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面露惊恐,骇得手脚无法动弹,眼见就要被那柄长枪钉死在原地,骤然一股力道将他掀翻,成功与长枪擦肩而过。
‘轰’地炸响,半边天台被毁掉一半。
观察者手脚发软,灰尘散去,看见从残垣中走出的黄毛,轻易地拔出那柄黑色长枪,偏过头问他有没有受伤、能不能自己走下去。
观察者吞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他可以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下楼,中途下意识抬头看向天台,烟尘四起,其实他看不清黄毛的全貌,隐约见到一头有些刺目的黄色头发,发质柔软还有点卷,长得遮住半个耳朵,眉毛有点被盖住,皮肤白得发光。
背影瘦削,垂下来的手腕,骨头嶙峋,有一种藏不住的锐利似欲破皮而出,但是很快消失,好像那瞬间感知到的危险只是错觉。
定睛一看,只是个无害的青年罢了。
岑今舞了舞长枪,感觉用着挺顺手,就抬头看向天边藏匿于乌云中的阿修罗。
没错,观察者看到的男丑女美差异悬殊的诡异正是阿修罗。
准确来说,是阿修罗众。
能够统率阿修罗众者,必有阿修罗王。
心灵病栋居然培养出阿修罗众。黄毛的眼球剧缩,千里之外,清晰可见,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直接撕扯下裂开的唇皮,一丝刺痛袭来。
他可能猜错了一点。
十五年前为了争夺长生浆液的巫毒教、婆罗多教和邪教等人,被困拘尸那罗后,三方合作并占据病栋,时隔十五年,已然被邪教完全侵蚀。
此前猜测诡镇邪教和现实世界邪教经过十五年变革不一定还同心,但如果曾经的邪教人员将病栋里的主作战精英全部异化成阿修罗的话,他们必定同心同意志,且目标相当坚定。
阿修罗暴躁易怒、好斗善用,平时散漫、耽于享乐,实则内部等级分明、团结一致,不仅群居且以族群为荣。
所谓阿修罗众的意思便是阿修罗王的眷属,从这名字就能看出阿修罗族群的团结,他们视彼此为兄弟姐妹,可以为家族共同的荣耀而上下一心,奋斗至死。
由此可见,病栋和第四方势力联系紧密,没有二心,难以挑拨。
那么出现在鬼校的红衣,其目的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或许,”岑今低语,向前三步助跑,猛然投掷出长枪,刺破夜空,发出鸣金之声,如流星曳空,直没入层层乌云中间。“阿修罗的真正目标是绿茵地和牧师。”
下一刻,一具被长枪当胸穿过的阿修罗自乌云中坠落,不出三秒,便有阵雨似的长枪唰唰投向岑今所在的小区高楼天台。
岑今从高楼一跃而下,和对面那栋楼第十层阳台的诡异面对面看个正着,那只诡异当即张牙舞爪扑过来,刚好和岑今擦肩错过,而后被一根穿墙而过的长枪钉个对穿。
落在第七层时,岑今伸手拽住擦过脸颊的长枪,随即被拖曳着钉在墙壁上,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发麻,等他缓过劲来便抬头看扎满长枪的三栋高楼,蹦跳着将这堆长枪拔出来,很快后背满满一扎坚固的长枪。
带着阿修罗众满怀热情送来的礼物,岑今飞快地溜到楼下,跟新东会面。
新东看到他后背的长枪愣住:“你哪收来的破烂?”
岑今慢吞吞:“你再仔细看材料,是破烂吗?”
新东摸了摸一柄长枪,入手冰凉、坚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合金制的武器:“哪弄来的?我也想要。”
岑今:“楼上捡的。”
新东一听脸色都变了,刚才那巨大的动静可都听见,想也知道不是随便捡的,便迅速放弃上去捡漏的想法。
岑今:“人群都疏散完毕?”
新东:“成功转移,估测已经过桥。不过桥梁对面的方向不是有鬼校的兵力堵路吗?”
