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燳青气定神闲,继续开车,等岑今玩得兴起就突然轻描淡写来一句:“再叫一声就真的亲你了,岑今。”
岑今吓一跳,打量丁燳青神色,专注于看车,神色淡定,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出来,看不出是开玩笑、威胁还是认真的,但怂得一逼的老实下来。
刚老实下来就听丁燳青微不可察的叹气,岑今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在可惜?他来真的?!
丁燳青又不出声了,神色淡漠,搞得岑今迷惑他是不是听错了。
到小镇找到旅馆停车场停车时,岑今打开车门跳下去时,听到后方丁燳青一句:“我说真的。”佐证了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岑今站定在旅馆外面,仰头望天,表情空白。
有镇上的青年走过,看他两眼,调头回来在他面前摆手,见没反应就朝他口袋里伸去,刚捏住钱包就被警告:“打断你的手和你的脚,折叠成球踢进警察局信不信?”
青年僵硬,看向岑今,正好对上转过来的眼珠子,狠吓一大跳,随即恼羞成怒:“艹!不是瞎子钓什么鱼?浪费时间!”
骂骂咧咧地走到街口,被一群催还钱的债主追着跑向另一条街。
啧。岑今抱胳膊靠着柱子,丁燳青办好入住手续,喊他进去。
岑今扒了扒头发,心绪不宁,跟在丁燳青身后,想着一有风吹草动就跳起,结果直到丁燳青关房门都没等到对方的表态。
“……”岑今进自己房间,自言自语:“不表态好,果然开玩笑,哪有人准备亲别人的时候还提前说?说了又不做?丁燳青故意吓我。”
他搓着下巴开始琢磨:“我表现怯场了吧。”
黄毛撑着脸颊冷漠地看过去时空里的他摩拳擦掌,准备今晚刚回丁燳青,心想过去的他真是年轻不懂套路。
要换成现在的他,早下手了,哪还有开两间房这么浪费钱的事儿。
简单放好行李,洗个澡放松一下,吃饱饭就小睡一会儿,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太阳没那么烈,镇上开始狂欢,街边的彩灯还没亮起,但彩带鞭炮等都已挂好,仪仗队从中央广场出发,绕着小镇走一圈,看到仪仗队的人们纷纷跟上队伍。
当地镇民和闻风而来的游客都跟上去,街头巷尾打开喇叭,尾随队伍的人们人手一杯酒或一瓶酒,新来的游客手里没酒也会被塞一个杯子,任何人看到他手里的空杯子都会上前添三分之一。
仪仗队的鼓乐声和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奏响节日的气氛,旅馆老板拿着酒瓶早早候在门口,见岑今和丁燳青两手空空,赶紧塞给他们两个空杯子,满上酒,热情招呼一起玩。
两人被簇拥进人群里,又被人潮冲散,分向两条路,在人人欢庆歌舞、喝酒的中央广场背靠背碰到,惊诧而警惕地回头,发现是彼此而放松神经,随之而来是蓦然回首寻到彼此的欣喜。
或许是节日的气氛渲染,或许是酒意上头,情绪轻而易举被挑动,又或许是月色朦胧,华灯初上,篝火跳跃和鲜花歌舞环绕,氛围太美妙,两人不知不觉靠得很近。
衣服沾了酒气,头发有雾蒙蒙的水珠,那是从半空洒落下来的酒,眼里有星光,脸颊有醉酒后的红,岑今较为明显,丁燳青却只是薄薄的一层红。
岑今嗜酒,不知节制,醉得厉害,抓住丁燳青的胳膊,靠在他身上,侧耳倾听水池边赤着脚的姑娘们用管风琴演奏的乐曲,踮着脚尖在丁燳青耳朵呢喃说话,温热的唇时不时碰到丁燳青的耳朵,俨然一个醉鬼。
丁燳青扶着他的腰,也喝得有点多,本身又有点文艺青年的爱好,无法抵抗这种场景,扶着岑今在乐曲中摇摇晃晃。
旁边有篝火的光,有鲜花和彩带,有流出来的色泽艳丽的葡萄酒,喷泉里洒着水,彩灯一闪一闪,广场上人群拥挤,手舞足蹈,欢欣雀跃,没人注意到当中有两个亲昵拥抱在一起的男人的慢舞。
岑今不会跳舞,没什么乐感,又醉得厉害,时不时从丁燳青怀里滑下去,丁燳青想了想,就将他提起,让他双脚踩在他脚背上,带着他慢慢转着圈,直到感觉疲乏,月上中梢,人群散去,狂欢者醉死,才拖抱着醉死的岑今回旅馆。
中途,岑今摔进葡萄酒池里,咕噜咕噜灌得肚子鼓起,被带回旅馆脱衣洗澡,挣扎着跑去浴室,唰摘掉腰带,裤子哗啦掉下来,T恤垂下来,然后抱着肚子放水。
掀起T恤,岑今瞪着鼓起的肚皮,眼睛慢慢通红,四下张望寻着什么,终于找到门口循声而来的丁燳青,嘴唇抖动几下,轻喘着气,欲言又止——
黄毛揪着心,有不祥的预感。
“我有了,两个月。”
黄毛掀桌:神经病啊!
