿就跑,眼角余光果然看到电锯挥过空气,但凡他反应慢一点,此刻已经人头落地。
“你们背信弃义!”岑今边跑边喊。
连体女嘻嘻狂笑,齐刷刷说道:“我们现在就在履行承诺!杀了你,吃掉你,让我们进化,难道不是联手合作铲除奸夫吗?你中有我们、我们中有你,我们正在履行义务啊!”
这逻辑相当霸道自我。
岑今服气,他以为连体女至少等到谋害‘高危诡异’才会反水,没想到人家想的是吃掉他增强实力再独自解决更高级的诡异。
眼见书屋越来越近,黄毛拔足狂奔,铆足劲大声喊:“岑今,你搞我老婆,我跟你同归于尽!!”
随后护住头部一把撞开橱窗滚进去,顺手将里面的灯都斩碎,黑暗瞬间降临,岑今头也不回地跳上二楼,蹲下来屏住呼吸,看向橱窗口挡住猩红圆月的连体女。
这么一看才发现连体女的身体其实庞大而臃肿,可它们速度飞快、身形灵活,与之面对面根本感觉不到臃肿负累。
许是顾忌‘三级高危诡异’也在书屋里,连体女没有高声喧哗,而是悄无声息地溜进来,熟练地隐身进黑暗里,连岑今都找不到它们到底藏在哪里。
黑暗中,半封闭的书屋里躲藏两只高危诡异,危险一触即发,氛围紧迫,连空气都似乎弥漫着硝烟味。死寂的环境里,岑今能听到自己胸腔剧烈的心跳声,他小心向后退,藏进一排书架里,身后一张苍白的小脸浮现出来,嘴角咧开至耳朵根,露出一排尖锐的鲨鱼牙齿。
悚然的感觉自脚底蹿起,岑今反应迅速地转身,后背紧贴书架,和小女孩近距离对视,也终于看清它的真实面目。
那些暴突密集的、重叠的黑黄色牙齿非常刺激眼球,破坏这小女孩原有的可爱相貌,而它脖子到脸颊覆盖黑色的鳞片,粗略一看像一条蛇长了人的身躯。
这只高危诡异充满恶意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岑今,伸出小手抓住岑今的手腕,强行将他拖出去,并用甜腻到恶心的声调唱:“在哪里~~你的奸夫在哪里~~~”
岑今咬牙使劲力气就是无法挣脱,心想这里的诡异一只更比一只凶残狡猾,前面那只想抢先吃掉他,现在这只防止他逃跑,亲自攥手里,关键时刻还能当诱饵丢出去。
行吧,努力无用,选择放弃。
黄毛眼睛无神,一秒躺平。
便见一只满嘴暴突密集尖牙、脸上都是鳞片的怪物穿着碎花裙子,右手抓娃娃,左手拖住一只已经放弃抵抗的白大褂,一边找岑姓奸夫一边甜甜地唱:“在哪里~~在——”
刚好跟上楼的连体女正面相撞,彼此看不见,但是感觉到对方强大恐怖的高危诡异气息,同时将对方视为传闻中‘受伤的岑姓奸夫,某三级高危诡异’。
连体女抓着电锯,猛然狂笑:“果然是大补食品!”
碎花裙诡异:“……”
一听这中气十足的嗓音就知道被骗了,它听过连体女的名声,装疯卖傻实则狡猾无耻,喜欢戏耍食物,论贱它是甘拜下风的。
彼此虽然都是二级高危诡异,但它有点水分,打不过连体女。
如是想着,碎花裙诡异打起退堂鼓,准备撤退,但是左手扯了扯发现收不回来。
“?”
怎么回事?
白大褂防毒面罩的变态反手握住碎花裙的手,改被动为主动,语气平静地说:“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
碎花裙诡异死活扯不开,眼见连体女越来越近,不由目眦尽裂,单手撕碎娃娃,扯住白大褂的胳膊准备扯断,反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住。
诡异愣住,反应不及时,看到白大褂双手卸力,顺着它撕扯的力度飞出去,越过连体女的头顶,狠狠砸落地板,并在下一秒迅速爬起,飞快蹿出书屋。
“……”碎花裙诡异瞬间被怒火冲昏头脑:“夜游神——我杀了你!活该你被绿!!”
咦?童声?
发现问题的连体女很快将这点小瑕疵抛之脑后,反正都是填肚子的食物,至于戏耍它们的小老鼠,回头再揪出来吃掉好了。
于是连体女和碎花裙诡异便在书屋里疯狂厮杀,岑今趁机抱起鞋盒跑到书屋外,听着里面愤怒的咆哮就知道战况至酣。
估测连体女胜算比较大,吃掉碎花裙诡异可能需要点时间消化,但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于是他抱着鞋盒来到警笛头下面,抬头说:“笛哥,说一件事,我个人很崇拜您,认为您在这里充当一个广播电台太屈才,想邀请您去我那边当管理员。”
“滋滋……”警笛头纹丝不动。
岑今:“书屋等会就能分出胜负,消化中的诡异其实力有限,你我可以联手杀掉它。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否则我怎么会在你的眼皮底下表演呢?”
“……滋骗……滋。”警笛头友好拒绝合作。
岑今见状,只好放大招:“我就是岑今。”
“滋……先知想见的人?滋……不像。”
警笛头可以控制音量大小,对话时,将音量调至正常,并没有全城广播,这点令岑今惊讶,不过证明他心里的猜想,警笛头跟西王母不是一国的,至少心里不是。
而且笛哥它也没眼睛,哪得出来‘不像’的结论?
岑今:“那你觉得什么样才像岑今?”
“先知说,打眼一看觉得:没错,是这人。”警笛头模仿周满的声音:“‘就是感觉,很特别的那种,你懂的吧。’,滋……其实我不懂。”
岑今想了想,摘下防毒面罩,露出一头黄毛:“你再看看。”
‘咔咔’,警笛头转动八个喇叭打量岑今,蹲下来说:“我懂了。”
黄毛盲目自信,是他善良的气质打败平凡,而从内心里溢出来了吗?
‘丧得变态’——来自先知的评价,警笛头终于明白有些气质生来就与某些特定名词贴切。
看见警笛头的时候,岑今就想说服它来当大楼管理员,不用挨家挨户地通知,还能模仿声音,随便哪个地蹲下就是一根电线杆,不占地、不浪费资源,可能需要投喂但是给点诡异吃就行。
多好的管理员!
警笛头干瘪如尸体的高大身躯站起,足有十二米高,迈开腿,一步到书屋旁,然后双手合抱、双腿合拢,静止不动,完美的电线杆。
它忽然想起一件事,黄毛说过的话包括‘搞我老婆’、‘老婆姓丁’以及‘岑今和丁姓老婆有一腿’等都收录进喇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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