岑今:“那边有很多民房、民楼,巷道纵横交错,相当复杂,不亚于魔幻城市巴市。鬼校对那边的路线不太熟悉,老师更多是外聘,非当地土生土长,多数学生也是自小被圈养在学校里,出入困难,遑论熟悉地形。
我猜他们之前几次攻击人类阵营都选择走大路,不认路是原因之一,还怕兵力管理松散而让他们寻找到逃跑的机会,所谓为了方便管理,不可能让他们脱离队伍去认路。
反观我们这边,虽说老弱病残,实则五六十的中年人居多,从小在那片区长大,不用看地图就知道什么地方有下水道入口、什么地方是视线死角,让他们分流分股逃蹿,完全可以避开鬼校主力兵团。
就算正面碰上也不用怕,是时候制造混乱,弘扬红色思想的时候了。”
新东如果不是石膏像,他现在整个脸颊都在抽搐,表达敬仰之情。
“那我们现在去哪?”
岑今看向天边一缕金光,“天亮了。”
逼近的诡异大军声势浩大,震得路面隆隆响,天空的阿修罗众遮天蔽日,更是营造出末日的气氛,东、北、南三个方向都被包抄。同一时间,街道两千游荡散兵集结完毕,互相响应,分成三四十小队一边解决对立的混子散兵,一边在路面、高楼里制造陷阱,严阵以待战争的第一枪响。
另一边,河柳柔软的枝条编织出两道坚韧的桥梁供民众迁移,等他们迁移完毕,迅速收回枝条,缩进河床、钻进墙缝里,安静等待下一步指示。
约莫两千战斗力比较弱的民众分股没入复杂的民楼地形,朝鬼校方向迁移,绕开大部队而来的鬼校兵力。
校长在兵力包围中间,表现既惴惴不安,又兴奋期待,红衣跟随他左右,行军至民楼时,做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手势。而在鬼校兵力过桥后,两道身影飞快蹿至鬼校,掠过绿茵地,径直来到教堂大门口。
图腾和王灵仙此时出现在水库边,看向建立在水库之上的中型发电厂,远远就能看到巡逻的人很多。
他们比划手势,示意跟来的散兵小队先偷偷潜入水库安装炸弹,等开闸后再炸,不料这群散兵早已习惯无战术对抗,战斗风格相当野蛮,也根本看不懂王、图二人的手势,甚至误会是开战的意思。
便有一个长手长腿、黑西装并高礼帽但浑身缠满绷带的诡异扛起火箭筒,对准水库的方向便是猝不及防的一炮。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形,拖曳着一簇明火和一串灰白色烟,正中水库闸门,轰然巨响,天摇地动,连远处的鬼校和病栋两方兵力都听到响动,彼此陷入短暂的沉寂。
王、图两人俱是一愣,手势停在半空,瞪着被炸出一个大口的闸门,白色的水浪奔腾而出,旋即自发电厂传出嘈杂的声响和仓促的步伐,再抬头看去,乌泱泱的一排枪口对准他们。
“……”
还没来得及反应,散兵们高举枪炮大喊:“冲啊!争取早饭前干死他们、夺下发电厂!别他妈耽误我们早饭!”
王\\图:“草!”
当机立断开战,迎着炮火冲进发电厂,展开激烈的战斗。
另一边受发电厂的轰炮影响,潜伏街道的散兵手一抖,提前炸塌街道,先坑死前面一批诡异,暂时引起骚乱,不过病栋这边的兵力很快稳住并进行反攻。
散兵一开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哥特男指挥他们迅速散开,偷走病栋诡异的尸体并换上他们的衣服和枪械。拖病栋洗脑式管理模式的福,他们连衣服的制定规格都一致,散兵一换上病栋的衣服就很难分辨其阵营。
哥特男领着一队兄弟于狭窄的巷道里奔跑,突如其来撞见病栋兵力,看对面那支兵力竟然全都是完全异化了的诡异,外形一致,配备一致,扑面而来便是强大恐怖的死亡威压。
十几人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僵硬地面对这支病栋诡异,几秒后,病栋军团为首一个诡异举起手呵斥哥特男为什么脱离队伍和私自返回。
哥特男吞咽口水说道:“前面有埋伏,我们想绕路突袭。”
这支病栋军团冷漠地审度哥特男,正要开口问其编号姓名,前方忽然大爆炸,证实哥特男口中的埋伏不假,便匆匆警告几句立刻赶过去。
哥特男大松一口气,满眼惊奇地说:“没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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