第240章 死之国(5)
醉鬼岑今衣衫不整,一手拎着上衣下摆,一手拍着肚子,戏瘾上头,真把自己当被负心汉辜负的孕夫,向丁燳青可怜兮兮地诉苦。
一边嘴唇哆嗦一边迈开步伐,结果被堆积在脚踝边的裤子扳倒,还好丁燳青及时接住他,没让他摔落地,否则鬼知道会不会上演小产的戏码。
岑今抓住丁燳青的手腕,盯着他的脸左瞧右瞧,打着酒嗝问:“是你吗?”
丁燳青:“我是谁?”
岑今:“孩他娘!”
丁燳青:“……”都自动代入孕夫角色了还能占他便宜,不愧是黄毛。
岑今:“金甲圣衣和七彩祥云呢?机动战士高达呢?”
丁燳青:“……?”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岑今怒而质问:“没有这些东西怎么配娶我!”
丁燳青无言以对,拎起又哀又怒的醉鬼衣领将其拖进浴室,水温早就试好,他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便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直接喷了岑今满头热水。
热水顺着岑今的头发丝丝缕缕滑落,汇聚下巴,流经锁骨,湿透T恤,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半遮半掩比不穿还过分。
汩汩清水当头浇下,岑今清醒些许,反应还是慢,斜斜倚靠墙面,愣愣地望着手执花洒帮他洗澡的丁燳青,刚才挣扎期间,他也被浇了满身水,湿得差不多,可他衣服一件没脱。
丁燳青说:“自己脱上衣。”又把洗发水拿上来,“自己挤点洗头发。”
岑今照做,掌心一坨洗发液,耳边是丁燳青耐心的催促,但他就是不往头发抹,蓦地抓住丁燳青半湿半干的长发,将洗发液抹上去,抬眼控诉:“凭什么你不脱衣服?”
丁燳青的视线落在岑今头顶,看得到两个发旋,听着控诉,淅沥的水声,发现这些都不能分散注意力,便试图去关注狭窄的浴室之外的声音。
谁料外面更安静,衬得这儿的动尤为扰人心弦。
“你洗完再说。”
“凭什么等我洗完?”
丁燳青忍了忍,告诉自己应该对醉鬼多十分的耐心,不要把醉鬼的撩拨当真,便同他说道:“因为我在伺候你洗澡。”
“是吗?”岑今狐疑,嘀咕着:“为什么你湿透了?明明就是想跟我抢浴室,抢淋浴头!”他冷笑,斩钉截铁说道:“以为我喝醉了,三言两语就能糊弄我?我聪明着呢!”
他上手抓住丁燳青的衣襟猛一撕开,胸膛一览无余,腹肌若隐若现。
岑今骄傲地挺直背想跟他比身材,视线一触及凸起的肚子就想起孕夫的人设,顿时悲从中来,垮了脊梁,哭丧着说他再也不是一个有腹肌的男人了。
丁燳青单手抓不住撒泼的醉鬼,随手将淋浴头搁置起,握住岑今的肩膀,终于钳制他的行动,掌心是光滑的触感,让他心里一动。
失神之际被岑今反握住手臂拽下去,一直停留在岑今头顶的视线在这猝不及防的突袭中,终于滑落下去
再想收回来,何其艰难。
岑今垂着眼眸喃喃自语,热水打得他有点睁不开眼,觉得握住腰的力道由轻变重,眯着眼诧异地看向丁燳青,想看清丁燳青的表情、眼里的情绪,但是水雾弥漫,还得凑得更近一些,然后唇上一凉。
热水淅淅沥沥地流下来,水汽缭绕,铺满磨砂玻璃,勉强能看清两道身影,透明的水珠落地,四下飞溅出细碎的水花,包裹着两双赤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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